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轉眼三年過去。
自從大業十年,翟讓親自拜訪徐州青醫館,跟青醫館的沐聖醫達成協議,把青醫館納入瓦崗寨的體系。
自此,瓦崗軍開始了爆發式的發展。
大業十年末取滎郡,梁郡兩大郡縣,控制從梁至黎陽一帶。
大業十一年擊敗大隋朝廷派來圍剿的張須陀,站穩腳跟,大勢初成。
大業十二年李密加入,瓦崗軍攻韋城,克東郡,北上打下濬縣、湯陰、內黃等地,占領濮陽、范縣等地,再破金堤關,占滎陽,斬張須陀,聲勢震驚天下。
大業十三年,再吞併盧明月殘軍。
至此,瓦崗軍占領了整個山東,占領河南北大部分地區,擁兵三十萬,直逼東都洛陽,成為當世除大隋之外的最大勢力。
在這樣的瓦崗軍面前,在晉陽起兵的李淵,還有其他的蕭銑、朱桀、竇建德等割據軍閥,無一敢觸及鋒芒。
十月時分,秋高氣爽。
突然,一道消息打破瓦崗軍的寧靜,無數沒有出去作戰的頭領,紛紛過去瓦崗寨的議事大廳。
半響之後。
司鋒背著一桿長槍來到瓦崗寨側後方的一座院子,對沐易低聲匯報。
「少主,李淵成功奪下長安,翟讓首領在議事大廳發了很大火。」
聞言。
沐易看向旁邊的大隋地圖,沉默半響,嘆了一口氣:「自從去年斬了張須陀,拿下滎陽威逼洛陽,翟首領就有些懈怠自滿了。」
李淵拿下長安。
代表整個隴西已經納入李唐手裡,疆域版圖一舉超越瓦崗。
而且這時候的李唐,背後除了一個薛舉,還有跟李唐穿一條褲子的李軌。
整個大後方一片平定,可以騰出大量的資源進行南下和東進。
而跟李唐作為對比的瓦崗軍,卻還被困在原地。
往東是大海,往南是揚州江都等隋朝重地,往西是隋朝東都洛陽和李唐的地盤,往北又是竇建德這一個地區霸主。
四個方向。
除了一個方向是大海,其他三個方向都是硬骨頭,不單單難以進攻,三個方向還要重兵警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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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了。」
沐易有些可惜的搖頭。
本來今年七月,李淵在太原晉陽起兵,還沒南下跟洛陽接壤堵住瓦崗寨西進方向的時候,他就勸過翟讓西進。
那個時候瓦崗軍西進,固然會減輕李淵在晉陽起兵的壓力,但卻能阻止李淵進一步南下,把李淵圍堵在太原之地。
但不知道是去年對陣張須陀的時候被嚇過一次,心生膽怯,還是對於瓦崗寨現在的功績已經滿意,心生自滿,翟讓最終還是沒有採用沐易的建議,錯失了西進的良機。
「不過仔細想想,翟讓當時沒有聽從好像也正常。」沐易轉念想了想,那時候李淵剛剛起兵。
恐怕除了他,誰也想不到李淵掌握的政治資源會這麼恐怖。
起兵不到三個月,不單單南下走出太原之地,還一舉拿下長安跟整個隴西。
要知道晉陽到隴西的路途數千里,別說進兵打仗,古代八百里加急都要跑幾天。
這樣的發家速度,就像是開了掛,所到之處不能說無一阻攔,但也差不多。
「一個潛龍在淵,一個困龍之局,天下的形勢已經改變。」
確定了天下的局勢變化,沐易對司鋒點點頭:「準備吧,真正的亂世爭霸要來了,差不多也到我們登場的時機。」
「是,少主。」
司鋒有些激動的回應,說完有想到什麼:「少主,剛剛我回來的時候,李密頭領邀請我今晚出去喝酒。」
「婉拒了,不要跟李密太近,免得到時候動手尷尬,但也不要太疏遠引起警惕。」沐易吩咐一聲。
「是。」
司鋒認真的點頭,對沐易拱拱手,轉身離開院子。
目送司鋒離開,沐易想了想,提了一壇蒸餾白酒,來到瓦崗寨後山的一處茅草屋。
「李唐的背後是觀音齋,還有信奉太清道尊的青木宮......」
沐易推開門,看著裡面一位穿著麻衣正運功修煉的中年道人,放酒罈放在桌子上:「......還有瓦崗李密,不出意外跟青木宮也有關係,我猜的沒錯吧。」
「你們截天教,是不是早就預料到今天。」
「據我知曉的情報,劉武周起兵還有梁師都起兵,背後都有你們截天教的影子。
「而且時間都是在今年七月,李淵晉陽起兵,我提議翟讓西進但被拒絕之後。」
「這麼說,你們是放棄了翟讓,改為支持其他勢力?」
歷經三年的發展,青醫館現在不單單在根基之地的徐州,瓦崗軍所在登州、翼州、青州的勢力範圍,每一個城鎮都開設了分館。
就連兗州,益州,荊州,揚州,還有嶺南等整個大隋疆域的主要郡縣,全都開設了醫館。
憑藉青黴素神藥起死回生的療效,還有幾年都沒人仿製成功的保密。
對於青醫館的進駐,這些地區的勢力全都很默契的沒有拒絕,只是限制了每間醫館的人員數量。
畢竟貴族也會生病,而不是百病不侵。
在這個缺醫少藥的時代,一個收費不貴同時能起死回生的醫館,足以讓任何人都無法拒絕。
作為醫館發展的另一個作用,那就是沐易的情報能力也得到高效的提升。
哪怕要韜光隱晦練內功,積攢力量緩稱王,這也能打探到許多以前打探不到的信息。
而劉武周起兵,還有梁師都起兵,正好就在情報打探的範圍之內。
「這是瓦崗軍的天命。
哪怕我們努力的幫忙截取到一線生機,但這一線生機,最終還是被翟讓他自己熄滅了。」
中年道人睜開眼睛,拿起酒罈拔開木塞美美地喝了一口,最後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其實不單單你勸過,我也勸過幾次。
只不過瓦崗軍發展到今天,當年的那一個衙門小官,如今已經完全看不見。
當年那一個善良熱血,謙虛反省的起義青年,這也變成了冷酷漠然,自信也自大。
沒辦法。
我們只有重新改變方向,儘量挽救眾生的一線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