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趙淵現在有的是。
僅是李繼忠一家,就給他貢獻了差不多三十萬兩。
就算給了秦王,也不傷筋動骨。
而他目前最大的困難,是花多少錢都雇不到合適的衛隊。
秦王派來這些人,不正好合適嘛!
那滿身的殺氣,一看就是百戰精兵,做個衛隊綽綽有餘。
當然了,趙淵若是提出僱傭,以秦王手下軍紀之嚴明,這夥人肯定不會答應。
但要是他的錢被搶了呢?
為了完成軍令,對方也得替趙淵追繳回來!
「作為弟弟,替二哥分憂本是分內之事,可本王現在真的無能為力啊!」
趙淵的臉色說變就變。
眨眼便委屈得雙目含淚。
那校尉聞言立刻冷哼了一聲:「寧王莫非是想違抗秦王號令不成?」
「我哪敢啊!」
「實在是沒錢!」
趙淵連連搖頭。
「沒錢?寧王離京之前,可是狠狠地敲了一大筆,真當我等不知嗎?」
校尉眼中寒光愈發濃重。
手中緊握鋼刀,已經處於爆發的邊緣。
看樣子,如果趙淵再敢推諉,他們就要動手明搶了。
「本王離京前確實帶了數百萬銀子,可誰知道寧州這麼不太平啊!」
「我們主僕正在馬車裡吃著火鍋唱著歌,突然就被山匪給搶了!要不是有這官驛,估計已經凍死在荒郊野外!」
趙淵嘴咧得像根苦瓜,聽到便宜老爹死訊的時候都沒如此悲痛。
與此同時,他又暗暗朝驛丞比了五根手指,意思是五根金條。
後者心領神會,立刻幫腔:「將軍,寧王所言句句屬實,若不是下官在雪地里發現了他們……哎!」
「哼!早就聽說寧州盜匪猖獗,今日既然被我等撞上,自然要替寧王討還公道!」
也不知是趙淵演技太好,還是那校尉智商太低,竟真的相信了,當即拔出鋼刀,就要帶人去剿匪。
看得旁邊的劉二忍不住暗暗讚嘆。
主子這些年,藏得真深啊!
「將軍大義,若真能追回財產,本王必有重謝!只不過……」
本著榨乾對方所有價值的目的,趙淵又賣了個關子。
他已經不滿足於僅讓對方幫忙清理沿路匪患了。
最好能藉助這股力量,收攏第一批人馬!
「寧王有話快說,早一日追回錢財,我等也好早一日回潼關復命!」
校尉對趙淵沒有一點尊重。
但這都不重要。
「本王是想,將軍清掃匪患之時,能否帶上我?畢竟,你們不知道是哪一夥流寇!」
「可以!事急從權,還請寧王隨我等即刻啟程!」
校尉一看就是個急性子。
說完便翻身上馬,帶人衝出了驛館。
趙淵留下劉二看家,自己則帶著那琪兒,騎上烏騅追了上去。
關外林海密布。
幾乎是盜匪們天然的庇護之所。
然而,趙淵還是低估了秦王手下軍卒的能力。
這夥人僅憑雪地中的蛛絲馬跡,用了不到兩個時辰,便在密林中尋到了一夥打家劫舍的流寇。
披甲銳士以一當十。
對上幾乎毫無防護的流寇,秦王軍卒個個如同下山猛虎。
半刻鐘便解決了戰鬥。
斬敵二十四,俘虜一百一十七。
按照校尉的想法,是要將那些俘虜就地坑殺的。
但趙淵卻給攔了下來。
理由是這些人扔到奴隸黑市,最少也能賣千八百銀子,殺了太浪費。
最終雙方商定,俘虜可以不殺,但等追回財產後,趙淵要按每人十兩銀子的價格支付。
隨後,隊伍便開始搜索下一個目標。
行軍途中,趙淵自然不會閒著,竟然給俘虜們做起了思想工作。
但凡願意跟著官軍一同剿匪的,無論是斬首還是俘獲,都可記功,滿五人者,便能重獲自由。
至於那些不願意的,則由校尉派遣兩名軍卒暫時送回官驛交給劉二看管。
於是乎,幾場戰鬥下來,趙淵一方不但一個沒死,還多出來二百餘人。
在校尉的率領下,他們一路秋風掃落葉。
幾乎將方圓百里內所有的流寇、部落清剿一空,期間甚至還遇到了那琪兒失散的哥哥。
趙淵自然是將他們悉數收編。
最終,在聚攏了近一千人後,趙淵覺得差不多了,便讓劉二偷偷布置人手偽裝成劫匪,帶著銀子躲進深山,讓秦王校尉發現。
一個照面,還不等官軍動手,劫匪們便全部繳械投降。
五十萬兩銀子換了一千人馬,對於孤家寡人的趙淵來說,怎麼算都是穩賺不賠的買賣。
就這樣。
秦王校尉樂呵呵的帶著五十萬兩軍資離開了。
根本不知道自己苦巴苦業,替趙淵充當了半個月的免費打手。
至於趙淵,當然不會憑白被秦王訛去五十萬兩銀子。
畢竟那都是他的『血汗錢』。
對方前腳剛走,趙淵後腳就給太孫上了道摺子,大概意思就是秦王這筆軍費,他可以先墊上,但朝廷必須得給報銷,而且還要付利息。
錢,自然是不可能要回來的。
趙淵此舉的意圖,便是讓太孫知道,秦王從他這裡拿走了五十萬,說是邊關吃緊,實際不還是擴充個人實力麼!
以趙允聞多疑的性格,必然會有所行動。
相信用不了多久,太孫和秦王之間的對峙,就會正式拉開帷幕了。
而趙淵自己,也終於步入了正軌。
那琪兒的哥哥名叫忽兒台。
他們的部落被打散後,忽兒台便帶著幾十個剩下的族人躲進了大山之中。
在聽說趙淵救了自己的妹妹,並且有意助其復仇之後,忽兒台二話不說便宣誓效忠。
他手下那幾十人也成為了趙淵最初的中堅力量。
經過短暫的整編之後,寧王衛戍營成立。
有了這一千多人,五百里的路程一片坦途。
在離京一個月後,趙淵終於抵達了自己的封地大寧!
然而,還沒等他在自己的王府坐熱屁股,數股不速之客便紛紛出現。
其中最先到的,是肅王趙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