第100章 我們還是水草部族嗎？
在阿佩普離開後，賽特將太陽酒收起來。
說起來，浸泡過那條魔蛇的太陽酒，應該也算一種毒酒吧。
找個時機，選個幸運神試試看。
抹去一切異樣氣息，賽特靠坐在神座上等待著伊西絲到來。
心裡則在思索需要多少有能力的信徒。
不出意外的話，拉美西斯可以吞併數萬部族，建立帝國。
只是，人力終究是有限的。
人心也是多變的，不可能所有人都誠心信奉。
拉美西斯也不可能掌控所有人類，拿下所有允許人類踏足的土地。
畢竟大地太多餘廣袤。
人類的上限也不止十萬綠洲，以及平原的一些人類。
之所以只有十萬綠洲，是沙漠只允許十萬綠洲存在。
沙漠褪去，平原覆蓋，限制便被解除了。
那時，會誕生多少人類帝國呢？
賽特估算不出來，不過他想到埃蒙。
埃蒙編織出殘破的命運權柄，依託於當時的一千多萬人類。
自己現在編織命運權柄，考慮到沒有人神的信仰的加成。
不能保證人類無條件信奉、忠心的信奉他。
那麼起碼要過億名義上的信徒。
忽然，神殿中出現神力波動。
賽特抬眼看去，神殿當中一道道神紋在勾勒，形成一扇門的輪廓。
從中賽特感覺到了伊西絲和歐西里斯的氣息。
片刻之後，神之門打開。
伊西絲和歐西里斯從中走出。
賽特能感知到歐西里斯又強大了一些。
伊西絲則氣息有一絲衰減。
應該是之前人類大量死亡，導致的生命權柄受損。
「小弟，你感覺如何？」伊西絲臉上寫滿了擔心：「權柄有沒有出現異樣？」
「神體有沒有出現異樣？」
歐西里斯也擔憂的看著他。
「都沒有。」賽特安撫伊西絲：「阿姐，你放心吧。」
「沙漠權柄正在一點點適應。」
伊西絲放心了一些，但仍舊開口叮囑：「有一絲不對，立刻告訴我們。」
「是啊，我們會立刻停下改變沙漠地貌。」歐西里斯說道。
「我會的。」賽特應下來，又問道：「阿姐，小妹來過了。」
「是你讓小妹送太陽酒過來的嗎？」
為了避免伊西絲察覺奈芙蒂斯有問題，賽特換了一個婉轉的問法。
伊西絲聞言，笑道：「不是我。」
「小妹主動提出要送太陽酒給你。」
「她已經放下對你的愛慕了。」
「不久之後，就應該會和羅珀斯締結婚姻。」
「她和我說了，是一件好事。」賽特笑道。
歐西里斯這時開口，道：「小弟，你呢，和貝絲特之間？」
聽到這話，賽特才想起來自己說過愛慕貝絲特的謊言。
當時是為了避開奈芙蒂斯，所以扯了謊言。
現在這個謊言沒必要繼續說下去。
「貝絲特不愛慕我。」賽特道：「加之，我現在的情況，需要很長時間恢復。」
歐西里斯有些尷尬，不說話了。
伊西絲則轉移話題，道：「依附於沙漠的神們都已經離開了赫里奧波里斯城。」
「人類應該很快會離開沙漠。」
「希望遷徙進行的順利。」賽特由衷的期望。
「會順利的，有幾百位神在。」伊西絲道。
賽特想也是，這些神還都有眾多神子。
有神子幫忙，通知綠洲人類遷徙、統計數量。
他們只需要耗費神力，將人類遷徙到平原。
水草綠洲。
一座寬敞的石頭建築中，拉美西斯聽著一位年邁的長老訴說部族中發生的一些事情。
「…昨天，殺害了債主的桑普已經被處死了。」年邁的長老說道。
拉美西斯淡淡的說道：「桑普是前天被處死的。」
「三長老，你又說錯了。」
三長老有些尷尬，道：「是我記錯了。」
「晚上把你的接替者的名字送過來。」拉美西斯實話實說：「伱的年紀大了，記憶也越來越差，不適合擔任長老了。」
聞言，三長老慌亂起來，他開口想要為自己辯駁一下。
說自己是最近病了，所以沒有記清楚四處細節。
並不是老了，他還能擔任長老。
但是，在看到拉美西斯冰冷的眼神時，三長老清醒了。
「我知道了。」三長老心有餘悸的回道。
「回去吧。」拉美西斯拿起一邊的記錄看了起來，並道。
三長老恭敬的行禮，然後轉身快步走出石殿。
直至回到自己的住處，在僕人的提示下，三長老才發覺自己額頭上都是汗。
「去取乾淨的袍子過來。」三長老吩咐僕人。
等僕人離開，三長老長出一口氣，還感覺到渾身疲累。
這讓他意識到，自己是真的老了。
而現在的大祭司拉美西斯不過十幾歲，卻多智、心狠、強大，還被沙漠神大人眷顧。
真是讓三長老嫉妒。
在嫉妒之後，便是感嘆。
看來他們部族不會有新族長了。
拉美西斯一系列的手腕，都是告訴他們，族長、大祭司從此之後都將是他。
忽然，三長老感受到一股奇特力量。
這股力量仿佛會說話，讓他走到屋外。
三長老愣愣的走到屋外，發現周遭很多人也和他一樣走出了屋外。
並且他們不受控制的抬頭向上看。
這時，他們才發現，部族上空有一株巨大的龍血樹懸浮！
接著，他們聽到龍血樹上傳來稚嫩的孩童聲音。
「信奉偉大的沙漠神的人類，我是沙漠神的從屬神的神子。」
「今天到來，是來傳達沙漠神的神諭的。」
「我會將神諭在神殿前告知此地族長。」
話說完，所有人發現自己能動了。
接著，他們便開始談論起剛剛自稱神子的存在的話。
拉美西斯並沒有被那股力量控制，但是他聽到了那個稚嫩的聲音。
便立刻走出屋外，看到了族人齊齊抬頭，還有那株巨大的龍血樹。
是否是邪神作祟？
這個念頭在拉美西斯腦中一閃而過，然後被他否決了。
自稱是尊貴的沙漠神大人的從神的神子，說明是尊敬沙漠神大人的。
之前那個自稱無所不能的邪神是不認沙漠神大人的。
那麼是什麼神諭？
帶著好奇心，拉美西斯快步走到神殿。
一部分長老已經聚集在神殿旁。
部族裡的族人也有走過來的，但被部族戰士們攔下來。
長老們看到拉美西斯到來，連忙讓開一條路。
拉美西斯看到了神廟前的一個人類模樣的少年。
十一二歲的模樣，穿著白色半裙，手臂、腳腕上戴著金環。
「尊貴的沙漠神大人的祭司，初次見面。」少年在拉美西斯走進之後，恭敬的行禮，道：「我是龍血樹神尼斯的神子尼特姆。」
「神子。」拉美西斯禮貌回應，並問道：「請問偉大的沙漠神大人降下了什麼神諭呢？」
心裡則在想，原來神的孩子和人一模一樣。
尼特姆恭敬回道：「尊貴的祭司大人，神諭公布需要你們部族的族長在場。」
幾個長老面面相覷，然後默契的看向拉美西斯。
拉美西斯淡淡的說道：「我們部族的族長去世了。」
「暫時沒有新的族長選出來。」
「我知道了。」尼特姆自然明白這話的意義。
神的孩子誕生後便擁有出眾智慧，也會接觸人類，所以他明白。
「依據至高的太陽神的神諭，人類要搬遷到平原生活。」尼特姆神色莊嚴。
「尊貴的沙漠神大人讓他的從神們幫助人類搬遷出綠洲，去往平原。」
「你們有兩個月的時間收拾要帶走的東西。」
「準備好之後，我的父神會帶你們去往平原。」
「在這段時間，我會住在這裡。」
這段話說完，長老們一臉不可置信！
達美西斯眉頭緊鎖，他沒理解錯的話。
尼特姆說他們要離開部族祖祖輩輩生活的綠洲！
新的居住地是他們一無所知的平原？
短暫的震驚之後，幾個長老向尼特姆詢問，能否不離開。
他們眷戀自己生活了大半輩子的綠洲。
也捨不得埋葬著祖先的綠洲。
「不行。」尼特姆搖頭，道：「你們都要離開。」
「這是無法違背的神諭。」
拉美西斯攔住還想說什麼的幾位長老，道：「不要違背偉大的沙漠神的神諭。」
「去通知整個部族，我來宣布這件事。」
「是。」幾個長老不敢違背。
「神子，我們先離開了。」拉美西斯又對神子道。
「慢走，尊貴的祭司。」尼特姆恭敬的說道。
拉美西斯帶著長老們離開，一個長老中途離開，去通知全部族人聚集到祭祀處。
留下的幾位長老都憂心忡忡。
一位脖子上戴著紅松石鏈子的長老問道：「大祭司，偉大的沙漠神大人沒有給你神啟嗎？」
「你在質疑我？」拉美西斯瞥了眼這位長老。
一瞬間，這位長老噤聲。
但是，從這個回答，其他長老知道，拉美西斯沒有得到神啟。
另一位穿著黑色長袍的長老憂心忡忡道：「大祭司，我們離開了沙漠，去了平原生活。」
「等沒有見過沙漠，沒有見過綠洲存在的後輩出生。」
「並且代替了我們治理整個部族時，我們還是沙漠中的水草綠洲的水草部族嗎？」
「我們不是沙漠中的水草綠洲的水草部族，還能是什麼？」拉美西斯反問，並道：「如果害怕遺忘，那便畫下來，從小告知他們綠洲、沙漠是什麼。」
「讓他們明白，即使我們生活在平原。」
「也仍舊是信奉偉大的沙漠神大人的水草部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