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老不死的,真是一賴賴一家,真該你們家絕戶啊!」蘇陽也毫不客氣,直接上臉開罵。
大傢伙也是一愣,平時蘇陽雖然懶,但是膽子慫,碰到王賴子都趕緊上根煙,今天居然罵他爹絕戶,直往心窩裡戳。
「你...你....」王老爹氣的臉色通紅,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來,讓蘇陽捏了把汗。
「王賴子,我倒數三個數,你要是不出來,別怪我不客氣了!」
王賴子則在車底下耍橫:「你壓了我的腿,不給一千別想我出去!」
蘇陽冷哼一聲:「媽的,一毛錢你都別想要。」
回頭看向哈孜克,悄默聲的說了一句:「哈孜,去把你家大狼狗牽過來。」
哈孜克臉上擠出一抹壞笑:「好嘞,我這就去!」
哈孜擠出人群,立刻往家裡跑去。
沒過多久,幾聲犬吠從身後傳來。
一條黑色的大狼狗出現在視線里,哈孜克家的大狼狗遠近聞名,兇狠,當年人販子來村里,被這狗追著咬了五公里,差點給咬個半死。
大家看到大狼狗立刻躲的遠遠的。
蘇陽經常去哈孜克家裡,沒事投餵一坨屎,也混了個臉熟,蘇陽接過狗繩,來到蛤蟆車旁邊。
「不出來是吧,別怪老子不客氣了!」
蘇陽摸了摸流口水揦子的狗頭。
「嗖!給我上!」
大狼狗嘴裡發出嗚嗚的聲音,呲嘴獠牙,一松繩,就立刻往車底下鑽去。
「汪汪汪!」
王賴子一看到狼狗心裡發怵,「臥槽,陽子你玩真的!」他在車底下,雙腿一陣亂蹬,「給老子滾,陽子...快牽走,會他媽出人命的!」
蘇陽倒是不急不慢,掏出煙點了一根。
撐不過三秒,王賴子從車底下爬了出來,褲子被狼狗撕下了一塊,圍著蛤蟆車轉圈跑。
「草泥馬給老子滾!」
「踏馬的別咬我屁股啊!」
「陽子,不帶這樣玩的...」
蘇陽吹了聲口哨,大狼狗跑到蘇陽腳底下,把狗繩遞給哈孜克,「行了,送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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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賴子停下來,臉色煞白,過了會兒才回過神來。
還沒等反應過來,蘇陽直接上去一巴掌抽在了王賴子臉上,一聲清脆的聲音傳了出來,緊接著又是一記飛踹,將王賴子踹飛了出去。
前世的蘇陽是極限運動的愛好者,攀岩,搏擊,格鬥樣樣精通,對付這些流氓賴子頭就跟逗小雞一樣。
王賴子爬起來,直接抓起一個磚頭朝蘇陽扔了過去,蘇陽側身一閃,磚頭從耳邊呼嘯而過。緊接著又是一記飛踹,將王賴子踹倒在地上哎呦了好一陣子。
王老爹也上去薅著蘇陽的衣服,被蘇陽一抬胳膊就摔在了地上,這老賴子就在地上撒潑,非要蘇陽帶他去醫院瞧病,說摔出了哮喘心臟病。
蘇陽也沒在意,又騎在王賴子身上,往臉上扇了十幾巴掌,被周圍的人拉住胳膊,這才消停下來,「他娘的,累死個人。」
哈孜克送狗回來,看見蘇陽正掄膀子,也忍不住補了兩腳。
「給我照五百塊錢削他!」蘇陽停下歇歇,抽了根煙。
哈孜克這個憨憨下手沒輕重,直接往頭上踹,大家生怕出了人命,立刻把村長給叫了過來。
村長張軍騎著自行車趕到了現場,自帶一種威嚴,參加過抗美援朝,死人堆里爬出來的退伍軍人,後面跟著建設兵團來到戈壁灘,前兩年政策扶持,很多人遷戶口來到大西北,張軍受命調到這裡當包戶幹部,俗稱村長。
「都給老子住手,都閒的沒事幹了,跑這瞎湊什麼熱鬧?」
張軍扯了一嗓子,鄉親們也給面子,沒有人嘰嘰喳喳說話了,只有王賴子趴在地上痛苦的呻吟。
王老爹看到張軍來了,就像薅住了救命稻草,「出人命了,出人命了,快把俺爺倆打死了....」
張軍看著地上的爺倆,沒忍住差點笑出來,這他娘的比跟鬼子拼刺刀打的還狠,臉都腫成發麵團了。
「因為啥打他爺倆?」張軍回頭看向蘇陽,平日裡張軍說話,沒有人敢反抗,不僅是因為他上過戰場,還因為他上頭有人,人家是當包戶幹部的,過兩年回去就飛升,在老百姓眼裡,他的關係能通天,能巴結的儘量巴結。
這樣也好,思想統一的隊伍反而好帶。
「張叔,這倆人要碰我瓷,我能願意?」
「碰瓷?」張軍一臉疑惑,「啥是碰瓷?」
蘇陽一拍腦袋,差點忘記這年代還不流行碰瓷的說法。
「就是訛人,我叫的蛤蟆車給俺家送磚瓦,王賴子非得鑽車底下,說壓著他腿了,張開就要一千塊錢,不給就不起來。」
話說到這,王賴子不捂臉了,立刻捂住腿,「哎呦哎呦,張叔,我的腿被壓折了,能不讓他賠嗎?」
「放你娘的狗屁,剛才狗來的時候,你跑的比狗都快!」哈孜克在一旁補充道。
張軍蹬了一眼哈孜克,「行了,你跟著瞎參合什麼。」
「軍啊,反正我已經報警了,他打人就該賠錢,還放狗咬我兒子,一千是打底的,我跟你說。」
王老爹躺在地上,論耍賴,比他兒子強。
張軍一聽報警,就嚷了兩句,「誰讓你報的警,村里這點屁事都驚動公家人,還要我這個村長幹嘛?」
周邊的鄉親們也點頭認同,覺得這事不應該報警,在喬木村村長就是說話的人,平時誰家有矛盾,解決不了的都是請張軍出面調解,你這報警了,就等於打了張軍的臉。
不信任人家,還讓人家幫你說話,那有這麼好的事。
「可這小子....下手忒狠了!」
「是啊張叔,你瞅給我打的,這夠判刑了吧?」
聽到判刑,蘇老漢也怕了,來到張軍面前求情,打人犯法,他們都知道,萬一蘇陽被抓走了,老兩口以後可咋辦,就算出來了媳婦也不好相了。
張軍拉著一張臉,看著他們。
「既然都報警了,我就不跟你們瞎扯了,讓警察來擺平吧,這叫什麼事!」
張軍從兜里摸出一根煙,抽了兩口就要走。
被周圍的村民勸了下來。
「軍啊,你怎麼能走啊,這村里大事小情的,沒有你也不行啊!」
「是啊,他爺倆不懂事,你還能跟他計較?」
要知道就算是警察來了,能上前遞話的人,也只有張軍了。孰是孰非,他說話的分量能占八成。
跟王家人親近的幾個人,伸腿踢了踢王賴子,「趕緊起來,跟村長遞根煙,到時候好說話。」
王賴子懵了一下,立刻爬起來掏出兜里的雪蓮,摸出一根遞給張軍。
這一站不要緊,全村人都看到王賴子腿沒折,壓根就是在扯謊。
張軍看了眼王賴子,「你他娘的不是腿折了嗎?」
「嘿嘿,張叔,咱們不說腿的事,您也看到了,我被蘇陽打成這樣,還被狗咬了一口,這醫藥費他得賠吧?」
張軍冷哼了一聲:「滾滾滾,等警察來了再說吧。」
所有人都待在原地等警車過來,鎮上最近的派出所離喬木村十幾分鐘的車程,抽根煙的功夫,警察就趕到了。
車上下來兩個身穿警服的警察,一個是本地人,一個是漢人。
為首的漢人是個小青年,二十出頭的年紀,胳膊下面夾著一個保溫杯,穿著制式皮鞋跟領導下鄉似的。
「你們誰報的警啊?」
「我我我...我報的警。」
王賴子立刻跑了過去,挺著一張麵包臉怪可憐的,一看就是被打了。
「說說咋回事這是?」青年警察擰開保溫杯喝了一口,伸手揮了揮,「都散了吧散了吧....」
可周圍人每一個挪步的,他也沒當回事,純屬刷個優越感。
「領導你看我臉上,被那小子給揍的,還有我爹也被打了,你給評評理,是不是得把他抓起來!」王賴子指著蘇陽,又指了指王老爹。
警察順手看去,沒注意到當事人,卻看到了張軍,立刻小跑了過去,從兜里掏出一根華子,軟包的皮都蹭掉色了,看來平時不抽,純屬撐場面用的。
「軍叔您在這呢?前幾天您那個復業證明都蓋好章了,回頭啊我給您送過來。」
張軍伸手接了根煙,「小胡來了啊,咱這點事就不占用公車了,回頭那證明我自己去鎮上拿。」
「行,到時候咱們去機關食堂,我請您吃飯。」說完,小胡低聲在張軍耳邊嘀咕了一句:「軍叔,今天這事您看咋處理啊?」
張軍瞪了他一眼,吼了一聲:「他娘的,當然公事公辦,公家人就得為公!」
被張軍一吼,小胡臉上有些掛不住,本想著榜著張軍這棵大樹博點好感,以後等復業升遷了能說上句話,沒曾想弄巧成拙了。
小胡警官又看向蘇陽:「你為啥打人?打人犯法不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