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嗎?」
聽到蘇羽的承諾,洛裳兩眼放光。
「嗯,只要力所能及,也包括之前我們提到過的那個話題。」
蘇羽指的是復活洛玄這件事。
如果未來有可能的話,只要洛裳想,他也願意去做。
「不。」
洛裳拒絕了蘇羽的提議。
她始終認為復活一個人的代價遠遠超脫世間一切。
如果有可能的話,她寧願選擇新生。
於是,在經過深思熟慮之後,洛裳沉吟道:
「如果我能帶領新朝挺過難關,我想給夫君生個孩子,然後等把他培養大,就把皇位傳給他。」
「好。」
蘇羽答應下來。
一旁的洛沐翻身而起,俏鼻一皺道:
「哥哥,可不能厚此薄彼哦,我也要。」
「好好好,到時候我們就多生她十個八個的,然後讓孩子們去幫我們做事,我們自己也好遊山玩水」
「胡言亂語,當我們是豬嗎?」兩女忍俊不止。
一時間,就連她們因父皇死去而導致的陰鬱都消散了不少。
待安撫好兩女的情緒後。
蘇羽一開始處理起洛裳總結出來的問題。
第一,軍神。
這件事對蘇羽而言並不算難。
畢竟如今新朝的龍脈本身就是由蘇衛逆煉而成。
當蘇羽把這件事告訴洛裳後,洛裳頓覺眼前的迷霧散開了。
「太好了,若有蘇衛在,那些諸侯王也會思量三分,等蘇衛平定了西疆和北疆二十三州的動亂,再揮兵南下抵抗六朝.
夫君,那第二個問題,我們又該如何解決呢?」
第二個問題曾經是大衍皇朝的國之根本,赤焱源礦。
如今。
六朝聯盟大軍已經控制了整條赤焱礦脈,這背後未嘗沒有三大聖地的影子。
蘇羽催動命術稍加推演道:「嗯,此事讓花子熙出面便可。」
「花子熙大娘麼?」洛裳微微驚疑。
「她本身就是盈月宮弟子,讓她出面,不見得六朝聯軍會撤出赤焱山脈.」
蘇羽笑道:「此計乃驅狼吞虎的陽謀。」
「首先,三大聖地不可能在明面上公開要剿滅新朝,此乃逆天而為,聖地無人敢承受這樣的因果反噬。
其次,先皇在世時,曾與六朝、三大聖地、各大宗門針對赤焱礦源締結過盟約,每年源石產出後,三大聖地分得六成,北川各大宗門共分二成,大衍皇朝得一成,其餘六朝共分一成.」
「是有這麼回事。」洛裳點點頭應道,「可如今新朝才建,六朝恐怕不會承認前朝的舊約。」
「無所謂,聖地承認就行。」
蘇羽說著,掌心光芒一閃,一道契約出現在洛裳面前。
「這是項王蘇衛手上的那份?」洛裳驚道。
「沒錯。」蘇羽將契約合上,「當時,先皇為了聯合諸侯王,便將大衍所得的一成盡數分給了各個諸侯王,如今我們大可從這些人手中將契約取回,然後讓花子熙出面交涉,反正皇室本來能到手的源石就不多,如今能讓六朝免費挖礦,我們反而是賺了。
再等時間長了,六朝本身投入與收穫若長期入不敷出,他們之間自然會心生間隙,聯盟也會隨著利益的不均而分崩離析。」
洛裳眼前一亮,「不失為一種妙計,可項王、靖王這邊的契約都好說,鎮西王、鎮北王可就沒那麼容易了,而且鎮守南疆的鎮妖王更是已經對六朝聯軍俯首稱臣,建立了偽朝南衍。」
「其實靖王那份目前不在靖王妃身上,她早間與花子悅達成過某種交易,便是把契約轉贈給了對方。」
聽到蘇羽講起靖王妃,而且還這般清楚,洛裳和洛沐對視一眼,雙雙翻了個白眼。
顯然,她們已經猜到了蘇羽和靖王妃之間一定發生過不可告人的秘密。
「夫君,你是不是睡了甄王娘?怪不得你死在秘境中的消息傳到皇城後,王娘會突然病重,並一夜白頭。」
靖王妃閨名甄韻,她對九位皇女一直都很好,即便是曾經不近人情的洛瓊,都要非常敬重甄韻這個名義上的王娘。
「她一夜白頭了?」蘇羽微微失神。
可為什麼花子熙沒有跟她透露過這件事。
如若不然,他也不至於忙到現在也沒去看過靖王妃一眼。
「花子熙知道嗎?」
「知道啊,當時大娘第一時間就去看了,只不過回來之後她的臉色不是很好而我因為五皇姐也故去的原因,耽擱了些許時日,後來安葬完五皇姐之後,我便去了趟靖王府,但卻沒有見到王娘,她似乎還沉浸在病痛的折磨中,不想見外人
不過後來我聽大皇姐提及過,王娘的頭髮雖然變白了,但整體像貌卻比以前變得更加好看了數倍。
總之,聽皇姐的意思,王娘看上去不像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婦人,反倒像是墜落在凡間的遺失仙子.」
聽到這裡。
蘇羽頓時瞭然於胸。
看來花子熙可能在嫉妒靖王妃的美,所以一直沒有在自己面前提起關於她的事情。
不過也從側面反映出來,靖王妃的病,並不是什麼大病,不然花子熙也不可能隱瞞實情不說。
「嗯,等會兒我會去看她,現在我先教你一道口訣,此法可控制蘇衛顯形,今日午時之後,你便可率領群臣發起戰前動員,屆時,我會跟隨蘇衛一同北上,從鎮北王和鎮西王手中取回他們的赤焱契約。」
「有把握嗎?」洛裳目露擔憂,「我那兩位王叔可不是那麼好說話的,若夫君用武力強逼他們交出契約,恐怕會適得其反。」
蘇羽無比自信:「安心啦,我都親自過去了,若是損耗一兵一卒,就算我輸。」
一旁的洛沐好奇道:「哥哥既然如此,為何還要與蘇衛一同前去呢?」
蘇羽唏噓一嘆,「不提也罷。」
唉,誰讓他的敵人太多了呢,無論明處還是暗處.
「沐兒,裳兒,你們姐妹倆等晚上再好好敘舊,現在時間緊迫,還是先去做事好了。」
離開前,蘇羽取出幾張花顏御貌給了洛沐。
至少在蘇羽有能力對抗聖人之前,她死而復生的消息不能傳到有心人的耳中。
「哥哥,帶我一起去見王娘唄?」
洛沐想要跟蘇羽一起離開皇宮。
蘇羽詫異道:「你不去給你父皇守靈?」
剛剛在皇陵棺中的時候,洛沐還哭得稀里嘩啦,這一出來怎麼就忘記盡孝了。
「我等晚點跟皇妹一起過去,現在過去的話還得伺候母妃和母后她們,若是不有心在她們面前露陷就壞了。」
蘇羽目露複雜:「嗯好吧。」
「哼,你是不是不想帶我過去?」洛沐有些生氣了。
蘇羽當然不會承認,「沒有,我只是怕你到時候跟你王娘坦誠相見時尷尬。」
洛沐雙臂環抱著胸脯冷冷道:「我才不尷尬呢,而且哥哥,你最應該感謝我了,若是放在以前,她們一個都別想活著,我對你和她們已經足夠仁慈了。」
「別生氣嘛,我真是怕你拉不下來臉。」蘇羽摟住了洛沐。
靖王妃可是跟花子熙還有蕭貴妃多次同台切磋過技藝,但洛沐不同。
她最多也就是跟自己的那些個劍侍一起。
「你想想看,到時候我和你王娘見面一定控制不住自己,你若是加入的話,被我在你自小看著長大的王娘面前玩壞掉,一定會被她笑話的。」
「我才不怕,她們這些後來者都做到,我也行,總之,寇可往,我亦可往。」
見勸說不動洛沐,蘇羽只好帶著她一起前往。
靖王府的深處。
矗立著一處特別的紅色樓閣。
此樓閣乃是靖王妃特意為蘇羽所建造的極樂宮。
整個宮殿用明玉精石建造,地底還用特殊陣法困斃著一條小型地脈。
正是由於這條地脈的存在,導致極樂宮無論是春夏秋冬,整個宮殿都被一種與人體溫度接近的霧氣包裹。
所以,靖王妃在極樂宮中有過規定,任何一個貌美侍女都不允許穿輕衫,只能穿一眼望去什麼都遮不住的輕紗。
若是有男人誤入此間,一定會被艷麗風情給迷失了心魂,再也不想離開這個酒池肉林的極樂世界。
「娘娘,用膳時間到了。」
午時已至。
兩位豐腴美婢跪倒在地,薄薄的輕紗將她們妙曼的身姿勾勒出最完美的曲線。
她們已經是凡間罕見的美色了,而在榻上側躺著的女主人。
此刻那玲瓏凹凸的挺翹弧度,甚至就連跪在地上的兩位美婢都感覺自漸形穢。
「沒胃口,你們下去吧,本宮想安靜一會兒。」
靖王妃翻了個身,把頭埋入到了被褥之中,只在外面留出一個挺翹的美臀兒。
隱約間。
一絲絲春意好似從狹縫之間蔓延到了空氣中。
眼前這幕令人口乾舌燥的旖旎,別說是男人,就是女人也適應不了。
儘管兩位美婢早已見過無數次,可每次她們看到主人露出這樣誘人的姿態,都忍不住想要吞咽口水。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在默念了數遍之後,兩位美婢應了句『是』便轉身離開了。
極樂宮很大。
聽著侍女們遠去的腳步聲,靖王妃只覺心煩意亂。
因為她感覺自己的世界已經沒有了光。
曾經那個強行擠入她生命和身體的少年,仿若鏡花水月中的一抹皺褶,每每回憶起來,她都覺得活著沒有了任何意義。
以至於,在得知少年死去的那一瞬間,她的心脈已死,滿頭垂臀的青絲更是在一夜之間化作了晶瑩如雪的銀髮。
當那次昏厥醒來後第一眼看到自己的銀髮時,靖王妃難念再次回憶起蘇羽的點點滴滴。
特別是在黑蓮聖母大鬧皇城之後,整個皇城流傳最廣的那副關於蘇羽的通緝畫像,便是一銀髮翩翩的美少年。
那幅畫,明明是蘇羽的通緝圖,卻不知何時,成為了皇城千金名媛們收藏的拓本。
並且以蘇羽的畫像為基礎,還因此衍生了數不清的少年春宮圖。
甚至就連靖王妃自己也在極樂宮的玉璧上懸掛了一副關於蘇羽的螺畫。
所以,每每看到那副春宮圖上的俊美少年那頭飄逸邪魅的銀髮,靖王妃都會感覺冥冥中是天意讓她與少年擁有同一種氣質的發色。
或許此刻少年正在她看不見的地方等她。
靖王妃早已心存死志,可每次在想要解脫的時候,心魂中都有一種奇妙的思緒在勸阻她。
無論是她的肢體還是她的血液,都在阻撓著她就這樣簡單的一了百了。
漸漸地,靖王妃悟了,那是因為她的身體曾被灌溉了太多太多屬於他的意志。
是他的在天之靈,在強制著她繼續活下去。
可靖王妃早已受夠了這樣渾渾噩噩,沒有希望和未來的生活。
曾經為她的情郎而建的歡愉宮殿,如今卻成了她寄託情思與苟且偷生的牢籠。
她變得畏懼光,畏懼人心,畏懼一切。
除了那兩個自幼在甄府伴她長大的侍女,她已經不想見到任何人,也不想聽到任何與他無關的事。
明明她早該離開這個世界的,既然他帶給了自己希望,為何卻在中途夭折,讓她連回頭是岸的機會都沒有.
靖王妃已經陷入了無法調解的重度抑鬱中。
整日在虛度著一切,有時候,她甚至分不清自己是在夢境還是現實之中。
她只知道,自己大抵是快死了。
就算是曾被他灌溉了無盡光輝的意志,也有被磨損到黯淡和會失去光彩的一天.
『踏踏.踏.』
兩道輕盈的腳步聲不知何時,突然響徹在了靖王妃的耳畔。
感受到愈來愈的聲音,靖王妃覺得今日的極樂宮竟是如此的喧囂。
她埋在枕頭下的朱唇微微張開,慍怒道:
「說了,出去!」
剛剛催動空間術法降落在此的蘇羽和洛沐對視一眼,後者的臉上更是浮現出淺淺的揶揄。
她眨了眨眼睛,示意道:
『王娘要你滾哎,怎麼說?』
蘇羽的嘴角露出一抹邪惡。
『還未進入,怎麼出去。』
洛沐心神一震。
她看向霧氣繚繞的榻上。
在哪裡,王娘正趴在鵝絨被褥上,她那如雪般潔白晶瑩的銀髮垂落在了腰肢兩側,只有些許沾染在了挺翹的臀兒上。
至於臀兒。
雖被名貴的蠶絲輕紗所覆蓋。
但卻遮掩不住縫隙間美麗動人的景色。
在那一剎。
洛沐突然想起了一首詩。
『亂花漸欲迷人眼,淺草才能沒馬蹄。』
春意盎然。
的確是一個鮑義詞(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