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南星微微怔了一下。
「抱歉……」
秦煜庭抬手止住了她的話。
「你有什麼好抱歉的呢？」
秦煜庭鄭重關上盒子，將盒子推到她的方向。
「我要謝謝你，讓我知道它還可以有別的方式讓我懷念。」
「譬如找一個同樣喜歡它的人，收藏愛護，可能才是更好的歸宿。」
「既然你也喜歡這條項鍊，也是一種緣分。這條項鍊送你時常戴著，就算是我的寄託了。」
「不，你誤會了。」
何南星忙擺手拒絕。
「我買它，是因為這串珍珠各方麵條件都很好，可以做成珍珠粉用來研製藥物。」
「我其實不太喜歡戴各種珠寶，你還是自己留著吧。」
秦煜庭沒想到何南星花大價錢買項鍊居然只是為了用來入藥。
這個女孩子，可真是太與眾不同了。
何南星眼看著秦煜庭低垂著頭不說話，又覺得自己似乎說得太絕對一些，更何況人家替她撿到了藥囊，剛剛還幫了程蓉的忙。
「我的意思是，我需要珍珠粉，可以再去找別的。這條項鍊對你而言很有意義了，我只是覺得不該損壞它。」
她的話似乎並沒有開解到秦煜庭。
秦煜庭勉強點頭笑了笑：「謝謝，我只是想到我母親，有些難受。」
何南星抿了抿唇，從藥囊里捏出一粒藥送過去。
「要吃藥嗎？持續心情低落會引起肺部痙攣，容易呼吸受阻......」
秦煜庭苦笑一聲，這個時候是應該討論吃藥？
難道不該來安慰一下他嗎？
算了，可能除了醫藥，她不太會對其它東西上心。
還是要靠自己。
順著她的話，秦煜庭捂著胸口皺眉閉眼的趴在了桌子上。
何南星顧不上說了，乾脆利索的抬起他的頭，一手撐著脖頸，一手捏著下頜把藥丸送進他嘴裡。
秦煜庭偏著頭靠在她的胳膊上，眼尾微抬，透著些有氣無力。
「不好意思，一洲不在，麻煩你了。」
他提起劉一洲，何南星才想起來一直跟在他身邊的那個男人，已經被派出去送程蓉了。
「我只是剛才有點太激動了，以前也會這樣，緩一緩就沒事了。」
「你有事的話，去忙就好了，不用管我。」
話是這麼說，可是他靠在何南星胳膊上的頭，半點兒也沒動。
何南星也沒動。
做大夫的習慣使然，總見不得有人在自己面前發病而不去救。
秦煜庭現在情緒不好，沒人照看的話，再出現剛才的情況，就有點棘手。
畢竟那粒藥雖然起效快，可只能暫時緩解。
「我也沒什麼事，就在這兒坐一會兒好了。」
權衡片刻，何南星還是決定在這兒守著秦煜庭。
等劉一洲回來，她就可以放心離開了。
「你剛才說，想拿它磨珍珠粉？我記得拍賣上有好幾條珍珠項鍊，品相比它好得多，你怎麼沒有拍？」
眼看何南星坐在了自己身邊，秦煜庭露出輕微的笑意，輕聲找了個話題。
「我拿來入藥的珍珠，主要不看品相的……」
何南星說起自己感興趣的東西，臉上便自然洋溢著幾分活潑。
秦煜庭撐著頭看得認真，此刻的她，一點不像在醫院初見時候那樣公事公辦。
也不像剛才在花園偶遇時候那麼客氣疏離。
聊了幾句，秦煜庭自然的拿出手機翻圖庫：「我這裡有很多珍珠因為品相不好被刷下來。不如你看看，有沒有能變廢為寶的？」
何南星掃了一眼，就搖搖頭：「都是新珍珠，沒怎麼佩戴過，不太合適。」
「要佩戴過的？」
「不光是佩戴，最好是常戴。」
何南星認真解釋：「那種珍藏保養的珠寶不合適，越日常越好。」
秦煜庭忽然一拍手：「我有一個朋友，是做珠寶生意的。他平常過手的珍珠有很多，基本都是常戴的，說不定有你要的那種！」
「改天我帶你一起去看看。嗯，你什麼時候有時間？」
他說著，已經拿出手機遞過來：「你的號碼是多少？我打給你！」
何南星輸入自己的號碼，秦煜庭還沒來得及按通話，何南星的手機就響了。
「好的，杜老。」
原來拍賣已經結束了，杜老招呼何南星一起回杜宅。
「這麼快？」
秦煜庭有些詫異的看了看手錶，又無奈笑笑：「一洲還沒回來，看來我要在這兒等著了。」
「沒事的，南星，你先走吧。」
何南星怎麼好意思走？
畢竟人家的司機是為了去送程蓉才趕不及回來。
「要是方便的話，你坐我們的車吧，我請司機送你一下。」
「那怎麼好意思呢？我住在銘都酒店，地方有點偏僻，恐怕不順路。」
秦煜庭禮貌擺手：「我還是等一洲回來吧。」
銘都酒店？
何南星眨眨眼，覺得這名字有些耳熟。
「是在南郊的銘都酒店嗎？盛世華庭對面？」
「就是那裡，你知道？你也住過那裡嗎？」
秦煜庭一臉驚喜。
不枉他查探好消息之後，特意住到那裡去。
那地方跟杜家大宅面對面，碩大的霓虹字恨不得寫在天上，何南星住在杜家大宅里，就算不刻意去看，應該也會對它印象深刻。
果然何南星點了點頭。
「我不住那裡，不過確實知道。那裡離我現在住的地方很近，送你不麻煩的，一起走吧。」
「是這樣就太好了。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
何南星帶著秦煜庭一前一後出現在杜老面前的時候，杜老著實意外了一下。
「丫頭，這是你新認識的朋友？小程呢？」
何南星不知該怎麼解釋秦煜庭的身份，說朋友吧，似乎又還不像程蓉那樣關係親密，而她也並沒有別的什麼朋友可以做比較。
說不是？
又覺得好像也說不太通。
於是只能含混地點點頭：「蓉蓉有事先走一步，他的司機去送蓉蓉還沒回來。恰好又跟我們順路，所以我就做主請他跟我們一塊回去。」
秦煜庭一副謙虛有禮的後輩模樣，跟著何南星向杜老問好。
杜老坐在前座，審視的目光透過後視鏡落在秦煜庭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