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轉了多少圈,炒好的芝麻都被陸野磨成了粉。
陸野又燒了一鍋水。
見陸野要把剛燒好的熱水倒進芝麻里,蘇夢瑤忙喊了一句:「你在幹什麼?好不容易炒乾的,你怎麼還往裡加水?」
「榨香油。」
陸野將熱水倒進芝麻里,將芝麻粉全部泡在了水中攪拌開。
「榨油不應該是用工具壓榨的嗎?」蘇夢瑤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榨油方法,總覺得陸野這是在瞎弄。
在陸野不斷的攪動之下,芝麻粉和水徹底的混合在一起。
變成了芝麻醬。
陸野拿著手勺,在芝麻醬中間一下又一下地掂著。
掂的芝麻醬都在跟著小幅度的晃動。
「你說的那個是壓榨法,我現在用的這個叫做水帶法,原理雖然不同,但是都能榨油。」陸野給蘇夢瑤解釋了一下。
蘇夢瑤的秀目盯著盆里的芝麻醬。
隨著陸野手中勺子一下下地掂,最上面漸漸浮現出一層橙黃色香油。
陸野盛出油,將其灌進瓶子裡。
過程雖然緩慢,但是出油量卻是一點都不少。
足足灌滿了一個500ml的大瓶子,以及三個100ml的小瓶子。
陸野盤算了一下。
不到五斤多的芝麻,榨出大約一斤半的香油,純手工做成這樣也還算可以了。
全程看著這一幕發生的蘇夢瑤,只感覺這一切都太神奇了,陸野並沒有使用什麼複雜的工具,就成功地榨出了這麼多香油。
「一會用芝麻醬,烙幾張麻醬餅,可惜了沒有糖。」
「那你快烙啊。」
看著那金黃的芝麻醬,蘇夢瑤早就已經等不及了,若不是陸野在,她定要先吃一勺芝麻醬解解饞。
陸野看向蘇夢瑤,很是認真:「你來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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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蘇夢瑤沒有再爭辯,也忘記了清冷。
為了能夠吃頓香噴噴的芝麻醬餅,她已經顧不得是不是被使喚了,點頭應道:「我去拿面。」
麵皮裡面裹上芝麻醬,擀成餅。
再抹上少許香油,放進鍋里那麼一烙。
那味道,勾得蘇夢瑤肚子裡的饞蟲都快鑽出來了。
「好香!」
在外面和杜梅耍夠了的陸天賜,春風得意地走了回來。
下午他和杜梅領完證後,就在公社裡轉了轉,吃了麻花,還買了不少東西。
看著杜梅大把地花錢,陸天賜也更加堅定老杜家有錢的想法。
想著自己馬上就要迎娶白富美,出任CEO,登上財富雜誌,走上人生巔峰,陸天賜心中就忍不住的激動。
一進院子。
一股濃厚的香味,飄進了陸天賜的鼻中。
「好大的香味。」
順著香味,陸天賜來到偏房門窗戶前,趴在上面使勁地向裡面看了看。
「有人!」
看到窗戶上的黑影,蘇夢瑤驚呼一聲。
陸野看了一眼,忽然抬高了聲音:「那有什麼人,分明是一隻野狗,快用開水潑它,下次它就不敢趴窗戶了。」
被罵野狗,陸天賜造了個臉黑。
拉開房門,逕自走了進來。
見到陸野和蘇夢瑤竟然在吃麻醬餅,驚呼道:「好啊!難怪離著老遠就聞到了香味,你們竟然在偷吃!」
再看炕上那一大盆的芝麻醬。
陸天賜更加意外。
芝麻醬這種東西,在鄉下一年到頭也難見一罐,稀罕得很。
可是現在陸野這裡竟然有一盆!
「你們在哪偷的芝麻醬?還是你們偷我媽錢了?」
陸天賜好像是想起了什麼,忽然高聲喊了一句:「對,肯定是你那個老爹!」
隨後掉頭就往外跑。
蘇夢瑤嘴裡含著餅,黛眉微皺。
「吃。」
陸野繼續咀嚼著手中的麻醬餅,等待著那對母子的到來。
蘇夢瑤看了看陸野,繼續埋頭吃餅。
正房內,陸天賜焦急地跑到母親跟前:「媽!你快看看,你的錢還在不在!」
「錢咋了?」
侯曉芸本還想數落兒子有了媳婦忘了娘,跟媳婦在外面跑一天,到現在才回來。
連她被那個小畜生打,都沒個幫手。
可是現在明顯錢更重要。
急忙翻身上炕,從柜子里翻出她藏錢的盒子,細細地數了兩遍。
錢沒少。
「你這孩子,大呼小叫地嚇我一跳,還以為錢丟了呢。」
陸天賜見錢沒少,也有些納悶:「沒偷錢,那麼多芝麻醬他是咋來的呢?難道是他從外面偷的?」
陸振東坐在馬扎凳子上,看著這對母子。
「誰偷東西了?」
「爸,是陸野,他不知道從哪偷來的芝麻醬,滿滿的一大盆,幸好是被我發現了,這要是讓別人看見了,准得抓他去坐牢!」
陸振東聽見這話也坐不住了,起身就往偏房走。
侯曉芸忙重新放好錢匣子。
陸振東走後,陸天賜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我還以為是老頭子偷了你的錢,給他兒子了,才著急讓你看的。」
「他敢!我攢的這些錢都是給你用的,他要是敢動半毛錢,你看我不把這家都給他拆了!」
「走,過去看看,那個小畜生今天還打了我一巴掌,這筆帳我還沒跟他算呢!」
侯曉芸下炕。
想起那一巴掌,她就恨得牙痒痒。
「啥?他還敢打你?我弄不死他我!」
聽見侯曉芸說被陸野打了,陸天賜頓時炸了鍋。
陸振東跑去偏房,一進門,果然就看到了陸天賜所說的那盆芝麻醬。
就那麼明晃晃地擺在炕上。
沒辦法,屋子裡啥家具都沒有,光禿禿的,陸野就算是想藏都沒地方藏。
「你這個混帳玩意,真去偷東西了?」
陸振東手提純銅的煙槍,作勢就要去打陸野。
卻是被陸野閃身給躲了過去。
「誰說我偷東西了?這是我買芝麻自己做的!」陸野厲聲吼著。
陸振東聽了那娘倆的話,不問青紅皂白就要打他。
前世是這樣,自己重生回來,他還是這樣。
這讓陸野更加的寒心。
「你還敢頂嘴!你哪來的錢買這麼芝麻,還不是偷的?」
陸振東的態度,讓陸野字再也繃不住了。
積攢了兩世的怨恨,在這一刻,徹底的爆發了。
「陸振東,我問你,我是不是你親生的?」陸野的聲音里,帶著低沉的嘶吼。
「你說什麼?」
陸振東愣住了。
陸野先是打了繼母侯曉芸,現在還直呼他的名字質問他,這種事以前可是從未發生過的。
他有些不明白這兩天陸野到底是怎麼了。
「我要不是你親生的,我給你跪地磕頭,感謝你這麼多年對我的養育之恩,不叫我凍死餓死!」
「我要是你親生的,那我就要問問你,你那心眼子是咋長的?為什麼總往那邊偏?他們說什麼你都信!冤枉我!打我!吃剩飯!住破房!幾次寒冬我都差點凍死在這裡,你問過嗎?」
「不讓我上學,小學我都沒念完。陸天賜就可以一直念完初中畢業。到底他是你親兒子,還是我是你親兒子?」
「你對我為什麼就能這麼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