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建平還在考慮季暖問的問題,沒想到小姑娘話題一轉變成了結婚。
進展快得像坐上了火箭一樣,顧建平差點沒反應過來。
他望著季暖那張渴求期待的小臉,抬起大掌,粗糲的指腹摩挲著她嬌嫩的臉蛋:「暖暖,你確定要跟我結婚嗎?軍婚不同於普通的婚姻,你一旦跟我結婚,就沒有反悔的餘地了。」
季暖急切地說:「顧建平,我不會反悔的!」
她唯一不會後悔的一件事情就是嫁給顧建平。
季暖看著猶豫糾結的男人,恨不得把自己的真心掏出來給他看。
顧建平看著快要跳腳的小姑娘,薄唇揚起一抹笑容,終於鬆了口:「我讓小陳去拿兩張結婚報告申請表。」
季暖粉嫩的櫻唇咧開一抹燦爛的笑容:「好。」
躲在病房外面的馬翠芬嘴角快咧到耳根子後面去了。
送飯回來的小陳看著馬翠芬竊竊猥瑣的樣子,忍不住湊上去:「嬸子,你偷聽到什麼了?」
馬翠芬輕咳一聲,站直身子,整理了一下棉襖,義正言辭地說:「我沒偷聽,我是光明正大的聽。」
小陳:「……」
他怎麼就不信呢?
……
另一邊
陸遠征和季薇帶宋雅芝去了旁邊的人民醫院。
宋雅芝一生要強,在軍區醫院門口發生了那麼丟人的事情,她說什麼都不肯再進去看醫生。
她臉上的紅腫都是皮外傷,最嚴重的地方就是頭。
季暖下手很重,把她的頭髮連根拔起,毛囊都拔下來了,醫生說那一片區域夠嗆能長出來頭髮。
季薇看見宋雅芝的病歷,頭皮一陣發麻。
季暖下手可夠狠的。
她這麼不留餘地的做法,將來肯定進不了陸家的門。
宋雅茹和宋雅芝也不會同意的。
季薇得意地勾起唇角,拿著病歷去了宋雅芝的病房。
宋雅茹得知宋雅芝被揍的消息趕來了醫院。
她看到妹妹這副慘狀,別提多心疼了:「怎麼會弄成這樣?」
宋雅芝看見姐姐,委屈得像個孩子一樣,撲進她懷裡哭訴:「姐,是季暖打的我。」
宋雅芝說季暖打她的時候一點都沒添油加醋,也足以讓宋雅茹震驚。
誰能想到瘦得弱不禁風的小丫頭有那麼彪悍的戰鬥力呢?
宋雅茹眉頭擰得死死的,胸腔震怒地開口:「季暖那丫頭太過分了。」
她現在對季暖的厭惡和憤怒值已經到達了頂峰。
季薇適時走進病房:「宋阿姨,這是小姨的病歷。」
宋雅茹看到病歷眼前一黑,手掌狠狠地拍在桌子上:「季暖太狠了。」
季薇擔憂地看向一旁的陸遠征:「遠征哥哥,小姨這邊有宋阿姨,你要不要去檢查一下呢?」
宋雅茹不解地看向兒子:「小征,你怎麼了?」
陸遠征除了神情落寞一些,並沒有什麼皮外傷,她看不出他哪裡需要看醫生。
季薇不提還好,她一提起來,被季暖重創過的地方灼燒一樣火辣辣的疼。
陸遠征看著母親關切的眼神,羞辱啟唇。
他甚至埋怨地看了季薇一眼,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他明明可以自己去看醫生,她非要弄得人盡皆知。
宋雅芝不知道陸遠征的害羞,她擔憂地看向他的襠部:「小征,季暖踹到你的命根子了,還疼嗎?」
「什麼?」宋雅茹的聲音陡然拔高。
踹命根子!
這還了得?
宋雅茹立刻拽著陸遠征去看醫生了,季薇也不放心地跟隨一起,期間還不忘火上澆油:「暖暖也太惡毒了,她得不到遠征哥哥,就要毀掉他。」
陸遠征忍不住為季暖說話:「暖暖不……」
「你給我閉嘴!」
宋雅茹壓抑著怒火低吼一聲,陸遠征心口一跳,不敢再開口了。
知子莫若母,宋雅茹怎麼可能看不出來兒子的小心思,她沉聲道:「陸遠征,我告訴你,不管季暖跟你舅舅有沒有關係,就沖她打你的小姨,永遠都不可能進陸家的門,你趁早死了這條心吧。」
陸遠征眸子裡閃過絕望的死寂。
季薇勾了勾唇,季暖進陸家的路已經堵死了,那麼就輪到她了。
……
馬翠芬是晚上九點鐘的火車。
季暖特意包了餃子為她送行,吃過晚飯後,季暖去外面的特產店買特產。
病房裡只剩下馬翠芬和顧建平母子二人。
馬翠芬在病床邊坐下,推心置腹地問:「二小子,你老實跟媽說,你是不是喜歡暖丫頭?」
顧建平沒有否認:「我準備和季暖結婚。」
他只是通知馬翠芬,而不是尋求她的意見。
她決定的事情,沒有任何人能改變,馬翠芬也不例外。
馬翠芬一點也不反對,反而很高興:「暖丫頭不錯,是個過日子的好姑娘,你可不能虧待了人家。」
「放心吧。」
馬翠芬怎麼能放心得下呢?
二小子從小就是頭倔驢,又沒跟小姑娘相處過,他真擔心他把那麼好的兒媳婦給氣跑了。
要不是快過年了,她非得等到兩個人領了結婚證再離開。
馬翠芬想到什麼,又壓低聲音叮囑:「今年就你們兩個人一起過年,血氣方剛的年紀容易擦槍走火,但你必須控制住下半身,別讓暖暖引人非議,知道嗎?」
這是個相對保守的年代。
就算兩個人打算結婚,只要不是婚後懷孕,都會遭人唾棄。
而人們往往只會唾棄女人。
這個年代對女人就是很苛刻。
顧建平哭笑不得:「媽,你這腦袋裡胡思亂想什麼呢?」
馬翠芬虎著一張臉:「我沒胡思亂想,我也是從年輕時候走過來的,知道年輕人的心思,總之你別胡來。」
「好好好,我不會的。」
馬翠芬卻不相信,季暖長得那麼漂亮,哪個男人能沒有原始性的衝動呢?
季暖買完特產回來,計程車也到了。
顧建平和季暖一起送馬翠芬去車站。
馬翠芬戀戀不捨地牽著季暖的手:「暖暖,等過完年,你和建平一起回鄉下探親吧。」
季暖看了顧建平一眼,脆生生地應下來:「好。」
她和顧建平的結婚報告,過完年肯定能批准,她當然要跟男人回去認門。
目送火車離開,季暖和顧建平一起往回走。
顧建平還沒有徹底康復,腿腳還是一瘸一拐的,季暖看著男人垂在身體一側的大手,心念一動:「顧建平,我扶著你吧。」
顧建平有自己的驕傲:「我可以自己走。」
季暖義正言辭地說:「但我覺得你很需要我的攙扶。」
說完,她快速握住男人的手,小手像滑膩的泥鰍一樣穿過男人的指縫,和他十指交扣。
細膩如絲綢一樣的觸感從掌心划過,而後纏緊,男人手臂肌肉倏然一緊,本能地要抽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