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真的只是宗師嗎?」
慶王陷入懷疑,顧元清沒有出現在周圍,他不敢肯定這是否真是顧元清所為,但這種手段簡直匪夷所思。
慶王作為大乾王朝親王,也曾是真武九重巔峰的存在,對宗師自然不會陌生,宗師手段玄妙莫測,可他也從未見過這般。
宗師之力,舉手投足都有天地之威加持,能殺人於數十丈之外,也可以真氣駕馭外物,但絕不可能駕馭如此之遠,還如此靈動,宛如手持,只是……這劍中威力似乎差了一些。
真武九重與宗師雖只一步之遙,這一步就是雲泥之別,那夏侯明應對起來不該如此輕鬆才是!
夏侯明自驚怒之中鎮定下了心神,這飛劍奇快無比,劍法玄妙,可威力與初來之時相差許多,雖在他身上留下無數傷口,但他盡力地護住了要害,這些傷口影響不大。
念及此處,真武奇景再次浮現身軀,一條赤龍將他盤護中央,那襲來的飛劍頓時猶如穿入泥濘,根本破不開的他的護身真氣。
他不甘地看了慶王等人一眼,轉身便逃。
這飛劍手段太過嚇人,夏侯明不知道是不是來者距離太遠,所以劍法威力才如此之弱,此時不逃怕就來不及了。
慶王持劍追去,但他和秦虎身上有傷,修為不及夏侯明,追了幾步,雙方距離就拉得越來越遠。
顧元清遠遠看著這邊,口中喃喃道:「若只是這御劍手段,除了第一擊,以距離換取速度,幾乎可以比翼真武九重全力一擊,後續的威力還是太弱了。」
眼見夏侯明速度越來越快,即將逃出北泉山的範圍,顧元清心念一動,纏繞在夏侯明身上的赤龍陡然消失,外放的渾身真氣也被壓回體內,體內氣息也是一滯。
夏侯明神色大變,眼露驚恐,滾落在地,抬頭之際,寒光一閃,長劍已從右眼穿入,後腦穿出。
慶王趕到之時,就見昆吾劍再次化為一道劍光而去,他停在原地,轉頭望去,見劍光消失在後山之上。
「王爺!」
秦虎也追了上來,瞧見了倒在地上已無生息的黑衣男子,他也跟隨慶王的視線向後望去。
「這是那顧……公子的手段?」
「是啊,真武九重巔峰,只是短短一瞬之間便被斬殺,宗師……手段,當真令人羨慕啊。」慶王收回視線,怔怔看了一眼地上屍體,
宗師?真的僅僅只是宗師嗎?剛才的那一絲懷疑早就被丟到一邊,一個二十歲的年輕人成就宗師已經難以想像,若說是宗師之上,還不如去懷疑其背後有人,不想露面,借著顧元清的名義出手。
或者…
慶王陡然轉頭望向北泉山,這山中還有一樣東西,或許可以造就這樣的顧元清。
「王爺,怎麼了?」管家疑惑地問道。
慶王深呼吸一口氣,沉聲道:「讓人將這屍體帶回去,我們下山。」
……
顧元清看著飛回來的昆吾劍,伸出了手來,長劍落入手中。
此時的它一塵不染,上面的血跡早在飛回之時被顧元清以御物手段清除。只是劍刃之上已有數道豁口,劍間也見鈍跡。
「昆吾劍雖然堅固,可御劍之時,長劍之上無真氣、元氣加持,與高手硬碰便容易受損。」
此次之戰,雖然短暫,可顧元清也收穫不少,至少對自己御劍術的深淺有了直觀的了解。
「在這北泉山中,宗師之下,我是無敵的,至於能否敵過宗師,還需試過才知。」
顧元清手指在昆吾劍上缺口輕輕拂過。
「這可是我的第一口好劍,可惜了。」
他又望了前山一眼,見慶王已然下山,便不再關注。
在這北泉山中,他尚可助其一臂之力,在那山下,他不過是堪比真武九重的真武八重修士而已。
這一夜註定不會安靜下來,那一聲劍鳴,驚醒了所有北泉山中之人。
他們皆知赤龍教惦記此處,此時怎會不曉得出了事情,山中高手紛紛手持利刃而下。
未多時,又有傷者被帶回了山上,又有人放聲痛哭,卻是門中前輩遭了毒手。
但這一切,都與顧元清無關了,他躺在床上,安心睡去。只是睡夢之時,依舊模模糊糊的處於觀山之中,若山中發生重大之事,便會將他驚醒。
這是長年累月觀山養成的習慣,此時的觀山對他來講慢慢變成呼吸一般的自然。
次日上午,顧元清採納天罡地煞之氣後,用過早膳,慶王便帶著李長言到了後山。
今日天氣尚可,陽光明媚,山間無風。
一張茶桌擺在距離懸崖一丈之遠的位置,顧元清和慶王分別坐在兩端,李長言站在慶王身後。
「昨夜多謝顧公子出手相救了。」慶王拱手一禮。
李長言神色複雜的看向顧元清,他也是為數不多知道昨夜顧元清斬殺了真武九重巔峰的人。
「既然答應了王爺,自然不會食言。至於救王爺,晚輩可不敢當,就算我不出手,王爺也不會有什麼事兒。」說話間,顧元清的目光往慶王腰間懸掛的一枚玉佩一瞥。
慶王微微一愣,隨後笑道:「果真是江山輩有人才出,未想這也沒瞞得過你,本王早年間殺的人有些多,陛下不放心我獨自出京,臨走之時就將這玉佩借給了本王,以防萬一,不過,畢竟此秘器畢竟與本王所修行功法並非一脈相承,若想使用,付出的代價會大一些。」
李長言瞧向祖父腰間,連他也是此時才知,祖父竟然身上真有第二件宗師秘器。
「王爺一代軍神,以身為餌,自然有萬全之策,所以晚輩也僅是錦上添花而已。」顧元清微微一笑,又問道:「昨夜山下戰況如何?」
「除了意圖襲殺本王的赤龍教護法夏侯明外,赤龍教還來了六人,皆是真武高階修士,其中一位也是真武九重。
六大門派一位真武七重的長老慘遭毒手,三位真武高階修士重傷,七位年輕真武修士被殺。
而我朝廷之中,鎮魔司折損了三位玄階鎮守使,兩位地階鎮守使重傷。至于禁衛軍……」
說到這裡慶王微微一頓,才語氣沉重的說道:「神鷹衛副統領陳傳山陣亡,兩位偏將陣亡,普通將士陣亡六十七人!」
顧元清神色微變:「怎會傷亡這麼大,連陳將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