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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武后侍寢

2024-11-22 10:07:51 作者: 左百戶
  鄭貴妃自幼便有曲樂天賦,在家族悉心培養下,琴技不僅在後宮獨一無二,便與長安城琴樂大家相比,也不遑多讓。

  她每日夜間都要彈奏幾曲,希望琴音化線,引來君王。

  今夜天降大雨,琴聲被雨聲隔絕,便沒了彈奏心思,慵懶的靠在榻上,一邊吃葡萄,一邊望著高安公主與一隻小貓玩耍。

  高安公主搬過來有幾日了,一開始總是哭哭啼啼,後見鄭貴妃對她親切備至,也就恢復往日精神。

  鄭貴妃見高安公主追著小貓,跑的滿頭大汗,柔聲道:「安兒,別跑了,天氣涼,可別著了涼。」

  高安公主嘻嘻一笑,跑到鄭貴妃懷裡,張開小嘴,撒嬌道:「阿娘,我也要吃。」

  鄭貴妃笑罵道:「你這小饞貓。」將一顆剝好的葡萄塞入她嘴裡。

  便在這時,一名宮人飛奔進殿,喜道:「娘子,大家來了!」

  鄭貴妃倏地起身,飛快來到銅鏡前,整理了一下妝容,隨即拉住高安公主,奔到殿外。

  只見長廊處,兩排提著燈籠的內侍頭前開路,身後跟著四名撐雲傘的內侍,傘下是名身披黃色大氅的男子,正是李治。

  奇怪的是,李治還牽著名小內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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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妾身拜見大家。」鄭氏拉著高安公主下拜,身後一眾宮女、內侍紛紛跟著下拜。

  「都起來吧。」

  李治抬了抬手,牽著小吉徑直進殿。

  鄭貴妃和高安公主這才起身,跟入殿中。

  高安公主見李治坐在榻上,那小孩竟站他旁邊,頓時生出幾分嫉妒。

  她跑到李治身邊,擠到李治膝蓋間,甜甜喊了句「父親」,轉頭朝小吉做了個鬼臉。

  小吉面色微紅,低下了小腦袋。

  李治道:「貴妃,這孩子叫小吉,是個可憐孩子,他喜歡聽你彈奏一個曲子,你彈給他聽吧。」

  鄭貴妃目光閃動,朝小吉微微一笑,道:「小吉,你喜歡聽哪一首?」

  小吉捏著雙手,低著頭道:「幽、幽蘭曲。」

  鄭貴妃「啊」了一聲,嬌笑道:「是碣石調幽蘭嗎?」

  小吉連連點頭。

  高安公主忽然嘟著小嘴,道:「父親,為什麼要讓阿娘彈曲給他聽?」

  李治道:「他母親死了,這曲子是他母親生前常彈的,他為此偷偷學文字譜,挺不容易的。」

  高安公主「哦」了一聲,想到自己生母,低下了腦袋。

  鄭貴妃感嘆道:「好可憐的孩子,小吉,我彈完之後,就給你寫下文字譜,你可會認?」

  小吉連連點頭。

  鄭貴妃笑道:「那便好。來人,關好門窗。」

  門窗關嚴後,窗外雨聲小了很多。

  鄭貴妃坐在琴台前,手指一撥一撫,一首清麗委婉、節奏緩慢的音曲緩緩響起。

  此曲開頭深沉憂傷,婉轉淒涼,惹人無限哀愁。

  隨著曲調變化,音調漸高,曲音漸明,到了尾曲,琴音清澈悠揚,明朗豁達,令人有種度過黑夜,即見黎明的感覺。

  鄭貴妃憑著高超琴技,彈出一種哀而不傷、明淨曠達的境界。

  李治方才的幾分傷感,在曲音牽引下,也消於無形,只覺內心平和而安詳。

  轉頭一看,小吉如痴如醉,無聲淌著眼淚。

  高安公主因生母緣故,與他多了幾分同病相憐之感,過去拉住他手,道:「小吉,快別哭了,我以後陪你玩兒。」

  小吉露出驚慌的表情,向李治看過去,李治笑道:「小吉,你和高安一起去偏殿玩吧,朕和貴妃說幾句話。」

  小吉正要叉手告退,高安公主早已拉著他,蹦跳跳道:「快走快走,我帶你去瞧好玩的。」

  二童離開了大殿。

  李治朝王伏勝看了一眼,後者心領神會,朝其他內侍宮人們打了手勢,眾人全部退出大殿。

  鄭貴妃猜出李治想讓她侍寢,心中砰砰直跳,既充滿喜悅,又多了一分擔憂。

  李治問:「貴妃,身子可全好了?」

  鄭貴妃道:「妾早已好全,只是……」

  李治道:「怎麼了?」

  鄭貴妃低聲道:「大家多日不曾讓嬪妃伺候,今日突來薰風殿,妾心中不勝之喜,只是又擔心皇后那邊……」

  李治擺手道:「你不必擔心,皇后那邊有朕,再說,朕想讓誰侍寢,無需別人決定。」

  唐朝後宮其實有侍寢制度,只不過模仿周朝,過於離譜。

  首先,需得一百二十二名後宮滿員。

  從月初到十五為一輪,嬪妃們根據位份,由低到高,前十二天,皆是九女共侍一君。

  十六到月底是第二輪,位份從高到底,反著來一遍。

  皇后是唯一能單獨侍寢的,也只有十五、十六兩日。

  這種制度,哪個皇帝也不會願意。

  鄭貴妃見李治如此說了,只好壓下心中不安,上前侍奉他脫衣。

  不一會,燭火滅了,紗幔也放下了,紗幔之後,傳來陣陣嬌喘之聲。

  次日清晨,李治回甘露殿上常朝。

  朝會後,來到立政殿,卻見武媚娘正在看書。

  「大家今日怎麼來這麼早?」武媚娘嘴角含笑,看不出絲毫異色。

  李治笑道:「今日朝會事少,就過來瞧瞧你,你在看什麼書?」

  武媚娘將手中「膳夫食療記本」給他看了。

  李治只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麼,抬頭一看,發現榻上的小矮几下,似藏著一件衣服。

  「媚娘,幾下是何物?」

  武媚娘笑道:「沒什麼。」

  李治更加好奇,探頭看了一眼,覺得有些眼熟,道:「好像是條紅色羅裙,拿來朕瞧瞧。」

  武媚娘將裙子拿了出來,幽幽道:「大家可還記得這裙子?」

  李治拿在手中瞧了一眼,已知此物來歷。

  當初武媚娘在感業寺時,為了讓原治想起她,給原治送了首詩,名為「如意娘」。

  原治看完後,命人送了條石榴裙給武媚娘,以表心意。

  箱裡的羅裙,正是原治當初送的那條石榴裙。

  李治心下瞭然。

  武媚娘表面看起來對昨夜的事毫不在意,卻已布下溫柔網,等著自己陷進去。

  他感嘆一聲,道:「難為你還留著,朕過幾日再送你一條吧。」

  武媚娘幽幽道:「妾身有這條足矣,只要看到它,就會記得大家救妾於火海,縱然大家將來忘了妾,妾亦無悔。」眼淚潸然落下。

  女人的眼淚確是利器。

  李治明知她有意如此,依然對她多了幾分憐惜,將她摟在懷裡,道:「朕怎會忘了你,不要胡思亂想。」

  當天夜裡,李治宿在立政殿。

  武媚娘盡施手段,竭力討好,雲雨之中,也發現一件怪事。

  李治在房事上,與以往有很大區別,她原本擅長的幾種技巧,效果大減。

  她略一思索,料想是鄭貴妃為討好李治,鑽研了許多狐媚之術,讓李治在房事上食髓知味。

  這讓武媚娘頗有危機感,第二天也不看膳夫記本了,命人找來秘典小冊,細心鑽研。

  接下來數日,在她一番「努力」下,李治果然都宿在立政殿。

  到了十一月最後一日,李治才臨幸蓬萊殿。

  徐槿擔心他身體撐不住,並未主動求歡,反而細心規勸,李治也覺這幾天過於荒唐,便擁著她睡下。

  月色皎潔,銀輝灑下,一支馬隊踏著月色,來到長安城春明門外。

  一名青年策馬來到城下,高喊開門。

  暮鼓早歇,城門緊閉,城門校尉站在城牆上,大聲道:「城門已閉,禁止叩門,違者射殺!」

  那青年大聲道:「我乃新羅使節金仁問,也是大唐左領軍衛將軍,有十萬火急軍情,需立刻進城,參加明日的朔望朝。倘若誤了邊防大事,汝可承擔的起?!」

  城門校尉吃了一驚,道:「請將魚符和國書放入籃中驗看。」命人放下吊籃。

  金仁問將魚符、國書還有節杖都放入籃中。

  城門校尉驗看無誤,命人前往中書省通報。

  等候了一個多時辰後,才終於傳來回復,命不得開門,用吊籃將金仁問吊上城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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