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著「酒醉」的趙淵回到王府之中,劉二哭笑不得。
「主子,您哄哄肅王他們也就算了,怎麼連街坊四鄰也跟著哄?」
劉二不解。
幾個王爺是競爭對手,主子防著他們很正常。
可方才那老人和青年,說白了就是大寧的平民百姓。
身為寧王,不該在民間樹下好印象嗎?
「演戲就要演全套嘛!」
一進寧王府大門,趙淵就站直了身子,哪裡還有半分醉酒的模樣。
他眉頭微微蹙著,嘆了口氣。
看樣子,得加快建設進程了。
趙淵看不得百姓受苦。
穿越前,他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制甲師,每月領著微薄的薪水,縱然有悲天憫人之心,也無挽救世人於水火之中的能力。
現在,雖說不得風光,但他好歹也算是身居高位者。
在能力範圍內,能讓人少受一份苦難,他便想讓人少受一分。
……
大晉。
紙醉金迷、奢華無度的王府之中,晉王一邊在後花園中觀賞著自己花重金移植來的鳳凰草,一邊聽身後隨從念著飛鴿傳書。
「四哥,以前我在宮裡老羨慕你們能被封王,如今我趙淵也有了自己的藩地,爽歸爽,就是這地方太窮了,連個唱戲的喝酒的地方都沒有,沒意思的很。」
「你那麼有錢,又是我兄長,給點經濟資源不過分吧?」
「我可醜話說在前頭,八哥給了我一百萬,你比八哥有錢,總不能少於這個數,不然也太摳門了……」
隨從雙手顫抖,捧著那張從鴿子腿上摘下來的紙,越念到最後,聲音就越小,跟蚊子叫似的。
都說十二王爺混帳,沒大沒小,貪財好色。
今兒他算是見識了。
這伸手要錢的態度,哪裡像是兄友弟恭?
「念完了?」
隨從本以為晉王會生氣,可誰知,前頭傳來的卻是一聲輕笑。
「我這弟弟們可太有意思了!你們說是吧?哈哈哈!」
雖然遠在藩地,但京城裡的消息,晉王一條不落。
趙淵做的那些蠢事,每傳到他耳朵里一次,他便要笑半天,樂得飯都要多吃兩碗。
晉王搖著扇子,目光輕蔑。
身後僕從將頭低得更低。
別人或許聽不出來,但身為日夜侍奉在晉王身邊的下人,他將這笑意中的殺氣聽得明明白白:「請王爺明示!」
「明示?明示什麼。」
「我可沒說要動手!」
晉王腳步頓住,一字一句,春風得意。
「二哥那個急性子,十二弟人都還沒到大寧,他便派人去搶銀子,這下好了,被十二弟到太孫那兒告了一狀。」
「老八也不怎麼樣,還是那套假惺惺賣乖的招數,這麼多年,如出一轍,半點新意都沒有。」
「也就我那傻侄兒吃這套。」
晉王眼裡閃爍著意味不明的光。
給錢?
那必不可能!
他苦心經營,步步為營,正是因為知道銀子的重要性,怎可能白白相送,還是相送給一個蠢豬王爺?
但是說不給……傳到太孫耳朵里,怕是要被盯上。
他的羽翼不如秦王豐滿。
連秦王都尚且要找個藉口,他自然不能在肅王主動向十二弟示好之後繼續無動於衷。
晉王嘴角勾起一絲笑,轉身對著隨從挑了下眉。
「我那十二弟不是要建青樓嗎?那荒郊野嶺的地兒,怕是出不了什麼水靈美人。」
「你,去挑兩百個漂亮姑娘來,有點姿色就行,不必太能歌善舞,我那十二弟配不上這般細糠。」
……
數日後。
大寧之地,一座青樓平地而起。
說是青樓,修得幾乎跟王府差不多大。
換個別的王爺,早就被太孫懷疑是不是在背地裡造反給狠狠教訓了。
但好在搞出這動靜的不是別人,而是趙淵。
別人大動干戈,恐有謀逆之心。
趙淵大動干戈……那他是真好色。
當晉王護衛隊把兩百個環肥燕瘦的女人以及一眾衣裳首飾送到大寧時,空前絕後的陣仗將大寧百姓驚得不輕。
趙淵樂得上竄下,直拍巴掌。
「好好好,還是我四哥大方!」
「銀子雖好,但美人可遇不可求,還得是四哥懂我!」
呸!
趙淵演戲演得興高采烈,心裡卻將晉王罵了個狗血淋頭。
摳搜鬼!
越有錢的人越摳,這無論放到哪個朝代,都是亘古不變的真理。
培養面容姣好、膚如凝脂,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懂得魅惑男人的美女,花銷不比打造一件絕世兵器來得少。
可晉王送來的都是頭腦空空虛有其表的花瓶,幹啥啥不行。
兩百個花瓶加上路費,總共也就幾萬兩銀子。
這叫什麼?
花小錢裝大波一。
不僅裝波一,還心腸歹毒——
一下子送來這麼多女人,還什麼款都有,這不擺明了要讓他趙淵流連花叢,顛鸞倒鳳直至精盡人亡嗎?
「快快快,快把美人們請進青樓,織織布,洗洗衣裳!」
趙淵對天發誓,他不是不憐香惜玉的人。
只是這節骨眼實在特殊,手下上千勞動力都用去建樓了,只能讓女人來干點別的活,分擔一下社會生產任務。
劉二也忙得團團轉。
自從遣散家丁後,趙淵身邊大大小小所有事務都由他一個人來打理,愁得他時常恨不得長出三頭六臂來。
如今有了忽兒台,他才稍稍鬆口氣。
但也還是避免不了連軸轉。
青樓主體建好,裡頭的陳設才是最廢人心思的。
既要節省開支,又要高調奢華,將主子的荒淫無度表現得活靈活現。
青樓大廳里,趙淵笑的嘴就沒合攏過,壓根沒管一旁辛辛苦苦布置裝潢的劉二等人,左擁右抱,親一下這個,摸一下那個,在姑娘們的嬌嗔怒罵、嬉笑引誘里玩得忘乎所以,連自己喝了多少酒都數不清了。
「姑娘們!都隨我來後院!」
「陪本王玩得開心了,本王重重有賞!」
說著,趙淵便從懷裡掏出幾塊沉甸甸的銀子來,笑嘻嘻的在姑娘們眼前晃來晃去,引得一陣嬌笑。
跟蝴蝶撲花似的,姑娘們隨著趙淵去了,只在原地留下一片寂靜。
劉二眸中閃過光亮。
機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