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就是那個傢伙,讓我吃了兩次虧,幫我教訓他一下。」
不遠處,小飛與三位男士相伴而坐。
那位被他叫哥的男人,年紀約莫二十有餘,身材頗為精瘦。
他的面龐上透露著一種深邃而陰沉的神情,給人一種不好惹的感覺。
另外兩位陪伴的則是兩位壯漢,他們默默地坐在那裡,只是不停地品味著茶水,未曾開口說話。
「啪!」
小飛剛剛說完,就遭受了表哥的一記耳光。
「讓你不要亂惹事,做我們這行的一定要小心。」
男人沉聲警告了一下自己的表弟。
「他知道我們的事情。」
「啪!」
再一記響亮的耳光,讓小飛徹底啞火了,只能滿懷怨氣地盯著陳熙。
小飛這裡的異動自然引起了陳熙的注意。
他有點不解,這傢伙怎麼挨打了,而且看向自己的眼神怎麼這麼奇怪。
小飛的表哥沉吟片刻,也轉頭向陳熙投去一瞥。
這傢伙幹嘛這麼看我?
如果有人想對我動手,小飛怎麼會挨打?
他們的眼神為什麼如此兇狠?好像要置我於死地。
那個男的是誰?
陳熙的腦子現在有些懵。
「那人怎麼回事,怎麼被人打了?」張若曦愣愣地凝視著小飛的方向,捂著嘴小聲問道。
「不知道,這年頭什麼事都有,我前幾天還看到有人把自己家祖宗的牌位當垃圾賣的,還給了對方三十塊錢回收費。」陳熙攤了攤手,無奈地說道。
「噗~」
「真的假的?你逗女孩子也不會編個像樣點的笑話。」張若曦忍不住噴出了一口茶水,連平時淡定的沈心怡也捂著嘴嗤笑了起來。
「你別說,連我自己都有些不相信。」陳熙聳了聳肩,嘿嘿一笑。
看到這一幕,不遠處的小飛誤以為兩人在嘲笑他,心中的怒火更加強烈了。
礙於表哥在場,小飛最終還是強忍下來。
沒過多久,他們四人就離開了這裡,臨走時小飛還對著陳熙做了一個割喉的動作。
陳熙不禁眯起了眼睛。
這小子是想幹嘛?
小飛剛下樓就跟著表哥跳上了一輛破舊的吉普車。
還沒等他繫上安全帶,他的頭就被表哥一把按在了車窗玻璃上。
「他怎麼知道的?知道多少?」
「我……我不知道,他說知道我在外面散貨的事。」小飛被表哥那嚇人的眼神緊緊盯著,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讓你身邊的人都管住嘴。」
當對方終於鬆開手後,他才稍微放心,然後小心翼翼地開口詢問起來。
「知……知道了,那怎麼對付他?」
「啪!」
「對付個屁,你少給我惹事。」
「知道了。」
又挨了一記耳光,小飛這才老實的點了點頭。
不久,吉普車便迅速離開了這個地方,向著市中心駛去。
「剛剛那傢伙好像要殺人的樣子。」張若曦小聲嘀咕道。
「都是同學,只是嚇唬一下我們而已。」陳熙擺了擺手讓兩女安心。
「我怎麼看那些人都不像好人。」小飛一離開,張若曦的膽子明顯大了起來,開始對小飛評頭論足。
「放心吧。」
陳熙則只能在一旁安慰她們,心裡也明白小飛並非簡單之輩。
在前世,他和小飛曾經打過架,對方的同伴都是些社會人。
不過,張若曦這姑娘還真是逗趣,剛剛還嚇得半死,現在人一走就開始嘰嘰喳喳起來。
「他不會偷偷來找心怡麻煩吧。」
「有我在,不會讓心怡有事的。」
面對張若曦的話語,陳熙轉頭凝視著沈心怡,語調平淡地說道。
然而,在這兩位女生聽來,他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像是立下的誓言。
「心怡?你叫的還真親熱。」
張若曦驚呼一聲,瞪著雙眼看著他。
「額……習慣了。」
「習慣?你們才認識多久啊。」
陳熙意識到自己無意中說錯了話,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如何為解釋,只能默默地低下頭,專注於面前的食物。
沈心怡也感覺有些奇怪,兩人之間不過見過幾次,交流也不算太多,但是眼前的男生似乎很了解她的樣子。
此時,陳熙陷入了沉思,全然沒有察覺到沈心怡的神色變化。
他的思緒圍繞著出門後可能遭遇小飛的圍追堵截這一問題,思索著如何才能帶著兩個女人安然無恙地離開這個地方。
他猶豫著是否應該提前報警,然而警察到來後卻發現沒有任何人,那豈不是會引起一場誤會嗎?
而且,一旦因此暴露了小飛的存在,那樣會驚動對方,後果不堪設想。
陳熙深知,現在他還沒有掌握任何實質性的證據,如果行動稍有失誤,就可能引來難以預料的後果。
「你們再先坐一下。」
陳熙站起身,來到二樓的露台,他的目光向下俯視,藉助著停車場散落的路燈,掃視了一圈,並未發現任何可疑的人物。
此時已經是凌晨時分,這裡基本上不會出現什麼行人。
為了謹慎起見,他小心翼翼地走下了樓梯,在街道上仔細地觀察了一番,然後慢慢地走向了自己的麵包車。
他伸出手慢慢地向車門摸去,同時目光不停地掃視著四周,深怕有任何不速之客的出現。
這時,一個身影突然從地上坐了起來,鬼鬼祟祟地往麵包車方向摸索而來。
「誰!」
陳熙始終保持警覺,他敏銳地捕捉到了一絲不尋常的氣息。
「砰!」
「吱~滴~」
當他察覺到那人隱約接近自己時,他立刻轉過身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伸出手緊緊掐住了對方的脖子。
他用力將對方按在旁邊的一輛車上,巨大的力量讓那輛車的警報器瞬間響應,原本安靜的停車場充滿了刺耳的警報聲。
「流浪漢?」
陳熙凝視著這個被他制服的人,發現原來是一個流浪漢。
儘管這個流浪漢的身上還算乾淨整潔,沒有散發出令人難以忍受的臭味,但是對方的頭髮和鬍子已經很久沒有打理了,顯得有些凌亂。
「先生,能不能給五塊錢,我想去買瓶酒。」
然而,這位流浪漢並沒有因為自己被人按住而感到不滿或者反抗,反而向陳熙乞求施捨。
「大半夜的你想嚇死人啊!」
陳熙緩緩鬆開手,對那位流浪漢報以無可奈何的一瞥。
「不好意思,到現在也沒有討到錢,突然看到人有些激動。」
流浪漢有些局促不安地笑了笑,隨後用粗糙的手指在那一頭亂糟糟的雞窩頭上撓了撓,顯得有些尷尬又有些無奈。
「周圍沒有其他人嗎?」
陳熙指著糖水店,眯起眼睛盯著對方的臉,試圖從對方的表情中看出端倪。
「哪裡有人啊,深更半夜的。」流浪漢搖了搖頭。
「之前不是有人從那店裡出來嗎?」陳熙又問道。
「確實有人從裡面走了出來,但我還沒來得及過去,他們就已經上車了,而且那幾個人的樣子看起來有些嚇人。「
「哦?怎麼個可怕法?」陳熙聞言來了興趣。
流浪漢開始講述他所目睹的剛剛發生的事情,陳熙則帶著玩味的微笑,專注地豎起耳朵聽著對方的故事。
「他們四個大男人,上了車後,車子就開始不停的震動,你說可不可怕……」
那個流浪漢的神態漸漸變得猥瑣,說到一半還掩嘴偷笑。
「噗~」
陳熙聽後也忍不住嗤笑起來。
他從錢包里拿出一張紅色鈔票,向對方揚了揚。
看到那張二十元的鈔票,流浪漢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這意味著他可以購買四瓶最廉價的打折白葡萄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