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白色的門板又長又寬。
用它來抬一個人,綽綽有餘。
那男子將門板放在老者旁邊。
「來,咱倆一起使勁。」
那男子抬著老者的上半身,陸野輕輕地抬著老者的下半身。
「1,2,3,起...」
兩人合力將老者抬上了門板。
「你推車,咱們一起去醫院。」陸野對蘇夢瑤輕聲說道。
「好。」
陸野和那名男子抬著這老者,蘇夢瑤推著自行車,一路向醫院趕去。
那老者滿臉的血,手上也有不少血,按在門板上,留下了好幾道血印。
一路來到醫院。
陸野將那老者送進了急診科。
一名醫生給老者稍微檢查了一下,正如陸野判斷的那樣,這老者還真是盆骨骨折。
「患者盆骨骨折,需要馬上手術接骨,你們是患者的什麼人,趕緊交錢辦理住院手續吧。」
一聽說要交錢,先前那男子面露為難之色道:「醫生,這老爺子騎車躲小孩摔倒了,我們看見就給他送過來了,不是他的親人,我身上也沒錢吶。」
「那這麼說,你們還是見義勇為。」
「可是我們醫院也有規定,不交押金,我們也領不出藥,手術就沒法做。」那醫生也有些無奈。
其實這種事,他們經常地遇到。
醫院本著救死扶傷的原則,先行對患者進行救治,可有很多時候,病患被救治後,家屬卻要耍賴。
一句我們沒讓你們救。
就想要把醫藥費賴掉。
更有甚者,仗著急救時沒有家屬簽字,還反過來訛詐醫院。
此類的事件一多,醫院也承受不住,後來就改了規矩。
在某種程度上來講,這也算是一種文明的倒退。
「秦醫生,傷者意識不清,有昏迷的跡象。」旁邊處理老者傷口的護士急忙喊道。
「押金要交多少錢?」陸野問道。
「至少50塊。」
「好,我現在就去交錢,你們救人先。」
陸野去窗口交了錢。
那老者順利地被推進了處置室,等待著消毒後,就進行手術。
「哥們,我叫周大山,電視機廠的,認識一下。」
那男子主動伸出手。
「我叫陸野,農村種地的。這是...我媳婦。」
陸野和這周大山握手,並介紹了一下。
「兄弟有福氣啊。」這周大山看了一眼蘇夢瑤,隨即笑著給陸野豎著大拇指。
呵呵···
陸野呵呵一笑。
一名梳著兩條辮子的護士,徑直朝他們這邊走了過來。
「哎,怎麼又是你啊?」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剛剛被抓來幫忙的護士王敏。
急診這邊的護士有時候人手不夠,她經常會被叫來幫忙,剛剛救治老者的護士跟去了處置室。
王敏就被叫了過來。
「是啊,碰巧又遇上了。」
王敏看向陸野,有些嬰兒肥的臉上泛著微笑,眼睛都眯成一條縫。
「你人還怪好的。」
看見王敏衝著陸野笑,旁邊的蘇夢瑤頓時皺了皺眉。
心裡莫名地有些生氣。
就好像是自己的東西,被別人覬覦了一樣。
王敏拿著一個單子:「傷者現在神志不清,你們得給他填個單子,我們好給他安排病床。」
「我的字太像老張耙子似的,太醜,還是你來吧。」周大山笑著對陸野道。
「我們也不知道那老爺子叫啥?這咋填啊?」
陸野接過本子,也有些犯難。
王敏笑笑:「就把你們幾個的名字和聯繫地址寫一下就行。」
「那行吧。」
他們這是三個人,互相之間可以證明,陸野倒也不擔心出現什麼情況。
隨即便寫了自己名字,地址就寫了個東升生產大隊。
三人填好名字以後。
王敏拿回本子,還特意看了一下,嘴裡笑著念叨著:「東升生產隊。」
「行,這邊就沒什麼事了,等那老爺子醒了,我們醫院會聯繫他的家人的。」
「押金是你們誰墊付的?」
「是我。」陸野輕聲道。
「行,我知道了,我幫你留意著點,等老爺子兒女過來,我替你告訴他們,你最好多往醫院這來兩趟,把錢要回去。」
「可別當了好人又搭錢。」王敏笑著說道。
「嗯,那我明天下午再過來一趟。」
看著陸野和這女護士有來有回地說著,蘇夢瑤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一如既往的清冷。
離開醫院。
周大山扛著門板直接走了。
陸野也和蘇夢瑤,踏上了回家的路。
鄉間土路上。
蘇夢瑤秀目輕撇著旁邊的陸野。
貝齒輕咬著嘴唇。
「那個護士認識你,你和她很熟嗎?」
「你說剛才那個護士啊。」
「就是梳著兩個麻花辮的那個護士。」
「還算是挺熟的,我的空瓶子都是她幫忙弄的。」
陸野看向蘇夢瑤:「你怎麼問起她了?」
「她看你的眼神有點不太對勁。」
「不對勁?怎麼不對勁了,我怎麼沒感覺到。」
「呵~」
蘇夢瑤輕呵一聲。
「那個周大山跟你說話的時候,你還給他介紹我是你媳婦,那個護士過來問你,你可沒跟她說我是你媳婦。」
嗯?
陸野聞言一怔,有點鬧不明白蘇夢瑤這話裡頭是什麼意思。
他們倆要是真夫妻,蘇夢瑤說這話倒還像是吃醋。
可他們倆是假夫妻,而且蘇夢瑤馬上就要考試,和他辦理離婚手續,然後離開樺縣。
兩人雖在一個屋檐下,可卻沒有半點夫妻感情。
以蘇夢瑤那清冷的性格,說她這是吃醋了,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麼。
「她又沒問,我又為什麼要說。」
「切...」
蘇夢瑤輕哼一聲,隨後腳步加快,越過陸野朝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