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夢妍邁著輕盈的步伐,一步一步地朝著秦飛走過去。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曾經的那個少年如今已成長為一個風度翩翩的男子,但無論時間如何流轉,他始終深深地烙印在她的心底。
那些美好的回憶,如走馬燈般在她的腦海里不斷放映,他們之間的點點滴滴,仿佛就發生在昨天。
陳夢妍慢慢地走到了墓碑前,靜靜地凝視著爛醉如泥的秦飛,一句話也沒有說出口。
十幾分鐘過去了,她終於蹲下身子,輕輕地說道:「小飛哥哥,不要再喝了。」
聽到這句話,秦飛醉眼朦朧地抬起頭,目光迷離地望著陳夢妍,嘴角掛著一絲苦澀的微笑,喃喃自語道:「夢妍,你來了。」
陳夢妍並沒有回應秦飛的話語,而是毫不猶豫地伸手奪走了他手中的酒葫蘆,然後仰頭灌下一大口。
頓時,一股濃烈的辛辣感瞬間從她的喉嚨蔓延至胃部,讓她忍不住劇烈地咳嗽起來。
原來,這竟是一種異常猛烈的白酒,對於從未接觸過烈酒的陳夢妍來說,這種滋味簡直難以忍受。
然而,她並沒有停下,繼續大口大口地喝著酒。
秦飛默默地注視著她,心中湧起一絲慌亂和無助。他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這樣的局面,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陳夢妍將那瓶酒一飲而盡。
片刻之後,秦飛眨著水靈靈的大眼睛瞪了秦飛一眼,沒有說話。
再然後,兩人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陳夢妍也將酒葫蘆放下,開始自顧自地擺放起祭品來。
鮮花,香燭,紙錢。
安置好了這些,陳夢妍來到墓前想要跪下,卻被坐在地上的秦飛擋住了,她嫌棄的拍了拍秦飛的大腿道:「你一邊去。」
「哦!」秦飛默默地挪開了些。
秦飛跪在墓前,絮絮叨叨地對秦飛的父母訴說著什麼,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內容,全都是一些家長里短的小事兒。
秦飛默默的聽著,眼裡閃過了一絲溫暖,原來這些年,陳夢妍就是這樣過來的。
而自己的父母在泉下有知,肯定也很喜歡聽陳夢妍訴說這些趣聞吧?
「伯父伯母,你們放心吧,既然小飛哥哥回來了,那我一定會幫你們管好他的。」陳夢妍一臉正經的做出了保證,就好像一個小媳婦兒似的,在公婆面前保證會管好自己的丈夫一般。
秦飛心中暖洋洋的,他突然覺得,自己一個人孤單地生活了這麼多年,現在他突然又有親人了。
而就在秦飛想入非非的時候,陳夢妍已經將紙錢燒完,對著墓碑磕了三個頭後,站起身子,雙手叉腰,眼神犀利,氣勢洶洶地走向了秦飛。
她走到秦飛面前,二話不說,直接伸手捏住了他的耳朵,用力一擰,嬌嗔道:「秦飛,你給我起來!」
秦飛痛得呲牙咧嘴,但還是不敢有任何反抗,只能乖乖站起來。陳夢妍看著他那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心中不禁湧起一絲憐惜之情。
但她還是板著臉,嚴肅地問道:「誰讓你在這裡睡一晚的?一身酒氣臭死了,還不趕緊跟我回家去洗澡換衣服。」
秦飛有些懵逼,心裡嘀咕著:「這小丫頭片子怎麼這麼凶啊?」不過嘴上還是不服輸地頂嘴道:「你又不是我老婆,你憑啥管我啊?」
這要是被認識秦飛的人看到他竟然被一個小姑娘治得服服帖帖的,恐怕會被嚇死。
然而,此時此刻,一直在暗中保護陳夢妍的瀟灑,真的是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他從來沒有見過秦飛能被什麼人治得這麼慘,尤其還是一個女人,而這個女人還是個年輕漂亮的小姑娘。
聽到秦飛的反駁,陳夢妍俏臉微紅,心中卻是暗暗高興。她理直氣壯地說道:「哼,伯父伯母已經告訴我了,在你沒找到老婆之前,都歸本姑娘管。所以,你最好老實點,不然有你好受的。」說完,她鬆開手。
秦飛揉了揉耳朵,看著陳夢妍離去的背影,無奈地嘆了口氣。他知道自己算是栽在了這個小丫頭手裡了。
不過,他也不得不承認,陳夢妍雖然有時候很霸道,但也挺可愛的。想到這裡,他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但他看著爹娘的墓碑,心中也覺得,現在發生的一切,肯定也是自己的爹娘希望看到的吧。
隨後,兩人再次對著墓碑鞠了一躬,便結伴朝著外面走去。
「爹,娘,我們走了,有空再來看你們。」秦飛沉聲道:「你們放心吧,兒子一定會把我秦家仇恨牢牢記在心中,一生一世也不會忘記。」
陳夢妍拉著秦飛走出了桃花源,然後兩人一同上了陳夢妍的車,待車子行駛之後,陳夢妍又有些心疼的看了看秦飛的耳朵。
她揉了揉秦飛的耳朵道:「疼不疼?」
在秦飛似笑非笑的目光中,陳夢妍的俏臉更紅了,傲嬌地輕哼一聲,也不等秦飛說話,便將自己的小手拿開了。
馬車行駛在馬路上,不一會便於一個頗為豪華車隊擦肩而過。
……
十分鐘後,豪華車隊來到了陵園,一名十分高貴的女孩從豪車上優雅地走了下來,她的氣質截然不同,與這裡的環境格格不入。
鄭恩愛有些厭惡地皺了皺眉頭,拒絕了保鏢的陪同,獨自一人走了進去。
她昨天又開始做那個恐怖的噩夢了,依然是那個秦家,這麼多年了,時不時的就會出現在她的夢中,這讓她不得安寧。
今日路過這裡,想到當年明月樓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九年,鄭恩愛便有些恍惚,鬼使神差的就讓司機將車子停在了陵園門口。
眼前的場景有些莫名的熟悉,好似在她的夢魘中出現過一般。
憑著夢中的記憶,她走了一小段路,隨後便震驚的發現,自己竟然來到了秦家的墓園之中。
看著那密密麻麻的墓碑,以及秦飛的『墳墓』,鄭恩愛沉默了片刻,嘆了口氣。
「秦飛,你不要怪我,當年是我年少無知,只是單純地喜歡捉弄人。」
「我也不知道我的一句玩笑話,對你的影響竟然會那麼大,九年了,每次想到那件事情,我都覺得很對不起你們。」
「不過……」鄭恩愛凝視著秦飛的墓碑,突然話鋒一轉,眼中的一絲歉疚瞬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譏諷和嘲弄:「這個世界就是弱肉強食,你們秦家太弱了,而且不知好歹地招惹了京城的那位大人物,所以才會滅門。」
「你們的遭遇,怪不得任何人。」
說完了這些話,心情大好的鄭恩愛便準備轉身離去,但她的目光隨意一掃,這才發現秦飛父母的墓碑前,竟然有新鮮的祭品。
她有些意外,畢竟秦家已經滅族九年了,竟然會有人來給他們祭拜?
她再次仔細打量了一番,這才發現秦飛父母的墓碑中間,放著一個黑色的盒子,這引起了她的關注。
她好奇地走上前去,小心地將木盒打開。
「啊!」瞬間,一聲悽厲的慘叫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