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什麼逼動靜?」
二樓客廳里,朱雲峰聽到玻璃打碎的聲音驚醒過來。
睡得迷迷糊糊,手之前撐著腦袋撐了一個多小時,現在都麻了。
他睜開眼睛,睡眼惺忪,四下掃視。
然後愣在那。
客廳原本捆著人的地方空空如也,皮皮也不知道去哪了。
「草,這該死的偷狗賊。」
朱雲峰氣瘋了。
整個人都清醒了過來。
他萬萬沒想到,手腳都捆成那樣都能逃脫。
而且之前季赫是搜過身的,身上根本就沒有攜帶任何武器。
那傢伙怎麼逃出去的?
難道他的力氣居然已經大到可以掙脫尼龍繩了嗎?
「季赫!」
朱雲峰已經來不及想太多,衝到季赫房間門口推門而入,喊道:「快起來。」
季赫也是睡眼惺忪,被叫醒後說道:「怎麼了?」
「偷狗賊跑了,皮皮也不見了。」
「什麼?」
季赫大驚,一下子從床上爬起來。
「我先下去看看,你快來。」
朱雲峰拔腿就跑。
下到一樓,看到一樓鏟子還在,就順手抄起鏟子向雜物間方向去。
他覺得對方大概率不是來偷狗,而是偷石碑,皮皮很可能已經被害了,現在就只能去雜物間看看石碑的情況。
從客廳出來後,到了走廊,朱雲峰一扭頭先是看向雜物間,果然雜物間的地窖門開著。
他本想直奔雜物間,但不經意往走廊廚房方向一瞥,頓時呆住。
就看到皮皮躺在地上,渾身抽搐,生死不知。
一個穿著紫色絲綢圓領服,頭上用網巾扎著如丸子頭般髮型的中年男子手裡提著刀,刀上還滴血,正站在門口與他對視。
「啊啊啊,不要殺,不要殺我。」
「父親,抓住了,怎麼辦?」
後院外傳出兩個聲音,一個在求饒,另一個在詢問。
「帶過來。」
中年男子冷聲說道。
朱雲峰不禁打了個寒顫。
他聽出這個聲音了,正是之前那個自稱朱元璋的偷狗賊。
「抓著他這圍牆不好翻啊。」
外面那個聲音又道。
「走側門。」
朱元璋提刀走到朱雲峰身邊。
朱雲峰連退數步,睜大了眼睛警惕地看向他,用顫抖的聲音道:「法制社會,殺人死罪,你還年輕,千萬別走在犯罪的道路上。」
「哼。」
朱元璋冷哼一聲,隨即走到側門想把門打開,試了一下發現不會。
他之前就被季赫一頭撞在側門上,自然記得這扇門。
而且側門也容易打開,將扶手往下一拉就行。
但門反鎖了,拉不動。
朱元璋看向朱雲峰道:「把門打開。」
朱雲峰卻不說話,慢慢往後退。
朱元璋怒道:「外面是真偷狗賊,你自己看看!」
說著他指向皮皮道:「皮皮已經被他們害了。」
這時朱雲峰才想起皮皮,連忙扔下鏟子衝到皮皮身邊,把針筒拔下。
此刻皮皮正在口吐白沫,朱雲峰一時心亂如麻,只能一邊抱著皮皮一邊低聲呼喚它的名字。
朱元璋繼續道:「蝦仁,若非是俺,那偷狗賊就得逞了,還不把門打開嗎?」
「把門拴擰開就行,門把手下面那個圓陀,轉一下就行。」
朱雲峰迴過頭看了一眼,咬咬牙說道。
他能夠感覺到朱元璋沒有惡意,因為對方如果真想殺人,剛才就可以動手。
自己一死,再上去把季赫殺了,後院圍牆根本攔不住外面的人,畢竟後院的門都已經被打開了。
朱元璋照做,隨後朱棣拎著李肆進來,他腿上還有傷,流了一地的血。
朱雲峰都傻了。
這都什麼情況?
他看到兩個穿著古人服飾的人,都拿著佩刀。
李肆則穿著現代服飾,被一個年輕人毫不費力地拎著拖拽過來,這傢伙天生神力嗎?
「俺之前就跟你說過,俺是朱元璋,若非皮皮,俺還不能逃了。」
朱元璋走到皮皮身邊,想起一個時辰前皮皮用那天使般的眼睛和笑容盯著自己,再看皮皮現在渾身抽搐,一時間有些難過,摸著皮皮的腦袋道:「結果我先去了趟大明,又過來之後,就遇到了這倆偷狗賊害了皮皮,我真的生氣了。」
此刻朱雲峰漸漸冷靜下來。
他看著皮皮,本來想說那就先把偷狗賊和皮皮送到季赫的車上,到時候把偷狗賊送派出所,皮皮送去獸醫那,但聽到朱元璋說兩個,便詫異道:「還有一個呢?」
「死了。」
朱元璋淡淡地道。
「死了?」
朱雲峰只覺得頭皮發麻,一股涼意從腳底板直衝天靈感。
「在後面呢,想翻牆跑,被我一刀捅死。」
朱元璋指了指後門的方向。
朱雲峰腦袋都炸裂了,雖然人不是自己殺的,但自己家死了人,這哪說得清啊。
關鍵是現在朱元璋的話他真信了一半。
一身古裝還配著刀,要朱元璋說的是真的,他真能自由穿梭大明和現在,他人跑了,留下一具屍體,關鍵是警察馬上就來了。
朱雲峰跌跌撞撞地走到後門口,看到果然後門圍牆邊有一具屍體臉朝下背朝上栽在草地中。
張叄也是倒霉。
剛射中皮皮就被朱元璋看見。
那毒針是一次性的,需要重新安裝才能再次發射。
但那種情況下哪還來得及?
還沒等他按上第二根毒針,朱元璋就拎著刀子過來了。
結果他只能轉頭就跑,還沒來得及爬上圍牆就被憤怒的朱元璋一刀捅穿了後心窩,結束了偷狗賊的一生。
此刻朱雲峰看到屍體也是寒毛倒豎。
好嘛。
家裡真死人了。
這下壞菜了。
「峰子,什麼情況。」
就在這時,季赫穿好衣服下樓。
「赤赤,我在這。」
朱雲峰喊了句。
季赫過來的時候看到朱雲峰從後院回到了客廳與後院相連的走廊口。
在雜物間旁邊側門門口站著個年輕人,手裡拎著個叫的比殺豬還慘的中年男子,似乎是厭煩他叫聲大,年輕人一刀柄拍在他嘴上,拍得滿嘴是血,這才停住了叫聲。
而還有個穿著古裝的中年人站在廚房門口,地上皮皮躺在那還在口吐白沫,但好像沒有生命危險。
「這是怎麼回事?」
季赫一頭霧水。
朱雲峰滿頭大汗道:「待會跟你解釋。」
他來到那李肆身邊說道:「你們的藥是毒藥還是麻藥?」
「麻藥,麻藥。」
李肆已經嚇破了膽,口齒不清地道:「不危害生命。」
以前偷狗賊都是用氯化琥珀膽鹼和氰化物構成毒針,前者是麻藥,後者是毒藥。
但後來全國各地出現很多例毒狗針誤傷人,導致人被毒死的事件,一時間全國嚴打,禁止這兩種藥流通。
加上現在狗肉店很多都不收被毒針毒死的狗,怕吃出安全事故,因此如今的偷狗賊就不再用氰化物,而是只用氯化琥珀膽鹼。
氯化琥珀膽鹼能夠快速讓狗麻痹,不過沒有氰化物的話就不會致命。
朱雲峰聽了鬆了一口氣,接著先去把側門的門關上反鎖住,接著從雜物間拿尼龍繩將李肆捆了個五花大綁,這才對朱棣道:「麻煩你幫忙在這兒看一下這傢伙。」
朱棣挑了挑眉,看向朱元璋,朱元璋微微點頭,他這才略有些不情不願地拖著李肆走到了雜物間裡面,將他用繩子捆在了雜物間窗戶欄杆上。
「赤赤,朱.......老祖宗,你們跟我到客廳商量一下。」
此時朱雲峰慢慢冷靜了下來。
他把皮皮抱到客廳,放在沙發上,不致命的話就放心很多,現在就等麻藥勁過去,皮皮應該就沒事了。
朱元璋和季赫便跟在他身後也來到了客廳。
季赫還沒坐下就開口問道:「到底怎麼回事,峰子你說一下。」
「他好像,真是朱元璋。」
朱雲峰說道。
「真的假的?」
季赫睜大了眼睛。
朱雲峰看向朱元璋道:「能證明給我看嗎?」
「陪我去一趟大明不就行了?」
朱元璋笑道。
「不去。」
朱雲峰縮了縮脖子,連連搖頭。
開玩笑。
他之前可是暴揍過朱元璋,去大明不是找死嗎?
「那怎麼證明?」
朱元璋從客廳餐桌上拿了一打紙巾,慢條斯理地擦著刀上的血道:「俺自己去親自給你回一趟大明看?」
「試驗肯定是要做的,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怎麼解決眼下的事情。」
朱雲峰冷靜思考道。
「叮鈴鈴。」
就在這個時候,他的電話響起。
一看來電號碼,朱雲峰就更加頭皮發麻。
是鎮派出所的電話。
「餵。」
現在騎虎難下,朱雲峰只能硬著頭皮接聽。
「喂,我是派出所謝明輝,你是報案人嗎?」
「你好,我是報案人,我叫朱雲峰。」
「朱長青是你什麼人?」
「是我爸。」
「好的,山下的泥石流已經清了,我們馬上就過來了。」
「好好好,偷狗賊已經被制服了,雨天路滑,慢一點開沒事。」
「那行,你再等一下。」
掛斷電話,朱雲峰的額頭已經流下汗來。
現在才早上6點多鐘呢。
他還以為泥石流沒那麼快清理乾淨,怎麼樣也得到7-8點鐘。
沒想到咱們民警的速度這麼快。
這下麻煩了。
「怎麼回事?」
朱元璋問道。
剛才朱雲峰說的是本地方言,他聽不懂。
現在雙方也勉強只能用普通話來交流,畢竟在朱元璋看來,普通話接近洪武正韻,洪武正韻也接近普通話,兩邊都能聽懂大概。
至於方言的話,那就是天書。
「警察來了。」
朱雲峰沉聲道:「必須儘快解決問題,不然就麻煩了。」
季赫急道:「到底怎麼回事你說清楚啊,就算朱元璋來了,躲起來不就行了,還有皮皮是怎麼回事?剛才那人又是怎麼回事?」
「來真的偷狗賊了,剛才那人就是,他們差點抓走了皮皮,是朱.......」
朱雲峰看了眼朱元璋,就說道:「是這位疑似我朱家老祖宗的朱元璋救了皮皮,只是出了點意外。」
「什麼意外?」
「他把偷狗賊殺了一個。」
「殺了一個?」
季赫魂都快嚇飛了,臉都扭曲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