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蚍蜉大步奔走向汴梁,以他的腳步速度,每小時至少一百五十公里往上,這還是沒用全速爆發的程度。
現在吳蚍蜉的位置是東京汴梁通往南京應天府的路上。
因為靖康之變(靖康之恥),之前被現任宋朝皇帝趙桓任命為兵馬大元帥的趙構直接放棄支援汴梁,在宗澤所率兵馬保護下往應天府而去。
可是在中途時,這隻隊伍就被金兵追擊部隊給纏上了,一路走走戰戰,到吳蚍蜉回歸之時終於是崩潰了,然後被吳蚍蜉所救。
按照宗澤手下的說法,從這裡到汴梁差不多有三百里地左右(一百五十公里),吳蚍蜉差不多一個小時多一點就可以抵達。
隨著他一路奔行而來,在官道兩側時不時可以發現被燒毀的村落殘骸,只有屍骸,卻不見村民。
之前宗澤和宗澤手下,也大體上描述了金軍此次南下,在郭京失蹤沒多久,金軍就開始了全面南下,然後期間數次疾行,甚至連那北方巨妖都親自出手,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
金軍雖然攻破汴梁或許只有十幾天時間,但是包圍汴梁卻已有一個多月。
在此期間,金軍對汴梁周邊的村落城鎮進行了大掃蕩,殺人不多,但是幾乎全部劫掠。
金廷其實是非常落後的文明,比其打敗吞併的遼國還要落後,屬於部落聯合軍,奉行奴隸制,而這些被劫掠的宋人,男的為他們耕種勞動,女的則為其淫樂,都是屬於他們的「財貨」。
待到吳蚍蜉奔出大約三十多分鐘時,遇到了一隻十幾人的金兵劫掠部隊,而被劫掠的宋人男女卻有數百之多。
這數百男女老少都被繩索綁定牽連,如同牲口一般被前面馬匹拉著慢走。
宋人里甚至還有車輪高度的孩子,更小的卻是沒有了,一個嬰兒都看不到。
吳蚍蜉從後奔來,也不發話,沖入金軍里一人一巴掌,將其直接拍得粉碎炸開,然後又扯過繩索用力一抖,頓時牽連數百名男女老少的繩索全部斷裂成了碎渣。
這些宋人老百姓都還有些愣神,接著就是一連片的跪倒,高呼神仙,天尊,仙長的什麼都有。
吳蚍蜉沉默的看著這些宋人老百姓,他忽然指著南方道:「順著這條路往南方走,在南方有新的朝廷,快去吧。」
眾多百姓還要說什麼,但是吳蚍蜉已經繼續向前奔走起來,留下了滿地悲呼的老百姓。
很抱歉……我也只是這世間求存的螻蟻……
吳蚍蜉有善意,卻並非大公無私,他只能夠幫助他看到的人,而且這幫助也只是救下他們,至於之後如何……也只能夠聽天由命。
而且此來汴梁,他也不是什麼為國為民,這宋不是他的國,這夢世界的人也不是他的民。
他只是為自己而戰,一要滅掉心魔,二來滅掉威脅。
他只能保證自己不隨意作惡,努力的不牽連無辜,除此以外,他什麼都無法保證。
這一路走來,吳蚍蜉連殺七八隻金兵搜刮隊伍,多的數十人,少的甚至只有幾人,而這幾人居然押送著一百多百姓……
吳蚍蜉心中有一口鬱氣,那怕只是為了自己而戰,這一路走來,這一口鬱氣也是越堆越多,讓他心中不暢快得很。
及至他終於是來到了汴梁城外,果然就看到汴梁數個城門外都有連綿營地,也有金軍騎兵探子在周邊遊蕩,而汴梁城內煙火繚繞,數個城門都時不時有金兵押送人員出城,也有連綿不絕的馬車運送貨物出城。
這座北宋的首都,此刻已經成了擺在金兵桌上的肉食,任憑其如何宰割。
吳蚍蜉看著那連片的金軍營地,心中只是遺憾所有N5炸彈已經沒了。
數千顆的N5炸彈啊,在和平飯店領域被無生老母侵蝕時就全部化為了飛灰,不然用在這裡直接洗地,那真是別提多爽快了。
吳蚍蜉看了那些金兵營地許久,也不敢冒然探入,當下就準備先進入汴梁城內再說。
順著汴梁繞了一圈,吳蚍蜉直接在無人處沖向城牆,腳在城牆上連點幾下,輕鬆跨越了過去,而站在城牆上向下一眺望,就可以看到原本繁華的清明上圖式情景,在這時已經是蕩然無存。
街上多是屍體,男女老少都有,各個民居房屋燒的燒,毀的毀,又有諸多的武器,圍欄,旗幟碎片遍地遍街都是,而且吳蚍蜉還隱約聽到喊殺聲,也不知道是還有抵抗隊伍,還是金兵正在殺人。
隨著他目光繼續遠眺,忽然間他眉間一動,就看向了皇宮所在位置,只是一望就覺得雙目刺痛得緊,當下不敢多看,只能夠用眼角餘光默默打量。
看了十多秒,吳蚍蜉終於是解開了心裡的一個謎題。
為什麼北宋這邊過去了一百五六十天,依然沒有任何夢魘穿透他沒有鎮守的庇護所?
因為楚明浩所留下來的那個校場大坑!
之前吳蚍蜉不知道是實力不夠,還是能夠看到的真相深度不夠,並沒有發覺那大坑到底有什麼不對。
可是現在他卻清楚感知到那深坑裡有一股力量潛伏不動,卻如凝固雷霆,或如天上鋒刃,只要爆發,必定是石破天驚。
正是這股力量阻擋了威脅巨大的夢魘穿透庇護所!
至於那些弱小一些的奇詭或者怪物,大宋也自有國運金龍鎮壓汴梁,特別是在鬼樊樓和無憂洞被趕盡殺絕後,整個汴梁為之一清。
只是,這股坑洞裡的力量已經非常微弱了,雖然依然銳利無比,但是吳蚍蜉也可以感覺到其力量正在每時每刻的消散,或許他再晚上十天半月,這楚明浩所留下來的庇護之力就會徹底消失不見。
看過這個,吳蚍蜉就看向了汴梁城各處,只是略微遲疑了幾秒,接著縱身而下,身體在城牆下樓房踩踏了幾下,接著縱入到了一條巷道之中,迎面就是幾個滿身金銀綢緞的金兵。
當下一掌,為首金兵下半身直接被打折,然後吳蚍蜉手起掌落,剩下幾名金兵都被打成了肉泥,直到這時,下半身被打折的金兵才慘嚎出聲,雙手在地面上亂舞亂動,形如一條畜牲。
吳蚍蜉直接將其提起,然後開口問道:「趙宋皇帝在何處?」
這金兵哇哇呀呀說個不停,用的全是金語,吳蚍蜉雖然聽得懂,但是聽來的也全是污言穢語。
他也不遲疑,抬手一拍,就將這金兵腦袋給拍到了胸腔里,然後舉步就往周邊聽到嘶吼廝殺的位置而去。
這時候正是爭分奪秒之時,他一點都不敢耽擱。
幾秒後,又一隊金兵出現在面前,不過這一隊金兵不是劫掠隊伍,看起來身上沒有什麼金銀,而且武備齊全,一看到吳蚍蜉衝來,隊伍里至少有三四人立刻舉起了刀兵。
可是根本沒用!
爆發之時,百米速度不足一秒,雙手皆有四五十噸之力,渾身上下化勁遍布,碰到就傷,打到就死。
僅僅只是一眨眼,吳蚍蜉就衝撞入了隊伍之中,當下幾人直接四分五裂,當場炸成了血花。
剩下幾人滿臉驚駭,有的舉起刀兵想要衝上前來,有的拋下刀兵打算立刻逃竄,有的則張開嘴巴打算大喊打喊,這一切在這一霎那仿佛靜止了一樣。
下一秒,吳蚍蜉一手掌一手爪,身影疾走,在這群人還沒發聲前,除了一個逃竄的,其餘全部都已經被打成了肉塊,如同被沖城錘正面打中一般。
「我問你,趙宋皇帝何在?」
吳蚍蜉提著這名金人問道。
這金人已經嚇得屎尿齊飛,他嘴巴里嘟噥著沒意義的單音,然後就在吳蚍蜉目光重臉色泛白泛青,直接被嚇死在了當場。
吳蚍蜉皺眉丟下屍體,就打算繼續尋找下一個幸運目標。
就在這時,從旁就有聲音響起:「壯士,這裡!」
他轉頭一看,就看到在一處破損牆壁上有幾個男子沖他招手,吳蚍蜉立刻腳下一點就飛騰上牆,然後落入了牆內院落。
這是一處倒塌破損的民宅,可是正因為民宅倒塌的位置是大門,反倒讓裡面有了一個相對安全的空間,這裡就有十多名男子,十多名婦孺,還有兩個孩子,都被其母親死死捂著嘴巴。
剛剛招手那人看起來是個宋兵,一條手臂反折,渾身都是污血,在其後背上還有幾根插在甲冑上的羽箭。
這宋兵立刻對吳蚍蜉道:「壯士可是要去救兩位官家!?」
吳蚍蜉心中一動,就點頭道:「正是,你可知道他們何在?」
這宋兵臉色立刻漲紅,他身後的宋人男女都是如此表情,宋兵說道:「兩位官家被剝光了身體,跪在北方金兵營寨的主營校場外,眼睜睜的看著天家貴女們……畜牲啊!!」
吳蚍蜉卻是表情平靜無波。
這確實是宋徽宗和宋欽宗這兩個東西可以做得出來的,事實上,如果趙構在此,這父子三皇帝全部都可以做出這種事情來。
「謝過了。」
吳蚍蜉知道了具體所在,也不耽擱,立刻舉步就要走。
這時那宋兵立刻就要勸阻道:「壯士好身手,可是那金兵大營龍潭虎穴,更有北方大妖親自坐鎮,要救官家還需從長計議,壯士!」
吳蚍蜉並沒有理會,這時別的人也都是開口,其中一個聲音卻讓他腳步停了一秒,他轉頭,果然就看到了一個略有熟悉的老者。
這個老者與他有一面之緣,當初他和亞瑪黛徐詩蘭才入汴梁,正是這老者與他對話一番,還給了三人一碗涼茶。
吳蚍蜉轉頭熟視這老者,他忽然抱拳問道:「老丈,可有親人被金兵掠走?」
老者本來也是從眾呼喊,他也對眼前這個高大青年有了一點眼熟,一時想不清緣故,聞聽此言,他臉上頓時熱淚橫流,當下就掩著臉哇哇大哭。
那宋兵就嘆息著道:「老李頭的兩個兒子,兩個媳婦都死在金兵劫掠里,還有一個孫子一個孫女被劫走……」
吳蚍蜉抱著的拳頭一緊,卻沒說話,只是轉身幾步踏空,也不理身後話語,人就已經去到了遠處。
待到來到街道上,吳蚍蜉再也不隱瞞身形,一路爆發向前,遇人殺人,遇兵滅兵,凡是做蠻族裝束者,一律盡皆殺之。
他速度又快,出手又狠,短短數分鐘間,就殺得數百人之多,一身污血淋透了身體,這時候城中金兵也早就發現了不對,連同被劫掠的宋人,躲藏的宋人也都發現了吳蚍蜉。
接著,他直撲北門,幾秒間就殺透北門守兵,當下入目就看到了北門外所立巨大連營。
身如迅電疾馳,意如猛虎撲嘯,城門外與大營間的遊騎兵根本趕不及,他們奔馬呼嘯時,吳蚍蜉已經撞破營欄,直接沖入到了大營校場之上。
入目處,趙佶和另一男子赤身裸體跪在校場中,正對著一頂巨大的營房,而從那營房裡正有女人哭嚎尖叫傳來,又有男人淫樂咆哮之聲。
吳蚍蜉撞入校場,周邊就有密密麻麻金兵湧出,身後也有成百上千騎兵追趕,而趙佶和另一男子同時望來,兩人眼中都是難以置信,然後都是露出狂喜之色。
而吳蚍蜉眼中殺意深沉。
殺得趙佶!
破他心魔!
立下五級庇護所!
如此才可迎戰那北方巨妖!
吳蚍蜉無視周邊的所有金兵,宋人俘虜,劫掠百姓等等的驚呼咆哮注視,只是一步一步往趙佶走去。
殺皇……
就在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