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沒人。
老爹方博自然在上班。
至於老娘馮麗。
方堂側耳聽了一下,聽到她正在菜市場與人胡侃。
他試著給自己的潛意識一個暗示,將老娘和老爹的聲音標記上,使潛意識時時刻刻關注著這個聲音。
一旦發生意外事故,便立即以警兆的形式給自己提示。
他花了幾十分鐘給自己暗示,終於成功將聲音標記。
方堂老心大慰。
看來自己的設想是可以實現的。
這不僅意味著家人的安全有了保障,也意味著對自身能力的進一步開發。
他留在家中,仔細體會著身體的各種細微變化。
將視覺切換到「真實之眼」狀態,他擺弄著偶然從周遭路過的各種射線,撫摸著空間本身的細微曲折。
這麼過了兩個小時,林長風的電話將他喚回貧乏而模糊的現實世界。
林長風:「方先生,我方向您致意,對於您表示的善意,我們非常感謝,並且真誠期待早日與您實現開誠布公的交流。」
聽著對方冠冕堂皇的外交辭令,方堂有些好笑,戲謔道:「我也很希望彼此之間能早日洽談,既然你們也有意,那我便安排行程,前往京都一會如何?」
啊?
林長風頭上頓時冒出冷汗。
這種話可沒法接!
他們怎麼可能同意對方前往京城。
把一個移動核彈,放進國家的心臟?
這種事想一想都覺得瘋狂。
別的部門還好,他們安全局所有人恐怕都要緊張得發瘋。
林長風擦擦冷汗,說道:「不能兒戲,我們還是擬訂章程後再做決定如何?」
方堂笑一笑,沒有搭話。
他早就料到對方不可能同意他進京。
不過他可不在乎對方同意與否。
去哪裡,或者不去哪裡,只能取決於他的心情。
林長風道:「方先生,因為您的情況十分特殊,沒有先例可循。」
「經過緊急會議決定,我們有一些臨時請求希望您能夠接受。」
「哦,說說看。」
林長風道:「具體說來,我們劃定了一些區域,希望您能夠在出行的時候避開這些區域。」
「另外,我們希望能在您身上安裝一個定位標記,好隨時與您聯繫。」
方堂笑道:「看來我成了珍稀動物,身上需要安裝定位設備,好隨時監控。」
林長風急忙道:「方先生,您不要誤會。」
「這是為了避免雙方產生誤會,妨礙以後彼此之間友好會談,不得已而採取的措施。」
方堂道:「林兄,你們可能誤會了我的意思。」
「我從來沒有打算平等的與你們交流。」
「我只提出要求,而你們需要滿足我的要求。」
「作為回報,我會尊重你們對這個世界的統治,只要你們不試圖將權柄施加在我身上。」
「在我的世界裡,不存在限制這個詞。」
「我想去哪裡,就去哪裡。」
「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林長風先是一怔,隨即便怒火中燒。
對方的意思在清楚不過。
他根本不把自己這方看做平等交往的對象,自己這方只有滿足對方所有要求的義務,卻沒有向對方提出要求的權利。
身為一個戰士,他第一時間感受到恥辱與憤怒。
林長風沉聲道:「方先生,您若抱著這樣的態度,我們兩方恐怕很難建立良好的關係。」
方堂笑道:「我知道你們很難接受,不過你們會接受的。」
「為了表示善意,我願意免費贈送你們一次試探我的權利。」
「向你的上司匯報吧,儘快安排一次戰鬥演習,時間你們定,地點你們定,形式你們定。」
「到時候我會赴約的。」
「希望這次試探能讓你們明白,該以什麼樣的態度面對我。」
林長風從心底升起一股寒意。
他明白對方的意思。
對方給自己充足的時間去布置最尖端的武力,設置最險惡的陷阱,而對方到時候一定會邁進陷阱。
只為了讓他們知道,他們根本無法奈何他!
對方話語中表現出來的近乎神明的強大自信,讓林長風生不起抗衡的意志。
「我明白了,我會向上匯報。」
林長風沉聲道。
……
傍晚時候,老爹方博喜氣洋洋從外面回來。
馮麗瞅他一眼,說道:「發財了?怎麼這麼高興。」
方博道:「是發財了。」
「剛才上面找我談話,把我提拔為部門主管,你說稀奇不稀奇?」
馮麗詫異道:「這個位子不是說內定了,以後要給老陳,怎麼落到你頭上呢?」
「最近幾次見到老陳媳婦,她都已經擺出領導夫人派頭了,和人說話的時候,鼻孔都朝著天,也不怕天上下雨給她嗆一肚子水。」
方博道:「誰說不是呢,我也感覺納悶,聽說是上面發話,指名要給我。」
馮麗笑道:「你該不會有什麼做大官的遠房親戚吧。」
方博笑道:「有這種親戚,我會不知道?」
夫妻兩個議論半天,也想不明白到底怎麼回事,最後只能得出結論,領導們果然目光如炬,知道誰才是部門真正出力的骨幹。
雖然不明白情由,可並不妨礙夫妻兩人高興。
提拔為部門主管以後,薪水和福利待遇提高不說,工作也輕鬆不少。
方博這些年兢兢業業苦幹,身上落下不少小毛病,這兩年已經感覺有些吃力了。
這次也終於可以休息一下了。
除了這些好處,馮麗卻又有一件心思,她說道:「你現在做的主管,看看能不能把方堂也弄進去。」
「做什麼自媒體終究不是什麼穩定工作,我看也別弄這個了,哪有吃國家飯穩當。」
方堂失笑道:「爸剛升官就要搞腐敗,這不合適吧。」
馮麗氣哼哼道:「有什麼不合適,我兒子難道比別人就差了?」
「別人能做的事,我兒子怎麼就不能做。」
方博道:「你知道個啥,領導剛把咱提拔上去,咱們做這種事,問問自己的良心,這能對得起領導的提拔恩情嗎?」
「再說,方堂也大了,有自己想幹的事,咱們要尊重他自己的意見。」
馮麗嘟囔兩聲,終究沒有多說,轉而問道:「兒子,你接下來打算幹啥去,還要回蜀都嗎?」
方堂摸摸下巴,心想,是啊,接下來幹些什麼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