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過後,天清氣爽。
顧元清身穿皮袍站在懸崖邊上,眺望遠處只覺心曠神怡。
遠處一隻山鷹盤旋,陡然振翅俯衝而下,片刻之後提著一隻野雞自山澗飛了起來,它將野雞丟在顧元清身旁,然後落在地上,對著他啾啾叫了兩聲。
顧元清啞然失笑,說道:「謝了。」
山鷹雙翅微張,像是穿著毛褲的大長腿山雞一步一步地走到顧元清身旁,歪著頭看著他。
顧元清摸了摸它的頭,笑道:「你三天兩頭的給我送來,不怕餓著你老婆兒子啊,小心回去進不了窩。」
山鷹又是啾啾叫了幾聲,然後縱身飛到顧元清肩膀上,張開喙還要給他梳理頭髮。
顧元清笑罵著撥開鷹頭:「好了,時辰也不早了,我也該下山了,這野雞正好拿回去讓人煮了給我加個餐。」
隨著他與北泉山神念交融,這山間的動物與他越發親近,山上的每一棵樹,棲息的每一隻動物他都能輕易的分辨出誰是誰。
無法與人聊天,與這些動物說說話感覺也是不錯!
山鷹振翅飛開,顧元清提著野雞向兩名老僕所住的屋子而去。
來到那座下人居住的院落,顧元清將野雞遞給中年婦人,笑道:「馮大娘,今晚加餐,要辣一點的。」說話的時候指了指紅色的辣椒。
幾月下來,顧元清只知道這婦人叫馮桃,她也只會寫這兩個字。
婦人看懂了顧元清的意思,笑了笑,將野雞接過放進框裡,比劃了幾下。
顧元清大體明白她是在說他厲害,竟然這個天能抓到野雞。
旁邊的老叟背著乾柴進屋子,注意到了野雞身上鋒利的利爪刺入氣管留下的痕跡,他越來越看不透眼前的這個年輕人了,在他的感應中,顧元清依舊是元士,但不知為何,偶爾總會給他一種危險的感覺。
還有常常自顧元清院落中傳出的劍意,那怎麼都不應該出現在一個元士境界的人身上,但他確認並無外人到來,
同時,生活在一座山上,他自然也看到了顧元清與山中野獸飛禽之間的親密。
顧元清對老叟點了點頭,就轉身離開。
與這馮桃相比,這老叟根本不願意與人交流,至今為止也不知他姓啥名啥。
回到自己院落,顧元清躺在院中椅子上曬著太陽,心中想的是修行的事情。
每日採集的天罡地煞之氣已充斥著整個真武密藏,這對尋常人來講,要耗費數年之功才能做到。
天罡之氣與地煞之氣交融中,真武密藏每日都在蛻變,隱約間有天地虛影呈現其中。
顧元清的意識經常沉入其中,意志與密藏交感,漸漸地,密藏就如同成了自身竅穴一般,與身體和意志徹底契合。
「也不知我的密藏所蘊養的奇景將是什麼?」顧元清有些期待。
奇景蘊養,與其意志、心性、資質、際遇皆有關聯,就算修行同樣的功法的同門師兄弟,奇景也不一定相同。
夜晚,一大盤辣子雞端進了小院,顧元清大快朵頤。
飯後,來到院中,他無懼寒風的躺在椅子上,望著星辰。
「也不知上面有沒有一顆星辰是曾經的故鄉所在的地方?」
良久才回過神來,進入觀山之中。
到臨近子時,才回了屋內運轉功法煉化天地靈氣。
現在每日得到的天地靈氣,已提升至八縷,這讓他在真武境的修行進度不遜色於元士之時。
短短時間數日,已跨越兩個小境界,來到了真武三重,只待體內奇景蘊養成功,便是真武境四重。
如此速度簡直不可思議,哪怕身在王府,聽說過不少天資不凡之輩,也無人能到這種程度。
「就算那自幼拜入靈墟門,三歲修行,六歲成元士,十歲成就真武的皇室長公主李妙萱也比不上我吧?」
顧元清輕笑著低聲自語,隨後又想起與自己有肌膚之親的皇室之女,變得沉默起來,也不知幾個月過去她是怎樣?
修行過後,顧元清起身正要回內室床上,忽然心有所感,轉頭望向西側懸崖方向,進入觀山之狀態。
……
片刻之前,一名白髮白須老者帶著一個面如冠玉的年輕人來到北泉山西側的山腳下。
兩人抬頭望著北泉山頂。
「鈞兒,你就在此等我吧,北泉山畢竟是大乾禁地,說不準就會有什麼老怪物會藏身其中。」老者道。
秦栢鈞咬牙切齒地道:「祖父,您老不要勸我,我意已定,此與奪妻之恨無異,若我不親手殺他,便無法破心中之結,只怕日後修為難以寸進。」
「唉,痴兒,走吧,我拼了這身老骨頭也會護你周全的!」
這兩人一進入北泉山中,便被顧元清察覺了,隨著與北泉山之間的聯繫加深,他無需處於觀山狀態也能粗略感應,特別是外人踏入其中,顧元清立馬就能察覺。
顧元清「看著」這一老一少沿著懸崖峭壁直上山頂,眼神一亮:「看來又是一夥打北泉山遺寶主意的傢伙,或許今晚有好戲看了。」
「從身法來看,這次的兩位比起上回來的兩個實力似乎要強上一些,也不知這次會不會打起來,要真打起來,我的這位老僕能擋得住不?畢竟給我當了八個多月僕人,每日劈柴挑水,沒功勞也有苦勞,要是扛不住出了事情也挺可惜的。
哦,不對,差點忘了山下的禁衛軍統領,他定然不會放任老叟身亡的,畢竟這老叟可能出身北泉劍派,知道許多外人不知道的秘密,而以老叟的實力,撐到下面前來支援,應該沒什麼問題。」
只是一剎那,顧元清就腦補了很多,隨後他專門去倒了茶水,然後找了個椅子坐下,準備等著好戲開場。
片刻之後,老少二人就到了山頂。
秦長老借著月光環視周圍,略微皺眉:「鈞兒,這北泉山中頗大,我也無法肆意以氣機搜尋,這山中找一人怕有些麻煩。」
「祖父放心,孫兒早已打探清楚,他應該住在……那裡!」秦栢鈞伸手一指。
「既然如此,走吧!等會兒速戰速決,我會幫你攔住其他人,但你要明白,這裡畢竟是大乾禁地,久則生變。」
話語聲中,兩人施展身法向著秦栢鈞手指的方向而來。
正在看戲的顧元清忽然愣了愣,這方向好像是向著我住的院落而來吧。
「誒,兩位,你們是不是記錯了地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