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重淬二重，猜測，分兵，夜遇
這一日下午，趙猛盤坐在秦氏老宅的房間裡，一口將今日熬製的湯劑全部喝下去。
隨著溫熱的湯劑下肚，很快便化作一股熱流，沿著全身蔓延開來。
此時趙猛身體之中同時生成三種不同的氣血，帶動著這股藥力，順著全身的大筋、骨骼、內臟，不斷遊走。
與此同時，趙猛周身的皮膚開始緊縮，不同區域上都顯露出古銅色的斑塊來。
並且隨著他的每一次氣血的輪轉，這些斑塊都在飛快地蔓延。
「嗡~~~」
直至某一刻，隨著房間之中憑空響起一陣銅鳴之音，卻見趙猛身上的古銅色斑塊全部連結在一起，隨後將他完全化作一個銅人。
這種銅人的狀態維持了好幾個呼吸的時間，直到他全身的古銅色澤徹底穩定下來，趙猛忽然感覺自己心臟開始劇烈跳動。
下一刻，一種古怪的吸力憑空出現，倒吸全身血液。
同時一種舒爽之感蔓延全身。
隱隱的，趙猛感覺自己心臟里，某種無法被察覺的莫名之物變多了。
許久後，趙猛長長舒了一口氣，全身的銅色隱去，這才恢復正常狀態。
「這金鎖銅身訣總算練成了……」
緩緩睜開眼，眸中閃過一絲喜意，趙猛旋即站起身來。
自他出發平叛之後，雖然每日抽出時間勤修不止，但這金鎖銅身訣的進度終究還是拖慢了許多。
原本進度還會被進一步拖慢，但好在山康縣周圍的山匪全部剿滅後，他空出許多時間，乾脆全都拿來修行第三門功法。
如此一來，直到今日才剛才全部修煉完成。
算上他平叛出發前的時間，總共花了差不多兩個月才將這第三門功法修煉完成，倒也還算是可以接受。
細細感受一番自己現在的變化後，趙猛隨後打開系統面板：
【姓名：趙猛】
【源血：重淬二重（滿）】
【武技：五胎勁（滿）、定軍槍法（四層36％）、破風刀法（滿）、青象拳（滿）、彈方步（滿）、略】
【技藝：醫理·人體通解（六層94％）、醫理·藥學理論（四層3％）、訓鷹雜藝（五層68％）、略】
面板上，因為這段時間時常熬製不同湯劑的緣故，藥學理論的熟練度提升了一個層次。
還有訓鷹雜藝的進度，也因為慣常與那些猛禽相處，帶來了些微的增長。
而之前，趙猛原本打算大力推進的人體通解技藝，熟練度的提升卻是慢了下來。
哪怕他已經將周圍的山匪全部清剿乾淨，但也依然沒有直接將第六層練滿。
這讓趙猛意識到，隨著他這門技藝的提升，尋常脫胎換骨能夠給他提供的熟練度實際上是在遞減的，或許只有尋找更多三境圓滿的高手才行。
最後，便是重淬秘法的修行。
將金鎖銅身訣全部修行完畢之後，他的源血進度來到了重淬二重。
「呵——！」
悶聲低喝，隨著趙猛開啟全力狀態，他整個人的身軀開始擴大起來。
在達到重淬二重之後，這一次他的身高再次增長。
從原本的兩米四五樣子，拔高到了兩米六七左右，幾乎抬手就可以抓到房間的梁頂。
除卻身高的進一步增長之外，他的體型也再次發生變化。
如果說在剛達到三境圓滿的時候，他進入全力狀態，整個人呈現出來的是一種霸烈肌肉樣子。
那麼在他達到重淬一重，迭加了一門速度型的功法後，他開始變得長手長腳，原本霸烈的肌肉，也開始向精壯苗條轉變。
而現在，迭加了一門橫練功法後，他的膚色完全轉變成了古銅色，並且整個人的輪廓，被強行壓縮一圈，顯得越發精悍起來。
站在房間的銅鏡前面，仔細打量自己如今的狀態，趙猛眼中閃過一絲古怪之色。
他現在隱隱察覺到了武道三境的某些特質。
尋常三境圓滿的武者進入全力狀態之後，身形會定向發生巨大變化，以匹配功法的特性。
比如那鬼面，就是一副長手長腳的瘦竹竿樣子。
而他修行完美武道，將各種功法全都迭加一遍後，反而讓各種特性開始相互抵消。
他如今的樣子，除了身高一直在增長之後，整體的輪廓反而開始恢復正常人的樣子。
如果一定要做一個比喻的話，他感覺自己現在更像是一個等比例放大的正常人。
再考慮到他的完美武道繼續迭加下去，很有可能繼續迭加身高。
還有重淬秘法上提到的，「上古先民，生而神靈」的說法。
趙猛猜測，自己繼續修煉下去，真的很有可能會變成古代神話之中的巨人。
畢竟在大秦的很多神話故事中，總是流傳著逐日巨人一族的傳說，甚至秦人也自認為是逐日巨人一族的後代。
「所以完美武道的真相其實是這樣嗎？」
「通過不斷迭加脫胎換骨法門，讓武者的身體開始踏上返祖的道路。」
「直到最後，重新化身上古先民的樣子，掌握生而神靈的力量？」
腦海里閃過諸多念頭，但最終趙猛只是深深吸了一口氣，退出全力狀態。
完美武道的真相到底是什麼，說到底只是他的猜測罷了。
甚至那個重淬秘法上，也只是提到了這種武道理念。
至於真正的修行，趙猛甚至猜測，自己是不是當世唯一一個走上這條道路人。
畢竟他根本沒有在其他地方聽說過，還有誰是這樣子修煉的。
就連重淬秘法的創建者，也只完成了重淬一重的修行罷了。
或許只有將重淬秘法迭加到最終狀態之後，他才能知道一切的真相吧。
……
修為再次突破，趙猛今日心情不錯。
雖然山康縣尚在重建之中，沒有什麼娛樂項目，不過他還是整了些酒水來犒勞自己。
不過這種閒情雅致卻在傍晚十分被打斷。
只因有下屬前來稟報，世家聯軍的大部隊，終於在今日趕到山康縣了……
……
山康縣城外，軍營主帳中。
此時的軍營帳篷之中，圍坐著此次聯軍的所有重要將領。
而坐在最上首的，正是陳叔豐、李春承、趙猛三人。
「陳將軍的動作可真是迅速啊。」
「居然能在今日就趕到山康來。」
眼下的趙猛神色冷淡，一開口，便叫整個帳篷里的氣氛有些難受起來。
不過那位陳叔豐卻是神色淡然，依舊一副儒雅溫和的樣子，仿佛根本沒有聽懂趙猛話外的意思。
隨後其人開始安排起此次剿滅叛軍的事宜。
只是按照那陳叔豐的說法，竟是要將三家部隊分別駐守不同地方，然後守株待兔，等著叛軍來。
趙猛當即忍不住道：
「陳將軍，叛軍的蹤跡我已經找尋好些日子了，他們根本不在左近。」
「若只是等著的話，只怕徒勞無功啊！」
其實在之前四處搜尋叛軍蹤跡不到的時候，趙猛就已經了有想法。
他打算自己帶領部隊出去，擴大搜索範圍，跑去山康縣外邊找叛軍蹤跡去。
但是之前因為害怕叛軍殺個回馬槍，再次攻陷山康，所以才沒有輕舉妄動，而是等待聯軍到來。
然而如今聯軍到來之後，明明他已經把最新的情況都說清楚了，可是這陳叔豐依舊不為所動的樣子，還是做出這樣一番被動的安排來，實在讓趙猛無法理解。
不過那陳叔豐卻是輕聲笑道：
「趙營將邊軍出身，境內作戰的經驗終究太少了。」
「此番平叛，還是聽我安排吧。」
眼看著對方這麼說話，趙猛一愣，隨後起了疑心。
他雖沒有境內作戰的經驗，但是他馴養的那幾隻猛禽可不會說謊。
所以他自己是能夠確定，山康縣境內根本沒有任何叛軍蹤跡的。
但為何這位陳叔豐話里話外的意思，卻是料定了叛軍會來攻城呢？
另一邊，李春承卻是不知道趙猛的猜疑，反而在他的視角看來，也不太相信叛軍不在附近的判斷，所以贊成陳氏意見。
於是到了最後，軍議即定，確定了聯軍分兵駐守的策略。
而在駐軍位置的安排上，趙猛當仁不讓地占據了山康縣城的位置。
這裡是秦氏祖地，他當然不會放給別人駐紮。
而陳叔豐的駐軍地方則選在了靠外的位置，甚至貼近邊界的山林。
按照他的說法，若是叛軍來襲的話，他這個位置才是首當其衝的地方。
最後便是李春承的駐軍位置，屬於靠近雲州內腹地的方位，是理論上最安全的位置。
等確定了三家駐軍的位置後，陳叔豐又開始拉起隊伍進山搜尋。
這番舉動在趙猛眼中，卻像是裝模做樣一般。
明明他已經告訴對方了，附近的山區全都搜查過一遍了，根本沒有藏人。
然而這位陳氏的將領卻是輕描淡寫地否定了趙猛此前所作的準備工作，還要繼續搜山。
這種種行為，讓趙猛私下忍不住破口大罵：
「這陳氏將軍的腦子已經蠢笨到了這種地步？」
只是對方非要做這些無用功，他也沒有辦法，只能暫且聽之任之。
他倒是要看看，這麼個弄法，究竟要弄到何年何月，才能徹底平叛。
……
黃昏時分，夕陽西下。
李氏營地駐紮的位置。
李春承負手行走在營地外的草地上，兩位後輩緊隨其後。
三人邊走邊聊，小聲說著話。
只是此時的李春承眉頭緊皺，在巡查軍營各處環節之時，總是忍不住嘆氣。
當即有一李氏後輩忍不住道：
「叔父，咱們都還沒叛軍打呢，您為何一直嘆氣啊？」
李春承卻是道：
「自咱們來了山康之後，已經搜尋快十日的時間了，居然一點叛軍的蹤跡都找不到。」
「我在想，是不是那位趙營將說的話是真的，那伙叛軍根本就不在左近。」
聽得此話，另一後輩忍不住問道：
「那如果真是如此的話，豈不是更好嗎？」
「叛軍自己就跑了，咱們都不用跟他們打。」
李春承卻是搖頭，隨後意味深長道：
「這可是雲州境內，結果叛軍蹤跡難尋，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兩位後輩徒然一驚，卻是有些聽明白這話的意思了。
雲州境內，想要一支軍隊的蹤跡瞞過世家和府君的眼線，除了世家和府君自己之外，絕無其他可能。
所以叔父的意思是，這次的雲州叛軍根本就是雲州自己內部搞得鬼？
如果真是如此的話，那會是誰在搞鬼？
府君藉機報復？
還是秦氏自導自演的苦肉計？
又或者陳氏？
還是說……
兩位李氏後輩胡思亂想著，猜到最後看向李春承的目光都變得古怪起來。
一時間，李春承卻是哭笑不得，只能道：
「必不是咱們動的手腳，至少我是沒有收到任何指示的，你們兩個也不要多猜了。」
「而且要我看，此次平叛，只怕到最後會虎頭蛇尾，不了了之的。」
「咱們便將此行當作一次出遊好了，莫要想太多。」
得了李春承這番話，兩位李氏後背這才停下胡亂猜測，隨後尷尬一笑。
便是李春承自己，舒了這口悶氣之後，心情也寬鬆不少。
夕陽落山，天色很快暗淡下去。
李春承正躺在帳篷里，隨手翻看閒書的時候，忽而聽見營地外傳來大地震動的聲響。
他立刻起身，衝出帳篷外。
此時整個軍營之中已經躁動起來。
「緊急集合！」
「集合！」
「快快快——！」
無數士卒紛紛跑出來，尤其是那五百軍陣道的營部，本就是甲不離身，很快就集合完畢。
「叔父！」
李春承一走出來，兩位李氏後輩就迎了上來。
李春承立刻道：
「立刻派出人手，向其他兩位將軍求援！」
然而一位李氏後輩卻急道：
「叔父，咱們的快馬手今日下午才派出去，眼下營中只剩一個了。」
李春承略微一愣，隨後當機立斷道：
「那就派去找陳將軍求援！要快！」
「是！」
隨著後輩離去，李春承隨機率部走出營地。
此時卻見黑夜之中，已經有一支五百人的營部來到跟前。
「來者何人！」
夜色下，響徹著李春承的聲音。
「哈哈哈，來的是你爺爺！」
隨著一聲粗鄙大笑，下一刻，卻見夜色中升起一股赤色的煙氣。
也直到此時，李春承才看清來軍的模樣。
卻是一眾衣衫襤褸的烏合之眾，而為首之人卻是一個光頭大漢。
那就是這樣一幫人，卻穿著造型古怪的盔甲，周身煙氣翻滾。
這一刻李春承眉頭緊鎖。
他知道。
自己是真的撞上叛軍了！
……
稍晚還有一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