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書院來人，拜師，詭異的秘地
當日，隨著書院武修考核的結束，期間發生的種種事情也迅速在白鹿城中發酵。
諸多世家，乃至青州軍、四平教，都知曉鹿山書院裡出現了一位極其罕見的修行天才。
重點是這位天才還不是別人，居然是雲州秦氏的女婿，身上甚至帶著雲州諜探的標籤。
世家與四平教的反應暫且不說，倒是青州軍中立刻出現了抗議的聲音。
竟是有人提議，要鹿山書院開除對方的學籍，絕不對能讓這樣的人物混入書院之中。
但很可惜，青州軍這邊雖然叫囂得厲害，書院卻是一點動靜也沒有，最終只能不了了之。
只是趙猛開始上了各家重點關注的名冊，而他的名字也開始在青州範圍內小規模流傳開來。
此間種種變化，趙猛自是不得而知。
不過當日司馬大學士與秦若曦回來後，他正式告知自己通過考核，甚至當場展示了一番妖身的變化。
秦若曦雖然早已知曉，卻依舊震撼不已。而司馬大學士更是喜出望外，直言自己沒有推薦錯人，又說趙猛真是運氣好，居然和白靈鹿血脈匹配度這麼高。
隨後她讓趙猛繼續在小院中留宿，等書院來人通知後續事情。趙猛自是應下。
……
到了第二日上午，果真有人前來拜訪，並且指名點姓要見趙猛。
只是這人並不是趙猛猜測的老頭老太太，而是一位穿著短打、英姿颯爽的女子。
此人模樣看起來非常年輕，似乎與趙猛、秦若曦一般年歲。只是她的氣質之中帶著些許歲月的沉澱，很明顯並沒有看起來那麼簡單。
並且趙猛還注意到一個細節，便是這位女子的臉上始終殘留著妖化的痕跡，而且看樣子，應當也是白靈鹿的妖魔血脈。
司馬大學士為兩人做過介紹後，便藉口煮些茶水離開，只留下二人在客室中詳談。
而這位英氣女子坐下後，第一句話便是夸道：
「哈哈哈，趙師弟果真是年輕有為啊！」
「你這天賦，我在書院裡幾十年都沒見過啊！」
「今日趙師弟拜入我書院門下，日後必能在青州揚名立萬！」
趙猛卻是謙敬道：
「周師姐謬讚了。」
他態度如此謙敬，一半自是因為面前女子的身份——
按照司馬大學士介紹的信息，其人名為周曲倩，乃是鹿山書院院長的首席大弟子，也算是司馬大學士的師侄。
不過別看這位周曲倩輩分好似低司馬大學士一頭，然而此人的實權卻大得驚人。
因為她才是青州白鹿城這邊老學區的實際掌控者，也可以算作院長留在此地的代言人。
如此身份若是放在書院外，在整個青州論較起來，可比司馬大學士還要高出幾頭。
除此之外，這位周曲倩師姐坐在趙猛面前的時候，還隱隱給他一種非常危險的感覺。
要知道趙猛雖然名義上展現出來的實力，似乎勉強達到營將層面；
然而他一旦開啟逐日真身，實力可是要強過偏將級別層面的。
但就算這樣，他呆在這位周師姐身邊的時候，武道本能還在不斷警告他，危險！
這種感覺，趙猛只在臨威城變的那一晚，在兩大主將級氣血軍陣上感受過。
這也意味著，面前的周曲倩師姐至少是主將級別的實力。
這可是……真正的妖魔道頂級高手啊！
眼底深處隱晦地閃過一絲忌憚，而趙猛面上依舊是從容謙遜的態度。
而這位周師姐也一副非常好說話的樣子，一直拉著趙猛聊些家常。
不過更多的是她在問，趙猛在答。
趙猛心知肚明，這是在摸他更多的底細。
因而他也是強打起精神來，小心應付著。
而關於他在雲州過往的經歷，除了涉及青州諜探的部分外，他自然知無不言，甚至毫不忌諱地說出自己還有一層雲州諜探的身份。
畢竟他很清楚，這些秘密是根本藏不住的，與其遮遮掩掩，不如大方示人。
反正他來到青州，根本沒有任何其他的心思，只是為了尋找更強道路而來。
兩人就這般聊著，很快，周曲倩對於面前這位趙猛的了解越發深刻起來。
尤其是知曉，對方不僅僅是妖魔道的天賦十分驚人，甚至在武道修行上也是舉世罕見的絕頂天才。
她心下是真的被狠狠的驚艷到了。
幾乎能夠確定，這位趙師弟一旦成長起來，日後成就絕對不在她之下，甚至可能更高。
所以她心中已經有了注意，對於這位趙師弟的去處也有了安排。
只是臨到末了，按照她師父教她的規矩，她又問了一個問題：
「趙師弟拜入我書院，是為了什麼？」
這一刻，對面的趙猛卻是沉默起來。
見狀，周曲倩也不急，只是靜靜等著。
趙猛的情況她如今算是一清二楚，知曉對方其實是從雲州逃難過來的，而且還被青州軍盯著。
如此處境，加入鹿山書院，不是為了尋求庇護又是為了什麼呢？
只是按照她師父的規矩，該走的流程還是要走，該問的問題還是要問。
就是對方的答案，她其實並不怎麼在意罷了。
就在周曲倩這般安靜等著的時候，對面的趙猛卻是突然抬起頭，平靜道：
「我來書院，是為了尋找更強的道路。」
「哦？」
聽見這麼一個意料之外的答案，周曲倩卻是來了興趣，又問道：
「趙師弟覺得要強到什麼程度才夠？」
「至少……要到能夠覆滅雲州的地步吧。」趙猛平靜說道。
然而周曲倩卻是忍不住笑了起來，道：
「要覆滅雲州？哈哈哈，雲州鼎的威力趙師弟已經見過了吧？」
「趙師弟想要覆滅雲州，就要能夠對抗雲州鼎，想要對抗雲州鼎，就至少要走到大妖魔的層面。」
「師弟覺得自己能夠走到大妖魔的層面嗎？」
趙猛卻是依舊平靜道：
「不試試怎麼知道呢？」
聽見趙猛如此理所當然地說出這樣話，周曲倩頓時啞然失笑。
她如今也算是知曉這位趙師弟的脾氣了。
天才是天才，但也確實自負。
妖魔道的修行，風險極大，想要真正練到大妖魔的層面，又哪裡那麼容易。
她卡在這一步，已經很長時間了。
就是因為想要踏入大妖魔的層面，就必須面對更加瘋狂的妖魔意識！
而這位趙師弟才剛剛起步，根本不知道他輕飄飄的一句話，到底有多難！
不過最終，周曲倩還是決定閉口，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反正等到這位趙師弟真的練到那一步後，就知道其中的危險了。
兩人隨後又閒聊起其他的，氣氛倒是緩和輕鬆許多。
又過一陣，司馬大學士回來。
而到了這時候，周曲倩才開始神色肅然起來。
當著司馬大學士的面，她對趙猛說道：
「趙師弟天賦異稟，加入書院我是萬分歡迎。」
「按照書院的規矩，趙師弟你入學之後，頭三個月可以自行學習，但三個月之後，卻是要選擇一位合適的教習拜師。」
「不過趙師弟你情況有些特殊，而我今日前來，就是為了教習選擇一事……」
聽到這裡，趙猛心下已經有所預料，只怕是這位周曲倩要收他進入門下了。
畢竟他的白靈鹿血脈純度這般高，又有司馬大學士的情面在，院長一系怎麼可能放他去拜其他的教習呢？
然而下一秒，當周曲倩說出最後的安排的時候，趙猛卻是驟然抬頭，露出一臉不可思議之色.
只因周曲倩道：
「按照我師父的意思，他要親自將伱收入門下。」
「只是師父如今有些許特殊的事情，暫且抽不開身。」
「所以他囑咐我，先代師收徒，由我來負責趙師弟你前期的修行指引。」
「不知趙師弟你意下如何啊？」
說到這裡，周曲倩還補充一句道：
「當然，若是趙師弟有其他心屬的人選的話，我等也不會勉強的。」
這番話說完，趙猛還未開口，一旁的司馬大學士便立刻道：
「倩倩你多心了。」
「師兄願意收我這乖徒婿，那是他天大的福分，又怎麼可能拒絕呢。」
「再說倩倩你的本身也厲害，指點他還是夠了的。」
而這時候，一旁的趙猛也反應過來，直接開口答應。
笑話，鹿山書院的院長要親自收他為徒。
指點他修行的師姐，也是一位主將級別的頂級高手。
這樣的條件，他若是還拒絕的話，那才是腦子進水了。
等拜師一事定下，一時間主客皆歡。
隨後周曲倩開始告知趙猛，書院的種種規矩，以及書院學生應當盡到的各種義務。
按照這位周師姐的說法，書院學生不單單需要在各自教習的指導下，修行妖魔道。
而且定期要接領書院的任務，外出剷除一些禍亂百姓的妖魔。
除此之外，每隔一段時間，還要定期舉行不同的考試，衡量修行進度。
不過與之對應的，書院學生也有非常之多的好處。
首先便是諸多教習的修行經驗指點。
其次成了鹿山書院的生員後，便可以藉助書院的渠道資源做成許多事情；
除此之外，書院還能夠提供金錢補助，提供合適居所，甚至能夠在這裡獲得許多外界根本得不到的好東西。
如此種種，倒是讓趙猛覺著，這不像是書院，反而有些像是江湖宗門的感覺。
他猜測，或許是因為與大秦斷開聯繫太久，書院才會發展衍生出如今的情勢。
等與趙猛說明書院的種種情況之後，周曲倩又遞過來一塊小小的牌子。
上邊正面畫著一隻麋鹿，反面刻著一個「鹿」字。
她道：
「師弟既然已經拜入師父門下，這便是你的身份令牌了。」
「師弟只需將自己的氣血打入其中，便可以留下印記。」
「另外，師弟你的每月的例錢和學分，都比同期多一倍。」
「還有，我已經為你安排了書院中單獨的居所，條件便直接按照教習的標準來，保准你會滿意的。」
「當然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福利。」
「師弟有了這塊令牌，每月可以不用排隊，獲得三次免費進入秘地的資格。」
聽見這般說法，趙猛立刻明白過來，這些應當是他拜入院長門下的特殊待遇了。
無論是例銀、學分、居所，都遠超尋常生員。
不過唯獨最後一點，所謂秘地的說法，讓他有些疑惑，當即問道：
「師姐說的這個秘地是……？」
似乎早就料到趙猛會有此疑問，周曲倩卻是笑道：
「師弟以為，我鹿山書院何以立足於青州？人才輩出，高手雲集，當年放在整個大秦，也是位列四大書院之一？」
「是因為這個秘地？」
「不錯。」
「那秘地到底是什麼？」
這時候周曲倩卻是起身道：
「說是說不明白的，師弟親自隨我去一趟，就明白了。」
趙猛自然同意。
說實話，按照這位周師姐的意思，只怕那什麼秘地還是書院真正的好處所在。他當然想要一探究竟。
隨後二人離開司馬大學士的小院，直奔書院而去。
……
書院裡到處都是來來往往的生員、教習。
所以趙猛二人一進書院，就立刻被人看見。
只是許多人並不認得趙猛，卻認得那位院長的首席大弟子周曲倩，畢竟這位可是代院長。
因而在發現一張陌生面孔居然跟在周曲倩身旁，頗為親密地說說笑笑的時候，許多人都露出驚訝的神色來。
卻不知道那位跟在代院長旁邊的陌生面孔究竟是誰？
不過也有少數機靈的，很快就想起了昨日傳出的消息，立刻猜到那個陌生年輕人，很有可能就是上次書院考核新冒出的頂級天才了。
傳聞之中，這人修行白靈鹿血脈的純度異常之高，實力也誇張到了極限，在考場上一拳打趴下所有的考官。
也只有這樣恐怖的天才，才會引來代院長親自接引了！
對於書院中眾多人的圍觀與注視，趙猛自是不會在意。
而周曲倩帶著他往書院深處走去，拐過好幾道彎後，周圍卻開始變得人煙稀少起來。
再往前走一段距離之後，很快就有一棟戒備森嚴的閣樓出現在趙猛面前。
遠遠地便能看見有數人站在外邊，把手門關。
等趙猛二人走近那閣樓之後，立刻被人攔下。
哪怕他們看見了是周曲倩這位院長的首席大弟子，也依然出聲，要求出示身份證明。
隨後周曲倩拿出一個身份令牌來，然後趙猛便看見十分詭異的一幕。
卻見其中一位守門人只是輕輕揮了揮手。
身後閣樓之中，竟是開始冒出黑氣，飄然而至，然後纏繞在那令牌上，等一番驗證無誤後，才重新退散。
接著便輪到趙猛了。
在周師姐的示意下，他拿出已經打上自己氣血烙印的那位令牌，然後也遭遇了一次黑氣的檢查。
這一次，趙猛仔細觀察著那股黑氣。
不知為何，當他注視著這個東西的時候，竟是感到一陣似虛似幻的感覺。
這種感覺……有點像是他開啟混合真身之後，身體中自動湧出的那些白霧，只是這些黑氣顯得更加詭異一些。
等到檢查結束之後，周曲倩帶著趙猛直接往閣樓裡面走去。
進入閣樓裡面之後，裡間的光線越發陰沉，甚至空氣也帶著某種莫名的陰冷。
而在趙猛面前，這閣樓大堂的正中央，卻是存在一個巨大的坑洞。
一個螺旋向下的樓梯擺在坑洞中，好似一張深淵大口，等待著獵物自己陷進去。
不知為何，只是站在這個坑洞前面，趙猛身上卻是開始升起一陣不舒服的感覺，可是偏偏他怎麼也察覺不了，究竟是哪裡不對勁。
就當趙猛打算開口詢問的時候，突然坑洞之中響起一陣腳步聲，隨後有一道身影沿著那樓梯走了上來。
很快，一位身穿教習服飾的中年男人走出坑洞。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趙猛看見那人從坑洞之中走出來的一瞬間，覺得對方好似穿過一層膜一般，從另一個世界來到了他面前。
那位教習走上來之後，看見周曲倩，只是輕微點頭示意，卻不說話。
周曲倩同樣不說話，也只是點頭示意。
隨後那人看也不看趙猛，埋頭朝著外間走去。
在兩人擦肩而過的時候，趙猛卻是注意到對方臉色慘白，脖子處還殘留著妖化的痕跡。
最為明顯的是對方的雙眼，充滿了血絲，還殘留著某種瘋狂與野性。
等到那位教習離開後，閣樓中又只剩下趙猛與周曲倩二人。
見過之前種種詭異而不尋常的跡象之後，趙猛卻是再也忍耐不住，問道：
「師姐，這裡就是你說的秘地？」
「這裡不算，從洞裡走下去之後才算。」
「那這個地方到底是做什麼的。」
「你隨我來。」
周曲倩往前走去，一步踏入那坑洞之中的樓梯上。
這一刻，趙猛本能地有些抗拒。
只是見周曲倩還在那裡等他，他終究深吸一口氣，抬步踏入那坑洞之中。
在站到樓梯上的瞬間，明明中間什麼東西也沒有，但是趙猛卻感覺自己好像穿過了一層水面，來到了另外一個世界。
而在這一刻，他身體的不適感開始放大，他也終於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在他的心臟之中，代表了逐日血脈的珠子開始暗淡下去，而他屬於完美武道的身體機能，開始感到大幅度的壓抑起來。
與之相對的，卻是屬於白靈鹿血脈的珠子，突然直接開始變得活躍起來，甚至趙猛能夠感覺到，他的妖身在這種環境下獲得了某種增強。
直到某一刻，這種變化終於達到了平衡。
雖然白靈鹿血脈依然被逐日血脈壓制，但是這種壓制顯然開始變得薄弱起來了。
「這是怎麼回事？」趙猛開口問道，臉色有些難看。
「你感覺到了嗎？屬於人的氣息在衰落，而妖魔的力量在變強。」
這一刻，周曲倩站在那裡，身上開始瀰漫灰霧。甚至她面上妖化的痕跡開始擴散，聲音也變得空靈幽冷起來。
同時她身上給趙猛的危險感覺也開始變得更加強烈。
隨後她開始抬步往下走，同時聲音傳來道：
「師弟不用害怕，這只是秘地的正常現象罷了。」
「正常現象？」趙猛站在那裡有些遲疑。
逐日血脈遭到壓制的現象，實在讓他心中升起濃濃的不安。
然而周曲倩還在繼續說著：
「師弟有沒有想過，這世間為何有妖魔？妖魔又從何而來？」
「不知道。」
「呵呵，師弟不知道才是對的，因為這世間原本沒有妖魔，而妖魔都來自另一個世界。」
「直到兩個世界之間打開了門，妖魔的力量才能來到人間，而我們也才有機會……進入妖魔的世界。」
趙猛頓時沉默，過了一會，才開口道：
「所以……師姐的意思是，這裡就是門？所謂秘地就是妖魔的世界？」
「是，也不是。」
「什麼意思？」
「秘地並不是妖魔世界，也不會通往妖魔世界，但這裡確實是人間與妖魔世界之間的夾縫。」
「這裡可以模擬妖魔世界的種種情況，卻不會存在真正的妖魔，所以這樣的地方被稱做秘地，是我等妖魔道絕佳的修行場所。」
「畢竟在人間，妖魔血脈受到了太多的束縛，根本無法發揮出真正的力量來。」
「而在妖魔的世界裡，存在太多的危險」
這般說著話，周曲倩卻是來到坑洞的第一層，然後轉頭看向上方道：
「師弟若是還不放心的話，那就開啟自己的妖身吧，開啟之後，你會舒服很多的。」
聽聞這話，趙猛猶豫了一下，最終點頭。
下一刻，他的面上開始生出白色的花紋，只在剎那之間，便進入了妖身狀態。
同時為了防止露餡，他同樣參雜些許逐日血脈進入。
只是這一次，他原本可以膨脹到兩米二三的身軀，只擴大到兩米一的樣子就停止了變化。
反而是他妖化的程度，擴大了一部分。
而在開啟妖身後，趙猛原本的壓抑感頓時煙消雲散，同時他體內的妖魔血脈，開始發出來歡呼雀躍之聲，帶給他某種舒暢。
頂著妖身，趙猛開始往下走，很快來到師姐身旁。
而在他的面前，卻是出現了一個黑氣組成的漩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