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一枚棋子,落在了棋盤之上。
慕容雪正端坐在書房之中,對弈殘棋。
雖然時辰已晚,可她的神情,卻是無比專注。
書房的門,忽然被人輕輕叩響。
「進來。」慕容雪頭也不抬地說道。
一個身著黑衣的男子,悄無聲息地走了進來。
他在慕容雪面前躬身一禮,低聲稟報。
「公主殿下,屬下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在趙淵的身邊安插了眼線。」
「很好。」
慕容雪淡淡地應了一聲,目光依舊落在棋盤之上。
「趙淵那邊,可有什麼異常?」
「稟公主殿下,從表面上看,趙淵一切如常。依舊是吃喝玩樂,醉生夢死。」
黑衣男子恭敬地回稟。
慕容雪聞言,嘴角微微上揚。
她修長白皙的手指,拈起一枚棋子,在指尖把玩。
「哦?看來,我們的駙馬爺,是真的不安分啊。」
黑衣男子聽出了慕容雪話中的深意,也是會心一笑。
「公主殿下英明。趙淵看似放蕩,實則野心勃勃。他這一個月來,在我國境內來去自如,鮮少有人能察覺他的蹤跡。屬下懷疑,他在暗中經營,早已超出了我們的預判。」
「區區一個趙淵,也敢在本宮的地盤上撒野?」慕容雪冷笑一聲,手中棋子猛地一落,發出清脆的響聲。
「傳本宮的命令,給我盯緊了他。一旦發現趙淵有任何異動,立刻稟報!」
「是。」黑衣男子領命,悄然退下。
「趙淵,你未免太小看本宮了。」
「既然你執意要玩,那本宮就陪你玩玩。」
「倒要看看,是你這個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還是本宮,能笑到最後!」
這半年,他在和親國過得可謂逍遙自在。
他與慕容雪的關係,也越發親密起來。
從最初的相敬如賓,到後來的如膠似漆。
兩人或並轡遊獵,或共賞花月。
在旁人看來,儼然一對恩愛的神仙眷侶。
可又有誰知道,在這甜蜜的假象之下,兩人各自算計,暗流涌動。
慕容雪對趙淵的一舉一動,都安排了人手嚴密監視。她在等待時機,想要將趙淵的野心徹底扼殺。
而趙淵這邊,也沒有絲毫鬆懈。他在明處盡情享樂,在暗處卻是布局天下。
金山項目告捷,他原本買下的荒山,竟出產黃金。
堪稱天降橫財,不僅幫他填補了囊中羞澀,更讓他在商界站穩了腳跟。
與此同時,他私下裡加大了對軍隊的訓練。
寧王衛的精銳,個個身經百戰,對他忠心耿耿。
在塞外,他還暗中扶持了忽魯台。
如今的忽魯台,已是草原上的一方豪強。
一個雄心勃勃,志存高遠的趙淵,正在崛起。
一日,趙淵正在書房中批閱公文。
「王爺,不好了!」侍衛額頭上全是汗水,顯然是跑得上氣不接下氣。
「何事如此驚慌?」趙淵皺了皺眉,放下手中的筆。
「稟王爺,金人……金人來犯了!」
這話一出,趙淵猛地站了起來。
「金人?你說什麼?」
趙淵神色大變,一把揪住那侍衛的衣領。
「屬下沒有騙您。金人大軍,正在邊境集結,隨時都有可能殺過來啊!」
侍衛面如土色,聲音都在顫抖。
趙淵聞言,眉頭緊鎖。
他緩緩鬆開侍衛,在書房裡來回踱步。
「看來,金人這是要動手了。」
趙淵自言自語道,聲音冷靜,「他們虎視眈眈已久,如今終於按捺不住。」
「來得好!」
趙淵猛地轉身,目光如電,「正好,老子也不想在這裡憋著了。」
「傳令下去,召集將士,備足軍馬,隨時準備迎敵。另外,給我寫一封書信,送到和親國都城。就說金人來犯,我趙淵請纓出戰,為兩國抵禦外敵!」
「是!」
侍衛領命,匆匆而去。
趙淵站在窗前,望著窗外,嘴角浮現一絲冷笑。
金人啊金人,你可算是來了。
我趙淵,可是等你很久了!
半年前,當趙淵誤打誤撞,在塞外的荒山發現金礦時,他便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這金子,不能明著運回京城。一來容易被盯上,二來也難以解釋清楚。
那該如何是好?
趙淵想了又想,終於想到一個絕妙的主意。
他讓人偷偷把金子運到金國與和親國交界的地方,私下裡賣給金人。
這一賣,可謂是一舉兩得。
一來,金子到了金人手裡,也等於是消失了。
畢竟,金人也不敢明目張胆地使用這批黃金。
這就幫趙淵洗白了來路。
二來,金人一旦得了這筆錢,野心必然更甚。
到時候南下來犯,也是順理成章。
而趙淵,就可以藉此機會,名正言順地出兵,一來立軍功,二來籠絡人心。
如今,金人終於按捺不住,開始蠢蠢欲動。
這正中趙淵下懷!
「呵呵,我倒要看看,是你金人的蠻勇,還是我趙淵的謀略,誰更勝一籌!」
趙淵的眼中,閃過一抹凌厲的光芒。
他知道,自己這一步雖然是險招,但卻是必須要走的一步棋。
大玄氣數已盡,太孫無能,群雄割據。
若是他再不崛起,只怕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如今,機會來了。
金人南下,和親國腹背受敵。
作為駙馬,他不出兵,難道還能袖手旁觀?
更何況,他趙淵從來就不是什麼安分守己之人。
既然天賜良機,他又豈會放過?
哪怕是玉石俱焚,他也在所不惜!
「金人啊金人,你可要撐住了。」
趙淵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玩味的笑容。
「我趙淵,可是要與你,好好玩一場呢!」
趙淵,這個布局天下的男人,終於要揭開他的底牌。
和親國都城,慕容雪的寢宮。
一隊侍衛,正在門外嚴陣以待。
寢宮內,慕容雪正端坐在鏡前,任由宮女為她梳妝打扮。
「公主殿下,不好了!」太監滿頭大汗,聲音都在顫抖。
慕容雪聽聞此言,眉頭微微一皺。
她揮退了宮女,冷聲問道:「何事如此驚慌?」
太監朝她行了一禮,戰戰兢兢地說道:「稟公主殿下,金人大軍突然殺到,我軍措手不及,邊境多處失守。眼下金人大軍,已經殺到離都城不足五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