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黃燦燦提出了請求,趙淵也沒有不同意的道理。
他原本就打算把黃燦燦作為棋子,既然黃燦燦有這份心,他也省得去教唆,只是……這姑娘容貌不錯,偏偏眼神不好使,喜歡誰不好,喜歡一個眼裡只有錢、性格還囂張跋扈的傲氣王爺。
晉王最愛的只有錢,沒有女人。
罷了,每個人有每個人的選擇。
他尊重。
「行。」
趙淵頗為遺憾的看著她。
他原本想著,他和這丫頭有緣,如果合作愉快,以後可以一直把她留在身邊。
現在好了。
黃燦燦喜歡他對家。
他們兩人的路註定走不長久。
但無論如何,也算是一段緣分。
……
晉王沒有當面細說如何對付秦王,只是提點了趙淵兩句,便匆匆帶著隨從離開了,說是有任務在身。
直到三天後,趙淵才知道晉王離開時嘴角那麼神秘的微笑究竟意味著什麼。
京中傳來消息,邊疆蠻夷來犯,將士抵禦不敵,短短數日便死傷慘重,消息傳到太孫耳中。
趙淵在大寧屁股還沒坐熱,便被太孫一紙詔書召回了京城,說是要商議大事,需得幾位叔叔都在場。
理由聽起來很正當。
但幾位王爺卻都心知肚明,太孫哪裡是需要他們幾個當長輩的指點迷津,不過是「新官上任三把火」,通過大老遠把他們叫回去的方式進行服從性測試,看看哪個叔叔容易下手罷了。
沒辦法,趙淵膽子再大,還是得回去。
他雖然平時混帳了點,但大是大非上,還是分得清主次。
否則也不能靠裝瘋賣傻活到現在。
太孫剛剛上位,正是摩拳擦掌準備幹掉幾個對手殺雞儆猴的時候,他若是成了出頭鳥,第一槍打的就是他。
離開前一日晚,趙淵抱著美人兒在青樓喝得酩酊大醉,一會兒在大廳晃悠,一會兒又跑到後院去。
「哎呦,我就想待在這大寧,和美人兒們待在一起!喝酒賞花,那多快活,跟天上的神仙過的日子似的!」
「京城雖然大,但是規矩多,一點兒不自在。」
「本王就喜歡待在這一畝三分地,享受本王的樂趣!」
青樓人來人往,都是路過此處的富商,大多以從邊境送貨來大寧做生意的遊牧民族為主,本地人反倒成了少數。
趙淵荒唐的模樣映在外族人眼中,招來了不少嫌棄的眼神。
趙淵也不在乎。
他看似醉得連路都走不穩了,實則,在眾人注意不到的角度,他的餘光如鷹般打量著在場每一個人的面孔。
「喂,你怎麼服侍我們王…我們家少爺的!」
驀然,一道氣急敗壞的呵斥突兀響起,在奏樂聲中顯得尤為突兀,引得不少人側目好奇觀望。
其中就包括趙淵。
青樓嘛。
有人鬧事難免的。
誰知,只是一瞥,他瞳孔驀然緊縮,險些忘記自己在扮演醉酒狀態——如果他沒有看錯,那人手上戴的戒指印刻有鷹狀紋路!
「哎,算了。」
被稱為少爺的青年男子沉著臉,眉眼立體,一看便不是中原長相,抬手阻止了身邊小廝模樣。
他低聲嘆息。
「別忘了我們現在已經不是當初人丁興旺的一族,既然決定要重新開始生活,那便徹徹底底把自己當成平民,忘記以前的所有愛恨情仇。」可以明顯聽出,這位青年的中原話說得並不標準,甚至……還帶了幾分咬牙切齒。
就連遣詞造句,也十分生硬。
「可是少爺,您嘴上雖然這麼說,可族長傳給您的戒指您還一直帶在手上,我知道,您心裡也有不甘!」
「好了,別說了,既然這裡沒有我們要找的人,走吧!」
「是……」
刻意壓低的聲音一字不漏地傳入趙淵耳朵里,他心裡咯噔一下,趕忙走上前,晃著身子攔在兩人面前。
「兩位,不付錢就想走?」
話音未落,守在青樓門口的守衛立刻上前兩步,堵在門口,把兩人圍了起來,雖沒有開口說話,但手卻已經落在了腰間的佩刀上。
那架勢,是隨時會要他們的命。
異域青年蹙眉:「店家,你搞錯了吧?我們兩人的帳已經付過了。」
說起來就來氣。
他本以為此處是個吃飯用餐的地方,才帶著下人前來歇腳,順便填飽肚子,進來之後才發現不對勁。
可再想走便已經晚了。
這裡的姑娘一個比一個熱情,見兩人進來,抓著他們的手就往大廳里拽,力氣打得掙都掙不掉。
這也算了。
菜單一呈上來,他差點沒喊出「報官」二字。
簡簡單單一碗大米飯,就要五兩銀子。
怎麼不去搶錢?
「付了嗎?」
趙淵一副無賴樣,朝著身後察覺不對迅速趕來的劉二使了個眼色,劉二立刻會意,裝腔作勢地到前台翻了下帳本,滿臉嚴肅地搖頭,撒謊不打草稿:「沒有啊,帳本上沒有看見這兩位爺結過帳!」
「你!」
聞言,異域青年臉色刷地變了。
他們這是遇上黑店了!
「噢,沒付錢還想跑,給我抓起來!」
「是!」
趙淵話音剛落,守衛們便動作利落地沖了上去,二話不說,把面前兩位異域青年撂倒在地上,押進了後院。
看著兩人掙扎的背影,趙淵心中卻是忍不住的興奮。
開設青樓這麼久,可算讓他給找到了!
只可惜他明日便要出發回京,否則,他定要親自好好會會這啟族後人!
……
翌日。
天才蒙蒙亮,趙淵就睜開惺忪睡眼,踏上了回京的路。
那琪兒還是照例提前守在床前服侍他洗漱穿衣,溫柔寡言,害羞淳樸的模樣別提多讓人憐愛喜歡。
難怪會被當朝首輔納為小妾。
李繼忠還是有點挑女人的品味在身上的。
雪白的肌膚,濃密卷翹的睫毛……那琪兒站在距離趙淵只有不到半尺遠的地方,微微俯身為他系上衣扣。
鼻尖縈繞著淡淡的馨香。
趙淵正心猿意馬,「砰」的一聲,臥房門被人敲響,緊接著,一道鵝黃色的身影從門外匆匆走來。
「寧王爺,你怎麼還沒起床?不是說好了卯時便要出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