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蘆葦叢
沙漠邊緣。
賽特看著最後一絲光亮消失。
黑夜降臨，一輪圓月高懸，群星閃爍。
這時，一張莎草紙飛到賽特面前。
對於透特這麼快回信，賽特驚訝，並由衷的期望透特的記錄中有記載蘆葦盪。
觸碰了一下莎草紙，一連串聖書文字崩解而出。
同時掉出來的，還有一張迭好的莎草紙。
仔細看了一遍信，賽特神情複雜。
透特告訴賽特，冥界荒涼。
除了一條冥河貫穿已有的冥界大地之外。
就只有無數遊蕩在冥界的亡靈。
除此之外，冥界再沒有什麼。
同時，透特告訴賽特，冥界本身就沒成長起來。
根本負擔不起任何神。
所以，他當初向拉神請求得到冥界的任意權柄，被拉神拒絕。
這句話賽特明白，是透特用自身經歷告訴他。
想用冥界權柄填補自身折損，這個想法是行不通的。
至於那張迭好的紙張，是冥界整體的地圖。
賽特散去信，打開那張地圖。
不規則的大地正中間，一條河流貫穿。
這便是透特的冥界地圖。
簡陋的地圖讓賽特無語，也非常失望。
不過，上面幾行字引起賽特的注意。
冥界焦土中遊蕩的亡靈，擁有智慧，靈魂不缺失。
但它們無法交流，即使賦予再多智慧，也無法交流。
似乎冥界賦予他們遊蕩的職責。
背後原因，要等冥界復甦後才能探究。
是透特的筆跡。
不過，對於尋找冥界的蘆葦盪沒有任何幫助。
嘆了口氣，賽特將地圖折好，寫信表示了感謝。
同時，表明自己知道了冥界權柄的事，不會再多想。
看著黃沙飛鳥離開，賽特也趕往冥界。
經由冥河進入冥界。
昏暗的天空、不明亮的太陽、無處不在的死亡氣息，賽特已經習慣了。
飛到昨天黃沙巨鳥們搜尋的最遠處。
賽特再次將黃沙巨鳥們放出，讓它們地毯式搜尋。
此刻，距離天亮，還有九個太陽時。
站在冥界焦土之上，賽特等待著。
一個太陽時過去…
兩個太陽時過去…
三個太陽時過去…
在第四個太陽時即將過去之時，一隻黃沙巨鳥沖了回來。
它衝到賽特面前，激動的說著。
「主人，找到蘆葦盪了！」
賽特先驚後喜，忍不住問道：「真的找到蘆葦盪了？！」
「是，三百三十號不敢說謊！」三百三十號黃沙巨鳥斬釘截鐵的回答。
「好，帶我過去！」賽特抑制不住笑容，道。
隨後黃沙巨鳥帶路。
兩個太陽時之後，賽特看到了黃沙巨鳥說的蘆葦盪。
說是蘆葦盪，實際上是蘆葦叢。
一眼看過去，一個金色的小水潭裡生長這幾叢白色蘆葦。
蘆葦叢中躺著一個少年模樣的亡靈。
賽特眉頭緊鎖，他很確定索貝克說的是蘆葦盪。
他看向四周，只有空蕩蕩的冥界焦土。
除了這個蘆葦叢，再也沒其他蘆葦存在。
以神力探查，蘆葦叢沒有任何異樣，也不存在任何神力氣息。
賽特不由得將目光放在蘆葦叢中的亡靈身上。
很巧，這個亡靈正是之前賽特見過的那個少年。
被冥河水衝上岸的幸運兒。
他竟然跑到這裡。
賽特剛想開口喊他起來，少年亡靈睜開眼自己醒了過來。
看到賽特、黃沙巨鳥，少年亡靈嚇了一跳。
他站起來，就要逃跑。
賽特將他禁錮在原地，隨口問道：「你怎麼睡在蘆葦叢里？」
一邊問著，賽特一邊在一寸一寸探查蘆葦叢。
少年亡靈害怕，但還是一臉疑惑的回答了問題。
「除了蘆葦叢，就只有水，當然要睡在蘆葦上了。」
賽特挑眉，道：「把蘆葦扯下來，睡在地上就好了。」
「沒有地啊。」少年亡靈委屈的說：「四周都是蘆葦和金色的水。」
這句話讓賽特一愣，也很快意識到問題所在。
他指著腳邊的焦土，問少年。
「這是土地，還是金色的水？」
少年不敢直視賽特，瑟縮著身體，回道：「是金色的水。」
賽特聞言，伸手抓起一把漆黑的焦土。
冰冷的焦土在手中聚成鬆散的塊狀。
以神力探查，仍舊是焦土。
思索片刻，賽特以神力轉化手上的焦土。
漆黑的焦土很快變作了金黃色的沙粒。
「現在還是水嗎？」賽特伸出手中的黃沙，問少年。
少年微微點頭，不明所以的看著賽特。
賽特將黃沙拋下，問少年：「這個世界在你眼裡，一直都是只有金色的水和蘆葦盪嗎？」
「不是。」少年搖頭：「還有黑色的土地、黑色的河流。」
「被衝上岸之後，我想回去找母親。」
「卻怎麼都找不到回去的路。」
「偶然間碰到一片蘆葦叢，我想在水邊住下來。」
「扯蘆葦叢做房子的時候，感覺到很困，就躺在蘆葦上睡著了。」
「第二天睜開眼，才發現我身邊只有蘆葦盪和金色的水。」
說完，少年眉眼間都是失落，問：「這裡真的是死後的世界嗎？」
「嗯。」賽特若有所思的回答。
聞言少年更加失落，但他鼓起勇氣，看向賽特。
「你看起好厲害，還有怪物鳥，可以送我回家嗎？」
「我不想離開母親、哥哥。」
「回不去的。」賽特搖頭，否認了少年的期望：「在伱進入冥界的那一刻。」
「你就已經不能再回到人間了。」
亡靈是看不到，摸不到，跨不過冥界之門的。
這也是為什麼冥界大門就在那裡，被衝上岸的亡靈們卻離不開的原因。
聞言少年哭了出來。
賽特摸了摸他的頭，道：「你的經歷對我很有用。」
「我會庇佑你的家人的。」
本來賽特想說會庇佑少年本身。
可之前他附著神力在亡靈身上，亡靈化成灰燼，讓他改口。
「謝謝…」少年哭著說。
賽特把他拉起來，放在一邊，然後走進金色水潭之中。
冰涼是賽特唯一的感覺，沒有任何事發生。
重新梳理少年的經歷之後，賽特伸手扯斷所有的蘆葦叢。
白色的蘆葦攥在手裡，賽特還沒有反應過來。
那些白色蘆葦崩解為白色的光點，散發出白色的光芒。
光芒竟然令賽特感覺到刺目，他不得不閉上眼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