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恪守本心
走進赫希婭的家中，費南迪目光四下打量，或許也不需要太過仔細的觀察，就能發現其家中經濟狀況的不好。
進入大門後的樓道里擺著一輛四噴摩托，沉著且寬的厚輪胎兩側，是可以懸浮起飛的噴氣口，這種摩托可載人快速移動，且因為體積不大，格外靈活，受許多人喜愛。
不過，看著那摩托表面上的落灰，以及那磨損老舊的外殼，這輛摩托可能比兩個赫希婭年齡都大。
「那是爸爸以前買的，他以前喜歡騎著這個去上班，不過後來壞了，就一直放在那裡。」少女見費南迪盯著這輛摩托看，以為也是那種熱愛的發燒友，於是停下身來。
「『弩箭-Y2』確實是很老，但也經典的車型了。」費南迪想起年輕時的青蔥歲月，雖然如今的不少新型號他早已不再關注，但這種老型號卻一眼就能認出。
簡單說完幾句，兩人走入屋內，赫希婭先是脫下腳上的小皮鞋，換上清涼的拖鞋，白色長襪包裹的腳趾踩在上面，滴答穿過大廳，來到一旁的柜子前蹲下，找出一雙臨時備用的寬大拖鞋，然後提著拿出來，讓費南迪使用。
待對方坐下後，她又繼續熱好茶，這才坐在不遠處對面的涼蓆沙發上。
大廳的頂燈光線明黃，帶有一絲暖色，讓屋內看起來不那麼清冷，房間裡雖然大致乾淨，但一些角落細節卻也積了薄薄一層灰。
少女平時忙於學業，沒有那麼多時間來打理，而家用機器人又太貴，所以就只能這樣。
反正平時也沒客人拜訪，就節省點精力和時間吧，赫希婭是這樣對自己說的，不過今天卻是例外。
對於這樣的環境，費南迪倒也沒太意外，他雖然現在供職於艾德絲學園，但少年時過的也很拮据艱難，知曉普通人不可能將大量精力用於維護所謂的『乾淨整潔』。
喝完一口茶後，他看向對面這位灰發的女孩繼續開口。
「很抱歉現在才聯繫赫希婭同學，只是中途確實發生了些事情耽誤了。」
「如果早一點通知，或許赫希婭同學就不會這麼為難了。」他先是開口致歉。
「但選擇學校畢竟是人生中重要的事情，我想詳細介紹下艾德絲學園的優勢，再由赫希婭同學做出決斷。」
「嗯，謝謝您的體諒。」赫希婭這時要想知道艾德絲學園究竟會給出什麼條件，真有如此重視嗎，畢竟他們之間並不熟悉，也僅僅是表露了自己的天賦一部分。
在聯邦里，幾乎全民都會修習超凡序列，但約60%的人都會停留在序列2，37%的人停留在序列3，進入序列4的人數比例不過3%，而序列4的超凡者中，約50人才會有1個能晉升序列5，再往上則比例越來越懸殊。
雖然同樣都是超凡者，但少部分人會有特殊的天賦，讓他們在某方面格外擅長，能達到其他人事半功倍，或者事一功百的效應。
例如有凍結天賦的人和沒有天賦的人對比，在同樣序列和職介的情況下，有【優秀級】天賦的人耗盡魔力凍結的冰塊體積是無天賦人的1.5倍左右，【卓越級】天賦則能讓其倍數達到2-3倍，【稀有級】天賦會是3-5倍，而【完美級】天賦則是6-10倍，至於【傳說級】不在此列，必然是有顛覆某種常理的天賦能力，才能稱呼為【傳說級】。
【優秀級】【卓越級】這兩個階段的天賦會讓超凡者在某一方面格外強，但對於自身的晉階可能幫助不大，而到了【稀有級】【完美級】的天賦能力，只要針對天賦相關的超凡職介進階，就能獲得極大的助力，難度大大降低。
比如讓有【完美級】凍結天賦的人去進階原初序列5·寒霜行者，其難度就遠遠低於毫無天賦的人。
這就等於告訴世人，只要有【稀有級】天賦，今後至少會有序列5的成就，而【完美級】天賦最次也能抵達序列6。
整個琶音市約有100萬人，而每年應屆生約1.2萬人，他們一生中能抵達序列5階段的，可能只有7-8個人，而序列6的超凡者，可能10年才會出一個。
上面也說過，完美級天賦只需稍微努力，抵達序列6不是難事，如果用採茶中掐尖的說法，那艾德絲學園錄取赫希婭，等於就是掐走了琶音市近10年來積累的最頂尖天賦的學生。
儘管赫希婭有如此特殊例外的天賦，但她自己並沒有意識到這樣的特殊有多麼珍貴，或許也是姐姐的存在，讓她已經習慣了這種事，潛意識裡認為，連姐姐都沒超過，那應該距離頂尖還有很遠的距離，殊不知忒彌希婭的天分就是超乎常人想像的地步了。
費南迪心裡揣測著鳶庭學園給赫希婭開出的條件，他準備在此之上再提升兩檔以此擊破眼前這位少女的心理防線。
「首先，如果赫希婭同學進入我校，我們不僅會免除你的學費，還會提供每月10萬聯邦幣的補助。」他估計鳶庭學園每月最多給赫希婭開出8000聯邦幣的補助，作為招生老師，對於同行的條件可是心知肚明。
十萬聯邦幣……少女在聽到這個數字時，後面的許多話都沒聽進去了。
她掰起手指頭細算，自己即便在『琉璃之夢』這樣琶音市內最奢華的場所工作，也達不到每月10萬的地步，這一年來她最節儉的時候每月花費才900聯邦幣，10萬聯邦幣也意味著她以最低標準生活，可以維持近10年。
事實上艾德絲學園內，雖然會對特殊天賦的學生補助，但這個標準歷來也不會高於3萬聯邦幣每月，這次開口10萬，是費南迪在爭取海登董事同意後，讓海登董事自掏腰包補上的，不過因為不是花自己錢，他自然也不會心疼就是了。
另外，提供給這麼高的補助，也是考慮到赫希婭的家庭情況，讓其在高中時不至於太拮据，超凡序列的修習，越是到後期，花費會呈幾何級的上升，許多儀器，靈藥，甚至輔導課程，都如金子般昂貴。
一些大師的專業課，可能一小時就收費數千聯邦幣還有價無市，而能自學成才的人屈指可數。
「……另外，我們還為您在南一區準備了房屋，只要您搬過去就只能直接居住。」中間一大串話遺漏後，等赫希婭反應過來，費南迪已經說到後面部分了。
「搬家嗎……」雖然如今的這處家，位置不怎麼好，還很破舊，但如果真要離開，也有些捨不得。
「現在我還不想搬走，如果一定要去的話，還是等以後再說吧。」少女搖搖頭。
「另外，雖然您開出的條件對我誘惑很大，可我之前畢竟參加了鳶庭學園的複試，這樣毫無根據的推掉，實在有些為難。」臨走前薇特琳娜和她說了很多話，還給贈送了紀念禮物，雖說這些只是小事，但若是就這麼捨棄對方，總感覺不對，至少至少也要和鳶庭學園那邊溝通下才好。
「這樣嗎……」聽到赫希婭婉拒，費南迪一時沉默下來。
他知道這會不是說條件優不優厚的問題了，他給出的條件自信鳶庭學園提供不了，而赫希婭還是拒絕，只能說明她不太認可這樣貿然失約的行為。
該說是天真呢，還是說有著自己的想法和信念呢，居然能忍受這麼大誘惑，費南迪心想。
或許這也是一種強大，一種對自己未來人生的篤定，相信即便不依靠這些，今後也能慢慢獲得。
「如果是鳶庭學園那邊的話，我可以幫赫希婭同學進行溝通，其實翡翠裙高校之間都算熟悉，而且鳶庭學園的幾位老師我也認識。」
「這樣的話……」赫希婭想了想似乎找不到什麼理由來反對了，於是點點頭。
「那今天我就暫且告辭了，等過幾天我們和鳶庭學園那邊溝通好，再與赫希婭同學聯繫。」
「中途有什麼疑問或事情都可以撥打我的電話，另外生活中遇到任何麻煩，也可以和我們說，赫希婭同學或許不明白，在翡翠裙內，艾德絲學園辦不到的事情其實很少。」他站起身來，稍微整頓衣衫，自信的向這位少女告別。
「謝謝費南迪先生的善意。」赫希婭這時也起身送別。
待費南迪走出房屋遠去後，赫希婭重新關上門，然後回到臥室，再次翻出曾經留在箱底的一些東西，那裡有張記憶卡，記錄著忒彌希婭當時在學校內的照片和影像。
南一區嗎，真是令人懷念的名字……
那年的冬祭晚會，忒彌希婭於賽場和舞台上，有如綻放的流星般閃耀，即便多年後也是她心中的偶像。
現在她也要踏上同樣的道路了，如果能有姐姐一半程度的閃耀，就讓她心滿意足了，這並非是她不自信，而是因為，她是和忒彌希婭不一樣的存在，她對那種光芒並不那麼渴望，人生中還有更多事情等著她去做。
無論是交到朋友，養小動物，在家呼呼睡覺，還是坐在窗邊看書，寫著自己的心事和日記，都是她更喜歡的事情。
並非所有的強大都以武力彰顯，而恪守所謂的安寧也需要更為強大的內心和實力。
這就是她的道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