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語掀起驚濤駭浪,眾人震驚地看向季薇。
親子鑑定是什麼意思?
難道季薇可能不是季家的親生女兒嗎?
如果不是,那今天的認親可就尷尬了。
季建國被問住了,他知道親子鑑定,但剛引進到國內,怕技術不成熟就沒做。
他之所以認定季薇是他的親生女兒,是因為玉佩和胎記。
季薇臉色有些蒼白,眸底一閃而過的心虛被季暖精準捕捉到。
季暖內心五味雜陳,原來季薇一早就知道自己不是真正的季家女兒,她前世竟然被這個冒牌貨耍得團團轉。
季薇只是片刻的慌張失措,但很快就定下心神來。
她不能讓人察覺到她的心虛,她就是季家的親生女兒,誰都別想阻攔她繁天富貴的生活。
季暖肯定察覺到了什麼,她必須把這顆不定時炸彈趕出季家。
季薇看著動搖的季家人,心裡恨得要死。
平時那麼疼愛她,到了這種時候還是會懷疑她的身份。
她伸手抓住季建國的袖子,失望難過地搖晃著:「爸爸,你懷疑我的身份了嗎?你怎麼能懷疑我的身份呢?雖然我們沒有做親子鑑定,但我從小戴到大的玉佩是做不了假的。」
她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一樣,一顆接一顆地掉下來:「你實在不信,可以去前進村找人問問,問問村里人,我是不是從小就戴著那塊玉佩。」
說完,她看向季暖,幾乎是哭著吼出來的:「季暖,你到底是什麼居心,要在這樣的事件場合挑撥我們之間的關係,你就那麼看不得我好嗎?」
季然看著聲淚俱下的季薇,心都碎了,他心疼地把季薇抱進懷裡:「薇薇,你別傷心難過,哥哥相信你。」
回過神來的季成也立刻表態:「二哥也相信你就是我們的妹妹。」
「我……」季衍想說什麼,讓林織月拽了回來:「你等爸爸表態。」
她相信季暖,她會問這樣的問題,絕對不是沒原因的。
如果季薇真是冒牌貨,季衍卻站隊了,會後悔死的。
季然看了看大哥,又看了看始終沒開口的季建國,憤怒地吼道:「爸爸,薇薇回來的那天,我們就確認過她的身份了,你在懷疑什麼,懷疑薇薇還是懷疑你自己?」
季建國怎麼可能會懷疑自己?
他永遠都相信自己!
季建國看向季暖,目光前所未有的堅定,聲音不容置喙:「暖暖,你別胡說八道,薇薇就是我的親生女兒,這是毋庸置疑的!」
季建國都承認了,那季薇就是季家的親生女兒。
季然惡狠狠地瞪著季暖:「季暖,爸爸沒有收養你是正確的,你這壞種不配生活在我們家。」
季成站出來,冷聲驅趕:「季暖,道完歉,你就離開季家吧。」
季衍失望地搖頭:「暖暖,你怎麼變成這樣了,太讓人失望了。」
唐英紅雖然沒說話,但她看季暖的眼神也很陌生。
他們一家人團結地站在一起,一致對外,越發顯得季暖身影單薄無助。
人群中的顧建平看著那抹搖搖欲墜,仿佛被全世界拋棄的身影,喉嚨堵得厲害,有種衝上去站在季暖身邊,告訴她,他會堅定不移站在她身後的衝動。
顧建平腳下用力,要站起來,肩膀落了一隻手,他看過去。
李院長站在他身邊,沖他搖了搖頭。
這種場合,顧建平出現不合適。
季暖看著他們臉上的敵意,恍然回到了前世被趕出家門的那一天。
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但不同的是,她的心境。
她沒有悲傷難過,也沒有求他們相信她,她只要果然如此的坦然和輕鬆。
她恨透了這家人,他們要是反過來求她,她還覺得煩呢。
看著他們被冒牌貨耍得團團轉,像個傻子一樣無私奉獻,被榨乾耗盡,多有意思啊!
季川和林織月想為季暖說些什麼,她沖他們搖了搖頭。
完全沒有必要。
季暖看向季薇,再次拿起話筒,聲音軟糯卻十分清晰:「季薇,對不起,我不應該在明知有陷阱的情況下,還答應你去河邊見你,更不應該在你撕扯我的時候,擔心你掉下去,伸手抓你的手臂,結果變成了我把你推進河裡。」
這次的事情一直是她的心病,所以過去了那麼多年,她仍然記得很清楚過程。
季薇剛開始還沾沾自喜,越聽越覺得不對勁,見她說出落水那天的過程,心跳都掉了,瞳孔驟然瞪大:「季暖,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季暖,你是來砸場子的嗎?」
季然氣得齜牙咧嘴,攥著拳頭要去揍季暖。
季川沉聲呵斥:「季然,你要是再胡鬧,別怪我不客氣了!」
季然迎上老爺子冰冷肅殺的眸子,瞬間害怕了,像鵪鶉一樣縮著脖子,但他還是不滿地反駁:「爺爺,你聽聽她是在道歉嗎?」
「怎麼不是,她沒說對不起嗎?」季川反問:「只許你們聽季薇的一面之詞,不許暖暖為自己伸冤嗎?」
季衍忍不住說句公道話:「爺爺,我們沒聽薇薇的一面之詞,我問了河邊的圍觀者,他們都說是暖暖把薇薇推下去的。」
季暖不疾不徐地說:「河邊的圍觀者是後來去的,他們會那麼說是因為季薇自己河裡喊,我把她推下去了,如果她不喊,也沒人會在三九天去河邊散步。」
旋即,季暖又懊惱悔恨地說:「是我太天真了,我明知道有蹊蹺,還單獨赴約,我應該找人陪我一起去的。」
京都的冬天很冷,三九天河邊都結冰了,冷風呼呼吹得能掀開人的頭蓋骨,很少有人會往河邊走。
現場的圍觀者,有一些是聽見了叫聲,有一些是聽鄰居說有人墜河,跑去看熱鬧的。
他們到的時候,季薇和季暖在河裡已經在河裡撲騰了,他們並沒有看見全過程。
季暖說是季薇的一面之詞,好像也沒什麼問題……
他們看季薇的目光帶上了深究。
她好像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麼純善無辜。
季薇看著下面懷疑的眼神,耳朵嗡嗡的,恨不得暈死過去。
可她沒有,只能接受他們的注目禮,小臉羞憤得通紅,垂在身體兩側的手死死攥著裙擺,怎麼也想不到季暖的道歉是這樣的,還不如不道!
她敢陷害污衊季暖,就是提前知道了劇情走向,並且捏准了她的心理。
季暖從小在季家人的關愛里長大的孩子,她需要愛的滋養,她不想離開季家。
她想留在季家,又覺得愧對她,所以無條件地討好她,哪怕她陷害她,也不會為自己申冤。
探查到季暖的態度,又握有金手指,她行事越發肆無忌憚,季家人也不負眾望地越來越討厭季暖。
這次事成,她再耍點別的手段,就能讓季家人徹底厭惡季暖。
到時候把季暖趕出家門,可以說信手拈來。
今天的事情進展得很順利,萬萬沒想到季暖不按常理出牌。
不僅當眾提親子鑑定,還說出落水真相。
她的變化和眾人看她的眼神讓她很不安。
那是一種脫離劇情,掌控不住的不安。
季暖卻沒給季薇反應和反駁的事件,她繼續道:「嘴巴上的道歉過於單薄,我給你準備了一份厚禮。」
她看向門口的服務生:「麻煩把我的禮物送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