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果然有事。
陳大明抽了根煙,給蘇陽點上。
「你說,整個村里那麼多人,在河裡泡了半天都沒出貨,合著你一摸咋就有了呢?」
陳大明問完,被窩裡的陳菊豎起耳朵。
「沒別的意思啊,兄弟我就有點好奇啊。」
蘇陽抽著煙,看了眼認真的兩口子。
「老實說啊,這跟上炕造娃是一回事,指不定哪次就戳准了,誰讓咱運氣好呢。」
蘇陽捏著針,插在自己棉衣上,將菸頭彈飛了出去,「行了,不跟你扒瞎了,我媽還等著用呢。」
說著,蘇陽掀起棉帘子走了出去。
背後傳來陳菊的聲音,「啥意思啊這是?什麼上炕造娃,這裡面指定有事,瞞著咱呢!」
「噓,你小點聲,人還沒走遠呢。」陳大明關上門,反鎖起來,來到炕頭,「我覺得吧,下次他下坑的時候我也去,我就跟在他後面,我就不信采不到東西。」
蘇陽回到家,把針插在線框上,「媽,針插這了,明兒縫吧,這燈泡的電壓低,不好穿眼。」
「這針多少錢啊?」
「沒要錢。」
「沒要錢,那兩口子是不是有啥事啊?」
「能有啥事,跟我打聽挖玉的事唄,兩口子一張嘴我就知道要拉啥屎。」
「你可長點心,別讓人給下套了。」蘇老漢從裡屋傳出一句話來。
「我又不是以前了,啥事我心裡都有數。」
蘇陽應了一聲,回到自己屋裡,坑燒的熱乎乎的,還有點燙屁股,蘇陽鋪上一層涼蓆,再鋪上兩層棉被,別提多舒坦了。
劉小成兩口子,躺在炕上大眼瞪小眼。
熱巴摟著劉小成的胳膊,伸手逗了逗那玩意,「成哥,咋睡不著啊,整一個?」
劉小成翻身看看她,「不是想這個,我心裡有事睡不著。」
熱巴略顯失望的抽回手來,「我尋思今天也沒人趴門縫啊,我還以為你想那事呢。」
「不是,我在尋思白天那些下河的人,到底有沒有出貨啊?要是真出貨了,那咱不是虧了嗎?」
熱巴搖搖頭:「天黑的時候我去買麵條,也沒聽人說這回事的,要不你去愣子家裡打聽打聽,他白天在河裡泡好半天呢!」
打聽打聽?
劉小成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月亮挺明快的,直接掀開被窩,從床頭拿起一件大衣,披上就出了門,「反正也睡不著,我去問問」。
剛下了雪,外面空氣涼嗖嗖的,劉小成走出家門,在路上想好了怎麼跟劉愣子開口,要是直接問人家這事,多少有些唐突。
「愣子睡了嗎?」劉小成立再門口喊了一聲。
多了會兒,劉愣子走來打開門,披著棉被就露出倆眼。
「成哥,這麼晚了你咋來了呢?」
「這不那啥嗎?你嫂子要整,家裡也沒存貨了,超市也關門了,就來問問你家還有沒有?」
劉小成剛在糾結了半天,才想出這麼一個蹩腳的理由。
劉愣子嘿嘿一笑,「成哥,你這還整什麼保護措施,我嫂子不也沒啥動靜嗎?」
「那是我們還不想要,想多過幾年二人世界,這不也是響應國家號召,計劃生育嘛。」
「行,家裡還有點存貨,你等著我給你拿去。」
說著,劉愣子又走回了屋裡。
劉小成在院裡逛了一圈,看到晾衣繩上掛著的雨靴和皮褲,上面還滴答著水珠子,也不知到底挖著東西沒有。
劉愣子從屋裡走出來,伸手將東西遞給劉小成:「家裡也不多了,我留了幾個,你弟妹有時候也要用,這倆你先湊合用吧。」
劉小成接過東西往兜里一塞,問道:「對了,你這白天在水裡撈了半天,有沒有出貨啊?」
聽到這話,劉愣子直接罵娘:「他娘的戈壁,在水裡摸了半天,連個屁都沒有,就摸了兩條魚,凍的我腿肚子現在還沒緩過勁兒。」
「不能吧,村里那麼多人呢,難不成一個都沒挖到?」劉小成問道。
「可不咋滴呢,別說出貨了,就是連個品相好的鵝卵石都沒有,也不知咋回事,這河裡啥都沒有,怎麼就讓陽子給撿漏了!」
劉小成聽完這話,心裡已經開始樂了,得虧自己沒有去,不然也是瞎耽誤功夫。這樣的話,心裡就平衡了。
「哎呀,這也是運氣嘛,誰又說得准嘞。」劉小成沖他揮揮手,「行了愣子,你先回去吧,外面怪冷的,我得趕緊回家了,你嫂子還等著呢。」
「行,嫂子要是需要幫忙,儘管找我哈哈哈...」
劉愣子開了個玩笑,裹著被子趕緊回到屋裡。
劉小成一出門就憋不住了,嘿嘿的笑了起來,還好去之前問了蘇陽一嘴,不然自己就要在水裡白泡半天。
回到家裡,劉小成將兜里的東西掏出來扔給熱巴。「你別說,還真讓陽子給猜對了,村里沒有一個人出貨,都在水裡挨凍了,幸虧我沒去!」
熱巴看著那東西,小臉有些微紅,順帶手的撕開包裝袋,放在床頭上。
劉小成脫了褲子,來到炕頭上,精氣神一振,隨即皺起了眉頭,又慢慢舒展開來,說道:「我就說....陽子不會騙我的吧,我倆多少年的朋友了,當初...他沒錢的時候,我還給他平過帳呢,這多大的恩情...量他也不會給我扒瞎..」
熱巴沒有說話,扯了扯身後的枕頭躺下。
「話是這麼說,但是人心隔肚子,現在陽子有錢了,心裡咋想的誰又知道呢。」
熱巴一抓被單,閉上眼睛:「成哥你慢點,急啥啊!」
現在劉小成心裡高興,火氣正盛,火急火燎的,想趕緊把事辦了,好好睡個安穩覺。
明天還要早起跟著六子的車下坑,這歇了一天,也算是休息了。
……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
院子裡的雞就叫了起來,蘇陽眯著眼睛爬起身來。往窗外一看,沒有下雪,也沒什麼風,今天該去下坑了。
在家歇了一天,幸虧在河裡挖了塊山料,不然都是對系統的一種浪費。
此時,老娘已經起床了,廚屋裡亮著明,煙筒里冒起了白煙。
蘇陽來分院子裡的水井,壓了幾下,水就涌了上來,雙手捧著水潑在臉上,頓時清醒了不少。
「陽子,我給你熱了幾個饅頭,還有昨天剩下的魚湯,你過來喝了再去。」蘇老娘掀開鍋蓋子,將魚湯端了出來。
「媽,早起也沒什麼胃口,湯就不喝了,饅頭我帶倆吧,我那包里買的東西還多著呢。」
「行,那你多帶幾個饅頭,指不定幾天回來呢。」蘇老娘從廚櫃裡找出一個布袋子,往裡裝了五個白面饅頭。
「待不了幾天,只要有車回來,我就跟著回來。」蘇陽並不想在外面露營,自己有系統在,沒必要這麼拼,再說了有這個時間,可以在家多陪陪二老。
蘇陽拎著饅頭,扛著裝備出了門。
村裡的廣場上,六子的麵包車準時出現在那裡。
每天雷打不動的四點半等人,五點出發。
因為每次去的人都不一樣,有時候十幾個人,有時候幾個。多的時候二十幾個人,六子來回就要拉兩趟。
由於昨天下了場雪,今天去的人不多,還是那幾個常客,二嬸子,劉愣子,二虎,剛子。
一車就能拉完。
「對了,小成哥今天不去嗎?」蘇陽看了一圈,沒看到劉小成,便問道。
「不能吧,小成從來都不缺席的,今天咋啦這是,五點多了還沒來?」六子看了眼手錶,哈著手。
「等會順道走他家門口,摁兩下喇叭問問吧。」
「行,問一嘴。」
多一個人多一個車費,六子當然願意。
幾個人上了車,五點二十就出發了。
車上人不多,每個人都有座,省的被二嬸子再枕胳膊了。
麵包車停在劉小成的門口,六子摁了兩下喇叭,尖銳的聲音刺破了黎明,隨即就看到房間亮起了燈。
「等我下啊,幾分鐘就來了!」
劉小成衝著窗戶沖外面喊了一聲,沒多多久,劉小成扛著包就急匆匆的出來了,拉開車門上了車。
「咋啦小成哥,今天咋睡這麼死呢?」蘇陽挪挪屁股,騰出了一半位置。
劉愣子在一旁一臉壞笑,「我知道了,我熱巴嫂子是不是折騰的太晚了,成哥你沒降服啊,哈哈哈....」
劉小成尷尬的笑笑:「去你的,我還能降服不了她,加你媳婦一起,看我能不能降服的住。」
劉小成說這話,心裡也沒啥底氣,昨天確實折騰的太晚,來回弄了好幾次,剛睡下沒多大會,就被這一聲喇叭給振醒了,本想著今天不去了,可不想被別人嘮閒話,這才爬了起來。
車上的人有說有笑,開著亂七八糟的玩笑,很快就陷入了困意,眼皮子開始上下打架。
大概一個多小時後,麵包車開始顛簸了十來分鐘,最終停在了采玉點。
「到了,開整了!」六子剎車,沖後面喊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