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鬼面，誤會，完美武道
在秦府確定徹查趙猛被刺殺一事後，他們很快便根據山羊鬍的私人遺物，鎖定了對方的身份——青州諜探。
而青州諜探多是藉助鬼市的青州商人的身份才能夠潛伏起來。
之前因為府君一系和世家之間鬥爭的緣故，青州商人才能夠避免搜查。
可是這一次，卻是秦氏牽頭調查。
因此青州諜探的各個藏身之處，迅速被找了出來。
……
酒樓廂房內。
「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
「那個傢伙不是脫胎換骨第二層的嗎？！！！」
「還是專精刺殺的高手！」
「為什麼他會失手暴露！！！」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白衣公子大聲咆哮著，他的面目猙獰，眼中滿是憤怒與不甘。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原本萬無一失的計劃，到最後卻是出了差錯。
他們在雲州府城經營這麼多年的心血，便要一朝毀去！
可是直到現在，他還是不知道究竟哪一個環節出了差錯。
「大人，眼下不是追究這些的時候了。」
「那些雲州兵馬上就要搜到這邊來了，咱們必須立刻離開了。」
另一邊，一個青州商販打扮的中年男子焦急勸道。
「逃？我們又能逃到哪裡去？」白衣公子喪氣道。
而那中年男子立刻道：
「上次押送後方那批高手入境的時候，鬼面大人也來到臨威了。」
「我們去找他，還能有一線生機。」
「鬼面大人也來臨威了？」
起先一愣，隨後白衣公子的臉上浮現出喜色道：
「有他庇護我們的話，或許真的能活下去！」
緊跟著他開始收拾這個房間的東西，把一些格外貴重的物品都放入包裹之中。
其中便包含了那一本秘法的下冊。
……
此時正是黎明前最黑夜的時分，遠處依舊火光沖天，響徹著搜查呵斥的動靜。
二人卻是避開搜查的方向，朝著另一處悄無聲息的街道逃走。
但是他們剛一轉過街角，便立刻止步。
只因為在這邊街道之上，還有另一人正在趕來。
藉助遠處沖天的火光，二人依稀看清楚了來人的樣貌，正是那位秦氏女婿趙猛！
「哦？」
街道的另一頭，趙猛停下腳步，看著前方神色慌張的兩人，臉上頓時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
在秦氏帶頭徹查青州諜探之後，他便一直全程關注著所有的消息。
就在今晚，他判斷出來這邊最後一個窩藏地點，應當就是存放最重要的物品的地方後，便故意拖延了大部隊些許時間，自己一個人先來探查。
如今看來，他倒來得正是時候啊。
心中轉過這些念頭，趙猛毫不猶豫朝著二人靠攏過去。
只是他剛剛往前走了兩步，卻又猛然再次止步。
「噔噔——咚！」
隨著一連串的動靜響起，卻見夜色之下，一個矯捷的身影從房屋頂上踩踏而來，隨後飄然落下。
待到來人站起身來，趙猛的目光卻是一凝。
只因為這來人穿著一身寬大的黑色袖袍，面上卻帶著一張黑紅之色的猙獰鬼面，儼然一副裝神弄鬼的打扮。
當此人站在趙猛身前的時候，渾身上下肆無忌憚地散發著某種危險的氣息，卻是讓趙猛本能地重視起來。
「鬼面大人！」
「鬼面大人你來了！」
一見到這突如其來的身影，那白衣公子二人立刻喜極而泣。
而趙猛卻是死死盯著面前的鬼面，沉聲道：
「你是誰？」
「呵呵，我是誰並不重要，趙營將何必多此一問呢。」一道沙啞失真的聲音從面具背後傳來。
「不說，那就去死好了。」
話音未落，趙猛的身形毫無徵兆地前沖，如一塊飛石一般，以急劇的速度沖了過去。
「死！」
臨近半空，他的身體突然膨脹起來，只是剎那之間便展開全力狀態！
他才不在乎對面這個裝神弄鬼的傢伙到底是誰，今晚誰敢擋他的路，他便殺誰！
然而就在趙猛臨身前的那一剎那，卻見那鬼面之色發出一聲怪笑，隨後其人的身體也開始變動。
只是一瞬息的功夫，就變得長手長腳，整個人好似細竹竿一般！
一把短匕悄然劃出。
平地生風，趙猛一刀斬出。
然而那鬼面之人卻是同樣的時間內連續出手數招。
數道寒光合而為一，精準刺中了趙猛長刀的刀尖。
「滋——砰！」
剎那之間巨大的力量爆發開來，而趙猛手中的長刀率先支撐不住，發出一陣悲鳴，隨後炸裂開來。
急射的刀片四散開來，而趙猛的身形再次猛退，回到原處。
當他抬頭，再次看向那個鬼面之人的時候，眸中儘是冷意。
只是方才交手的瞬間，他便已明白過來，對面居然也是一位武道三境圓滿之人！
「嘻嘻嘻，秦氏的女婿，雲州的天才武者，居然是一位武道三境圓滿的高手？！！」
「哈哈哈！真是叫我大開眼界啊！」
另一頭，那鬼面之人也是發出一陣怪笑。
然而不等趙猛開口，他的怪笑卻又戛然而止，隨後幽幽道：
「所以你根本不是什麼天才武者對吧？！」
「讓我猜猜，伱這種偽裝身份的老東西，跑到臨威來到底是想做什麼？」
「哦哦哦，我猜不到啊！」
「不過沒關係，嘻嘻嘻，你猜，如果整個雲州都知道你的秘密後，他們會怎麼看你？」
隨著這個鬼面之人的話說出口，身後的兩位青州諜探卻是驚呆了。
尤其是那白衣公子，再看向趙猛的時候，眼中卻是露出恍然之色。
難怪他的刺殺計劃會失敗，難怪最後會失手暴露！
只因為這個趙猛根本不是什麼脫胎換骨第二層！
而是一個脫胎換骨第三層的高手！
但是這個世界上，怎麼可能有人能夠在二十幾歲的年紀，前腳剛突破脫胎換骨第二層，後腳立刻就練到了三境圓滿的層面！
這不可能！
這根本不可能！
所以真相只有一個！
對面這個傢伙，根本不是什麼天才武者！
而是一個老怪物偽裝了身份，故意一點點展露實力，營造出天才的假象！
而這種處心積慮陰險狡詐的傢伙，絕對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弄清楚這一點後，白衣公子再看向趙猛的時候，眼中卻是露出深深的忌憚之色來。
……
街道對面，趙猛臉上沒有任何神色變化。
但是那鬼面之人卻是再次開口道：
「你殺不掉我，我也拿你沒辦法，咱們兩如果繼續在這裡拖下去的話，很快那些雲州兵就要過來了。」
「但是……你也不想自己的秘密暴露吧。」
「嘻嘻嘻，所以我們來做一筆交易，如何？」
趙猛站在那裡，依舊不開口。
而那鬼面之人再次怪笑起來，回手一撈，卻是將白衣公子手上的包裹抓在手中。
「從方才開始，你的眼睛就沒有離開過這個東西。」
「所以你今晚過來，就是為了這裡面的東西？」
「既然這樣，我直接把東西給你，然後你我各走各的道，如何？」
這話說完，那鬼面之人毫不猶豫地將包裹丟了過來。
伸手一撈，趙猛接在手中。
隨後他毫不忌諱地打開包裹，從裡面翻出一本小冊子來。
接著依稀的火光，趙猛簡單翻看了一遍，確定這就是他要找的東西。
再抬頭的時候，卻是看見那個鬼面之人拉著另外二人悄聲退去。
站在原地，趙猛眼中的凶光閃了又閃。
說實話，今晚的遭遇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會在這裡遭遇一個同為武道三境的高手。
甚至因為交手，他暴露了自身的實力，被對方看破了虛實。
只是對方似乎誤會了什麼，把他當作某些潛伏起來的老怪物。
如此一來，反而掩蓋了他堪稱逆天的修行速度，還有熟練度系統的存在，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只是……
「這些人既然已經知道了我的真實實力，那就是一個定時炸彈。」
「我必須想辦法把這些潛在的威脅清理乾淨啊……」
腦海之中閃過這樣的想法，趙猛卻是低頭看向手中的小冊子。
今晚，他暫時放那鬼面之人離開，就是因為沒有把握留下對方。
不過，他此次前來的目的卻是達到了。
完整的秘法已經被他拿到了手中，這也就意味著武道三境之上的奧秘向他打開了一條縫隙。
再一想到那秘法上半冊中提到的那些信息，他的心下不免有些激動起來。
如果這道秘法上記載的東西全都是真的的話，或許他便可以找到一條擺脫軍陣道束縛的方法，從另一條道路上掌握武道三境之上的力量。
一旦到了那個時候，以他的本事，再想殺掉那鬼面之人自然是輕而易舉了。
這般想著，趙猛長長吐了一口氣，隨後他的身軀開始迅速縮小，很快便恢復到常人的體態。
最後深深看了一眼那伙青州諜探離開的方向，趙猛悄無聲息地離去。
……
當晚，所有青州諜探的窩點都被清理乾淨，連帶著大批的青州商販被捉拿。
此事在世家之中卻是引起了強烈的反對之聲，尤其是三大世家之一的陳氏，在最高會議上幾度質問秦敖。
而其中的緣由，除了沒收青州商販財產導致世家利益收到損失外，最為重要的卻是，這一次秦氏居然和府君一系聯手了。
再加上之前軍中比武考核一事，只有秦氏占了便宜，其他世家都遭受了損失。
因而此番卻是引得其他世家對秦氏都生出了幾分隔閡。
不過此事秦敖並沒有拿回家去說。
所以趙猛根本不知曉，因為他被刺一事，竟是引得整個雲州格局發生了些許微妙的變化。
而此刻的他卻是呆在家中，仔細探查自己好不容易得到手的全冊秘法。
這本從青州諜探手中好不容易得來的秘法，名為「重淬秘法」。
所謂重淬秘法，指的是徹底完成脫胎換骨的三境高手，通過選擇特定的脫胎換骨法門，重複淬鍊自身，進而掌握一絲超脫於武道三境之上的力量。
比如趙猛這樣的力量型三境高手，完全可以再挑一門特定的橫練型法門修行，進而獲得刀槍不入的本事。
所以，所謂的重淬秘法，走的其實就是混武迭加的路子。
但若只是簡單的混武迭加的話，這道秘法還不至於讓趙猛如此興奮。
畢竟他也曾經參考過大量的前人經驗，對於混武迭加也有所接觸。
而這門重淬秘法真正厲害的地方，在於整個秘法所闡述的武道理念。
按照秘法上的說法，上古先民，生而神靈，彼時的脫胎換骨法門，是可以讓人全方位的強大起來，成為沒有弱點的完美之人。
只是後來世代的沒落，後人的身體開始變得越發脆弱不堪起來。
從那之後，武道脫胎換骨的法門就被拆分開來，或是專精於力量，或是專精於速度。
而後人武者也就徹底失去了機會，失去了成為真正完美之人的機會。
這門重淬秘法正是基於這樣的理念才被創造出來的，為的就是讓現世武者，擁有一絲重返完美武道的機會。
重返完美武道，這才是讓趙猛真正興奮和期待的地方。
不過完美武道的說法，只是重淬秘法的一種理念。
畢竟武道三境發展到今天，也是有它自身存在的原因和理由。
所以真正修行這道秘法的人，其實是不可能重返完美武道的，最多能混合迭加一種修行法門，就已經非常了不得了。
畢竟能夠修行到武道三境圓滿的，就已經是萬中無一的天才了；
而在修行到三境圓滿之後，還能繼續修行一門新法門的，必須得是天才中的天才，並且付出常人難以企及的努力，最終才能獲得一絲超越武道三境之上力量的可能。
然而倘若世間真有這樣的天才，在達到武道三境圓滿之後，又歷盡千辛萬苦，才終於修成了這道秘法。
最後其能夠掌握的力量，不過也就是與一位營將級別的軍陣道高手相當罷了。
如此苛刻的修行條件，以及完全不成比例的付出與收穫。
這才是重淬秘法被如今武道高手拋棄的主要原因。
也就只有那些走不了先天道、妖魔道的獨行武者，才會把這樣的雞肋視若珍寶。
不過這些關於重淬秘法的種種限制，顯然在趙猛身上完全不存在。
「重淬秘法對於天賦要求很高，但是對於我而言，根本不存在什麼天賦的說法。」
「只要不斷地練習，就可以把一門又一門的修行法門直接堆滿。」
「並且普通武者最多只能輔修一種脫胎換骨法門，但是對於我而言，完全可以有多少來多少，直到徹底達到完美之人的境地。」
「而我一旦修行到完美之人的境地，便可直接獲得匹敵軍陣道主將層面，甚至可能是比主將層面還要強大的力量。」
「這等於是在先天道、妖魔道、軍陣道之外，走出了第四條道路。」
「也就是上古先民、生而神靈的完美武道！」
腦海之中閃過這些念頭，趙猛眼中卻是閃過一絲激動之色。
自他達到武道三境圓滿之後，已經被束縛太久了。
而如今，他終於看到了一絲超脫的希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