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彩蓮張口就要為季暖解釋:「顧團長,你可別聽長舌婦們胡說八道,她們一天天閒得沒事就喜歡編排桃色新聞,我看她們就是嫉妒暖妹子。」
季暖沒有說話,更沒有為自己辯解,她安安靜靜地看著顧建平。
她相信,她的男人是相信她的。
顧建平朝季暖走過來。
姜彩蓮看著他那張山雨欲來風滿樓的黑臉,生怕他會動手打暖妹子,正要護在季暖身前,就見男人抬起大掌落在季暖發間。
他的動作溫柔得不可思議,黑眸里滿是疼惜憐愛:「是我考慮不周,讓你惹人非議了。」
他以為自己不住進來,就不會有人念叨季暖。
可他還是低估了人心的黑暗。
季暖搖搖頭。
背後的人是衝著她來的,不管有沒有結婚都會被議論。
「等我。」
顧建平落下兩個簡單的字眼,抓起外套就要走。
季暖抓住他的手腕:「顧建平,我不需要你為我做對自己不利的事情,這點謠言,我可以處理好的。」
她根本沒把這點污衊放在眼裡,只要顧建平相信她就好。
顧建平燥熱的掌心覆蓋在季暖微涼的手背上,他鄭重地望著自己要用一生去保護的小女人。
「暖暖,我是你的丈夫,我做不到眼睜睜看著我的妻子被小人污衊,卻沒有任何作為。」
顧建平推開季暖的小手,高大挺拔的身影融入了夜色中。
季暖的眸子裡帶著擔心。
……
顧建平回醫院換上軍裝,戴著一身的榮耀去了軍區。
蘇澈聽到傳言,有些擔心顧建平,他請了假,剛從軍區出來,就看見從計程車里下來的顧建平。
他看著穿戴考究,身披榮耀,鄭重且正式的顧建平,大步衝上前:「顧建平,你怎麼穿成這樣來軍區,你想挨處罰了?」
顧建平神色平靜:「帶我去見政委。」
「政委已經休息了,我送你回醫院,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
蘇澈拽著顧建平要走。
他卯足力氣拽,男人高大巍然的身子一動不動。
顧建平面不改色地說:「他還沒休息。」
他抬腳就往裡面走。
蘇澈見武力阻止不了男人,只能好言相勸:「顧建平,不過是傳言,你冷靜一點行不行?你這麼衝動很容易丟軍銜!」
顧建平從沒一刻像現在這麼冷靜,他沉靜的黑眸睨著蘇澈:「如果你的愛人被辱罵誹謗,你也能冷靜?」
蘇澈啞然。
他喜歡季暖嗎?
喜歡!
但為了她豁出去,不太可能。
蘇澈愣神間,顧建平已經走了,他從練兵場經過,新兵們都感受到他周身散發出來的煞氣了。
不少認識顧建平的戰友都好奇他半夜來軍區做什麼,他那副做派像是來找茬的。
但他們有任務有紀律,強忍著好奇心沒有上前。
蘇澈追過來,他還沒進政委辦公室,裡面就傳出暴跳如雷的怒吼聲:「顧建平,你穿成這樣幹什麼,來挑釁我嗎?」
蘇澈趕緊衝進去,顧建平神色漠然地站在辦公桌前。
對面的政委怒容滿面地瞪著顧建平,好像下一秒就要把他分配了一樣。
蘇澈趕緊打圓場:「政委,你別生他的氣,他這人脾氣太直了,不會辦事,絕對沒有挑釁的意思。」
顧建平面無表情地問:「我的結婚申請為什麼還沒下來?」
政委氣得快沒脾氣了:「在走正常的審核程序。」
「一般情況下,程序早就走完了,我的為什麼還沒走完?是我的檔案有問題,還是我對象的檔案有問題?」
顧建平入伍十年了,滿身的榮耀,他的檔案自然不可能有問題。
那麼審核的只能是季暖。
季薇沒回季家的時候,季暖有全家人的疼愛保護,檔案清清白白。
唯一的變故就是季薇回家之後,有人故意抹黑季暖,現在還有人惡意阻攔他們的結婚申請。
政委不方便跟他說:「正在審核,我會催上面的,你先回去吧,有了結果會通知你的。」
顧建平身形未動:「我現在就要!」
政委徹底生氣了,怒拍桌子:「顧建平,你別仗著軍功得寸進尺!」
這道怒喝聲連外面操練的小戰士們都聽見了,身形不由得一顫。
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和藹慈善的政委發這麼大的火,顧團長做什麼了?
蘇澈趕緊去拽顧建平。
顧建平眸色赤紅地瞪著政委:「是我得寸進尺,還是你裝耳聾,我不相信你沒聽見外面人如何議論我對象的。」
「我從入伍到現在,從沒提過什麼申請,我穿這身衣服保護了大家,卻不能保護我的小家,那我可以脫下!」
一語掀起驚濤駭浪。
蘇澈瞳孔驟然緊縮:「顧建平,你瘋了嗎???」
不過是謠言,至於毀掉自己的前程嗎?
政委眯起眼睛:「顧建平,你認真的嗎?」
顧建平面不改色:「我從沒像現在這麼認真過。」
政委定定地盯著顧建平,顧建平不躲不閃,如同針尖對麥芒一般碰撞出無形的火花。
站在一旁的蘇澈都聞到了火藥味。
早知道攔不住這頭倔驢,他就不進來圍觀火葬場了。
半晌後,政委收斂了怒氣,妥協道:「我打電話催一下。」
顧建平是棵很優秀的苗子,年後又要去國防大學學習,前途不可限量。
只要季暖的檔案不是特別離譜,都可以通過。
政委打了好幾通電話,終於把這件事情落實了:「你的結婚申請報告已經批了,可以帶你媳婦去領證了,現在滿意了嗎?」
蘇澈鬆了一口氣。
果然在絕對的實力面前,所有的魯莽都情有可原。
他替好兄弟高興,正要說什麼,就聽男人硬邦邦地說:「不滿意。」
蘇澈:「……」
政委臉陰了下去:「顧建平,你要的也太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