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不好啦!」
「皇上駕崩啦!」
趙淵正蹲在臥室里欣賞著自己剛剛打造的精鋼扎甲,王府通事劉二卻如同丟了魂一般,突然闖了進來。
「你讓狗攆了啊!」
「本王不是說過,未經允許,任何人不得擅自闖進來嗎?」
瞪了一眼自己的大管家,趙淵拍拍手,隨即將寶甲塞進了箱子。
「主子,若非十萬火急,您就是給奴才十個膽子,我也不敢啊!」
「太孫剛剛派人過來傳話,皇上在一個時辰前駕崩了,在京諸王需立即進宮奔喪!」
劉二縮了縮脖子。
像是生怕被自家這位喜怒無常的主子責罰。
「一個時辰前?」
聞聽老子突然暴斃,趙淵臉上非但沒有為人子該有的悲傷之色,反倒滿是狐疑。
原因很簡單。
他是個穿越者。
六年前來到這個稱為大玄的王朝,成為了皇帝的第十二個兒子。
當時,正巧趕上太子病故。
為了穩固江山社稷,老皇帝隨即將太子嫡子封為太孫,意圖斷絕其他皇子爭儲的念頭。
趙淵只比太孫大了三歲,二人自幼便一同在大本堂修習治國之能。
可以說,他比任何人都了解自己那位侄子的脾氣秉性。
從對方被立為儲君那天起,趙淵就知道,若便宜老爹活著,他們一干皇子王孫還能逍遙偷生。
一旦老爹駕崩,以太孫的多疑寡情,必定會將所有人剷除乾淨,力保皇位安穩,永絕後患。
因此,自那一刻起,之前聰明伶俐的十二皇子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暴虐成性,貪淫好色的皇家敗類。
整整六年,趙淵對外就沒做過一件人事。
今日潛入相府,調戲當朝宰相的千金。
明日便招搖過市,當街強搶民女。
巧取豪奪、聚賭窩娼更是家常便飯。
若不是他那母妃死的早,皇帝老爹實在於心不忍,估計他早就被削去爵位,貶為庶民了。
不過,擺爛也確實幫趙淵躲過了太孫的監察。
尤其是在幾大藩王接連被誣陷削爵之後,臭名昭著的趙淵居然完好無損,依舊在京城為非作歹。
甚至為了讓他遠離視線,皇帝還在今年加封其為寧王,打算等到弱冠之後,就讓他趕緊滾到大寧邊塞苦寒之地,省得在身邊礙眼。
本以為熬過這最後幾個月,便是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
哪成想,皇帝老爹卻突然嘎了!
就不能再多挺幾天嗎?
數年籌劃功虧一簣,面對狼子野心的侄子,趙淵恨不得立刻生出翅膀逃離京城,怎麼可能還有閒心替便宜老爹悲傷?
「主子,魯王、湘王、齊王都已經進宮了,咱們是不是也快點!否則太孫怪罪下來……」
見主子半天沒說話,劉二隻好戰戰兢兢的提醒。
雖說趙淵聲名狼藉,但他卻是忠心耿耿。
原因也很簡單。
倆人是親表兄弟。
「你就這麼盼著我死啊!」
白了一眼自己這位表哥,趙淵穩穩噹噹的坐在了太師椅上,沒有絲毫要動身的意思。
隨後不等滿臉委屈的劉二發問,他便主動開口:「老頭子都死了一個時辰了,那小兔崽子才傳話讓我們進宮,這分明是全都準備好了,等著瓮中捉鱉呢!」
「本王要是就這麼去了,還能活著回來嗎?」
嘶!
聞聽此言,劉二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仔細砸吧了一下滋味,馬上深表贊同的點了點頭。
可下一秒,他便情不自禁的瞪大了眼睛,直勾勾的看向了趙淵。
那個整天只知道吃喝嫖賭的表弟,啥時候變得心思如此縝密了?!
短暫的錯愕。
劉二的臉上瞬間露出狂喜之色。
他原本以為,這輩子都要跟在荒唐表弟的身後,做一個惡僕。
如今看來,趙淵一直以來的胡作非為根本就是在韜光養晦。
「主子,要不咱們收拾東西,連夜逃出京城吧!」
「只要到了大寧,山高皇帝遠,太孫就算想對您下手,也不那麼容易了!」
主僕二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劉二當然不願意看到趙淵出事。
然而他話音剛落,就見到對方嫌棄的撇了撇嘴。
「小兔崽子等這個機會不是一天兩天了,你覺得他能讓本王出城?」
「信不信,咱倆還沒到城門口,就得被錦衣衛裝麻袋扔進護城河裡!」
進宮是死,逃跑更是死。
看起來,趙淵無論怎麼選擇,都是在劫難逃。
這下,劉二徹底沒主意了。
他就像是當頭被澆了一盆冷水,剛剛的驚喜頃刻間蕩然無存,只能哭喪著臉,提前兔死狐悲起來。
「本王還沒死呢!」
趙淵忍不住又白了一眼。
雖說局面相當不利,但也不是毫無生路可言。
畢竟他大玄第一混帳王爺的屎盆子,可不是白扣的。
只要能讓人覺得他對皇位毫無威脅,即便那個大侄子再心狠手辣,也不會願意為了一個廢物,擔上弒殺血親的惡名。
想到這裡,趙淵朝劉二招了招手:「你現在立刻帶著全部家當去找魏忠,那老閹貨向來貪財!」
「只要他拿了錢,關鍵時刻肯定能派上用場!」
「好!」
劉二立馬點了點頭,可隨後又忍不住皺起了眉。
「主子,魏忠雖然是太孫的貼身太監,可畢竟是個奴才,說話能管用嗎?」
「他也就是個輔助,關鍵還得看本王怎麼辦!」
趙淵知道,劉二並不是心疼錢。
只是怕捨出全部身家後,仍然無濟於事。
而他自然也不會將自己的性命完全寄托在一個太監身上。
要想讓『大侄子』解除戒心,趙淵必須得親自放一記猛料。
「你就放心去應付魏忠吧!」
「其他的事,本王自會處理。」
說完,趙淵再不耽擱,迅速披麻戴孝之後,便與劉二一同坐著馬車直奔皇宮大內。
夜色深沉。
宵禁之後,整個京城都靜悄悄的。
在宮門出示了令牌之後,主僕二人便開始分頭行動。
然而,讓劉二有些詫異的是,趙淵並沒有立刻趕奔皇帝靈柩停放的養心殿。
反倒拐了個彎,朝著珍妃娘娘的寢宮而去。
難道說……
一個大膽的想法突然從劉二的腦袋裡冒了出來。
聯繫趙淵之前的言語,他頓時嚇得張大了嘴巴。
主子這次,還真是比以往玩的都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