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廢院落內。
面對斗笠人手中的玻璃杯,陸鳴無奈點頭,承認這東西是出自自己之手。
能夠指揮這麼多黑衣人,這斗笠人背後的勢力肯定非同尋常,估計陸鳴的底褲是什麼顏色他們都調查清楚了,這個時候撒謊沒有什麼意義。
陸鳴看著那玻璃杯,心想道:
「也不知道張二河那傢伙有沒有事,不會被面前這些人順手給噶了吧。」
「可憐我現在都自身難保。」
「不過沒關係,好歹主僕一場,我肯定會給你報仇的。」
似乎是看出了陸鳴的擔憂,斗笠人隨口解釋道:
「這琉璃盞乃是本公子從那張二河手中用真金白銀買回來的。」
「千金對於本公子來說也不過是小錢,而且……本公子對於手下之人,向來是十分的寬厚,賞賜也是絕不吝嗇。」
陸鳴笑道:
「難不成公子還想用錢來收買我嗎?」
「我可是已經答應了秦王陛下,在秦朝為官了。」
「你就不怕惹怒秦王嗎?」
斗笠人大笑道:
「哈哈哈哈,秦王,不過是一個卑鄙無恥,忘恩負義的小人罷了。」
「你以為他會很重視你嗎?」
「現在你在七國已經臭名昭著了,你就像是燙手山芋一樣,所有人都唯恐避之不及,你覺得秦王會信守承諾嗎?」
陸鳴心想:「我不信秦始皇,難道信你這個藏頭露尾的傢伙嗎?」
「不過聽他剛才所說的,好像對秦始皇很仇視,我還是不要反駁他。」
「畢竟他要是真的把我給砍了,那我小命可就不保了。」
陸鳴選擇沉默應對。
斗笠人卻把這種沉默當做了陸鳴對自己所說的話的認可。
他越說越激動,連臉上的斗笠也遮掩不住他的癲狂神色。
「然而,我不同,我發現了你的才能。」
「你,是千里馬,而我,正是你的伯樂!」
斗笠人雙手抓著陸鳴的肩膀,那態度像是要把陸鳴生生用手給撕了一樣,精神十分的不正常,跟有病一樣。
不用看,陸鳴都知道自己肩膀上肯定多出了兩個紅印。
這種情緒不穩定的人,陸鳴覺得還是有多遠就離多遠的好。
幸好,這斗笠人很快病情穩定了下來,重新恢復了冷靜。
陸鳴皺眉道:
「延公子高看我了,在下不過是一介平民,沽名釣譽之輩,哪裡值得公子這般賞識。」
斗笠人笑了。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不會承認。」
「這玻璃杯你看到了嗎?」
啪!
斗笠人做出了在場所有人都沒有預料到的事情。
他竟然把那用千金買來的玻璃杯摔在了地上。
稀世珍寶啊,就這樣被摔碎了!
周圍的黑衣人都忍不住發出驚呼聲,斗笠人卻一臉享受,似乎很享受這種萬眾矚目的感覺。
陸鳴同樣非常的震驚。
不過與黑衣人不同的是,他們是為了琉璃盞被摔碎而震驚,而陸鳴是因為這斗笠人大病而震驚。
左右不過是一個兩塊錢的玻璃杯,摔了就摔了吧。
關鍵是你剛剛用千金(現代社會五百萬的購買力)買來的,純純敗家子啊!
斗笠人指著陸鳴道:
「我讓手下調查過你,你來自隱世宗門,不久前被張大錘所救,醒來時身上並無一物。」
「然而不久前你卻突然掏出這種稀世珍寶。」
「琉璃盞世所罕見,特別是這種一點瑕疵都沒有的琉璃盞。」
「能製造出這種完美無限的琉璃盞,就證明你們製造琉璃盞的手藝已經非常成熟了。」
「所以,我推斷,你手裡一定有製造琉璃盞的辦法。」
「對吧!」
陸鳴一臉震驚。
天吶,還真讓這個神經病給蒙對了。
果然是瘋子就是不被理解的天才啊。
陸鳴問道:
「難道這琉璃盞,就不能是我偶然間所得的嗎?」
斗笠人大笑道:
「我說過,千金對我來說只不過是小錢。」
「我們就像是賭桌上的對手。」
「我賭輸了,損失千金,你丟掉小命。」
「我賭贏了,收穫的又何止是千金。」
「現在看來,是我賭贏了。」
「哈哈哈啊哈哈……」
陸鳴沉默著。
片刻之後,在院子外駐守警戒的黑衣人首領走了進來,道:
「延公子,外面突然出現秦軍士卒,他們在封鎖鎮子的出口。」
斗笠人冷靜道:
「探查到情況,秦軍具體人數有多少,他們發現我們了嗎?」
黑衣人首領稟告道:
「秦軍人數大概有數十人之多。」
「根據我們探查到的情報,秦軍應該沒有發現我們,不過……」
斗笠人不耐煩的問道:
「不過什麼?」
「不過小人剛才看到,有位秦軍將領率著秦軍士卒朝著那位我們合作的貴族的家中方向去了。」
斗笠人聽到這消息後,冷笑道:
「正好讓那蠢貨幫我們拖延一下秦軍,我們快撤!」
隨著斗笠人一聲令下,黑衣人們迅速開始撤離。
斗笠人走到陸鳴身前,笑道:
「陸公子,還請配合一下,我可不想傷到你。」
「像你這種大才,我可捨不得留給秦國。」
陸鳴從中聽出了濃濃的殺意,他知道如果這回他不配合的話,眼前這個疑似精神有問題的人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這還沒堅持到美人計,他可不想死。
陸鳴伸出雙手,任由黑衣人將他的雙手綁住,雙眼蒙上。
似乎是因為知道自家老大對於陸鳴非常重視,所以一眾黑衣人不敢怠慢,即使扛著陸鳴跑路的時候也是儘量的輕手輕腳,避免傷到了陸鳴。
被蒙著眼的陸鳴只覺得自己被人像是麻袋一樣扛著,挪移騰展,跑出來不知道多遠的距離之後,被塞進了一輛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