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生存和憎恨
而這些各路人傑雖然備受冷落，但其一身傲氣依舊不減，其中的部分強勢人物更是派頭十足。
他們駕馭著如虬龍、神鹿和麒麟獸之類的蠻荒異獸，在人族第一關的路上肆意奔騰。
對此，這裡的人們倒是司空見慣。反正這裡的街道寬敞，所以他們留出了異獸奔騰的空間，便隨這些愣頭青去了。
此時的陳銘早已收斂了自身氣息，遊覽著人族第一關的大街小巷。他已經八年多沒見過這種熱鬧景象了，有些想念。
在這過程里，陳銘也見到了不少和他一樣的試煉者。其中，一個單薄的少年和陳銘相談甚歡。
這個少年名為芮瑋，來自一處枯竭的混沌仙土。當初他的祖先——一位大聖發現了那處混沌仙土，見其中古藥和神珍眾多便在那開枝散葉，使得該族昌盛一時。
只可惜時過境遷，曾經繁榮的混沌仙土也有枯竭的一天。若是再過些日子，那裡便會徹底枯寂，而其中的居民都會活不下去。
所以芮瑋踏上人族古路的目的，就是為了尋找一處新的生命源地，將他的族人們遷移出來。為此，他需要先成聖。
和這個少年一樣，有很多踏上人族試煉古路的強者也不是來自著名的各大古星域，他們都來自一些蓋世強者所發掘或是開闢出的小世界。
陳銘知道，出身枯竭混沌仙土的芮瑋身上一塊神源也沒有，他接下來恐怕得露宿街頭。
所以陳銘送了他一些神源，也算是從他身上得到不少各路人傑情報的報酬。
隨即，陳銘辭別芮瑋回到了自己的小院裡。
對於陳銘來說，芮瑋這個人的情況比較特殊，並不像表面外露的那麼簡單，所以他已經在思量著如何處理這位少年的問題。
第二天，陳銘在一陣心血來潮後，便出門找人族第一關駐軍的大統領去了。
當天晚上，夜深人靜之時，一位強勢人傑的居所里。這位人傑二百多歲就已經成為聖人級修士，雖然他遠不如陳銘驚艷，但在眾人眼中，這也是一位帝路種子級人物。
然而就是這樣的一位人物，此時卻已經被一個魔物盯上。
只見這位人傑正靜靜地盤坐在一座樓閣中修煉，絲毫沒有察覺到危險的到來。
但一個潛藏在虛空中的魔物已經非常接近他了，下一刻，這個魔物驟然暴起。
只見它化作一道烏光，直取那位人傑的仙台而去。而那位人傑此時才驟然驚醒，他驚怒地看著眼前的黑色身影，想要躲避卻發現為時已晚。
就在黑色魔物的爪子將要把那位人傑的頭顱抓碎的時候，那位人傑的面前卻是突然浮現出一片紫金色光幕，將魔物的爪子反震了回去。
這魔物眼看偷襲不成，轉身便逃。但下一刻，它便被一道憑空浮現的紫金色神鏈給捆在了虛空中。
這個魔物見狀也沒有放棄抵抗，只見它突然從身上脫下一張人皮，頂住了神鏈的捆綁，它的本體則是趁機遠遁而去。
然而沒等它的本體逃出幾步的距離，又一道憑空浮現的神鏈將它捆得結結實實的。
這時，陳銘和人族第一關的部分守軍才在虛空在顯現而出。
陳銘轉頭看向身旁的大統領，說道：「大統領，看來你與我手中的藥王無緣。」
人族第一關的駐軍大統領聞言笑道：「無妨，此次是我低估道友神威了。沒想到，道友的洞察力竟然如此驚人。連我都看不穿的隱秘，道友卻是輕易感知到了。」
就在入夜之時，陳銘便找到了這位大統領，並且言明今夜將有一個混進試煉古路的魔物要動手獵殺古路人傑。
不過，這位大統領一開始不怎麼相信陳銘的這般說辭，所以陳銘和他打了個賭。
若是今晚沒有魔物作亂，陳銘就要輸給這位大統領一株藥王。如此，這位大統領才調動部分士卒，和陳銘提前埋伏在這裡。
現在魔物作亂，正應了陳銘的說辭，那這位大統領自然和陳銘手中的藥王無緣。
此時，大統領上前打量了一番眼前魔物的真面目，只見這魔物的真身赫然就是與陳銘相談甚歡的芮瑋。
又或者說，芮瑋早已被這魔物奪舍，這魔物是用芮瑋的身體在作亂。可以看到，此時的芮瑋臉色猙獰，狀若野獸地嘶吼著。
當初芮瑋的祖地曾派人外出尋找新的生命源地，然而其中的一人卻是被域外魔物所吞噬。
那個魔物憑著吞噬得來的記憶，找到了芮瑋的祖地，將那裡屠殺一空。
不過，那個魔物也因此被芮瑋家族的宿老們重傷至頻死，只剩下一縷殘魂將剛好歸來的芮瑋奪舍。
然而芮瑋的元神被那個魔物吞噬後，並沒有完全消散。他憑藉著強大的意志力，堅守自我，導致自身元神最終和那個魔物的殘魂融合為一，變成了如今的模樣。
他平常就像是活在夢中，只記得要為族人尋找新的生命源地。偶爾，那個魔物的意志也會浮現，從而驅使著芮瑋的身體殺人奪血。
當陳銘將芮瑋的元神拘出，出現在眾人面前的乃是一個不斷嘶吼的漆黑小人。
隨即，陳銘從芮瑋的元神中攝取出他生平的大概記憶，並且顯現在虛空中，讓在場眾人知曉了芮瑋的過去。此時，就算是險些身死的那位人傑也為芮瑋的遭遇而哀嘆。
而芮瑋此時也似乎清醒了一些，他的元神哭喊道：「我是芮瑋，我要為族人尋得新的生命源地。我不是魔，我不是魔。。。。」
顯然，芮瑋並不認同自己已經被吞噬融合的事實，更不願意相信自己的族人已經盡數滅絕。
對此，此地的大統領看向陳銘，開口說道：「道友，此事你打算怎麼處置？」
而陳銘淡淡地說道：「很簡單，把他們兩個的元神分開就行了。」
此言一出，大統領這個離聖人王只差一步之遙的古聖都皺起了眉頭。
此事雖然說起來簡單，但在他看來是不可能的事情。因為現在的情況是，芮瑋的元神和那個魔物的殘魂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根本不能分離。
但在陳銘的感知中，芮瑋的元神和魔物殘魂雖然混在了一起，但他們卻涇渭分明，宛如兩種不同的靈光。
隨著陳銘的意念一動，芮瑋的元神內外便開始浮現出紫金色的螢光。
這些螢光精準地將芮瑋的元神和魔物的殘魂，一點點分割開來，並且將他們分離而出，在原本元神的兩邊形成了兩個有著明顯差異的元神。
其中，芮瑋的元神綻放著白色靈光，而魔物的殘魂上黑氣森森。待原本的混合元神消失，原地便只剩下了芮瑋的元神和魔物的殘魂。
此時，芮瑋乃至在場的所有修士都一陣目瞪口呆。在他們的眼中，這簡直就是奇蹟。
就連清醒過來的魔物殘魂也大喊道：「不可能！！我明明已經將他吞噬，為什麼你還能讓他恢復？！」
對此，陳銘說道：「世界之大，道術之妙，遠超你的想像，別拿你那狹隘的認知當成世間真理。說起來，你打算怎麼死呢？」
陳銘的目光森冷，滿是惡意地盯著眼前的魔物殘魂。而其他人也反應了過來，一同冰冷地注視著那魔物殘魂。
這時，芮瑋的元神咬牙切齒地說道：「陳兄，請把這魔物殘魂交給我。我絕對會讓它付出代價，以嘗我族的滅族之恨。」
陳銘最後自然是把魔物殘魂交給了芮瑋，他的仇還是自己報的好。不過為了以防萬一，陳銘還把那魔物殘魂的道基給抽了出來，讓魔物殘魂再也無法對芮瑋造成威脅。
原本會造成巨大騷亂的魔物襲殺事件就這樣草草地落下了帷幕，只有少數的修士得以知曉此事。
接下來的幾天裡，來到人族第一關的人傑們基本都在養精蓄銳，以應對即將到來的試煉。
最後，試煉即將在明天開始的消息終於正式傳達給各方人傑，讓各方人傑們摩拳擦掌。
第二天的黎明時分，隨著一陣古老的號角聲響起，各方人傑們齊聚在人族第一關的中心廣場上。
正常來說，除卻有帝路種子級人物到來的情況外，人族第一關每半年至五年開一次城門。
而此次有陳銘在前，人族第一關提前開門，但也有四百三十七人進城。此時，眾人黑壓壓地站了一片。
連一般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接引使也再次現身在眾人面前，他站在石台上，嚴厲地說道：「這是人宗人祖征戰宇宙、開拓宇宙邊荒的號角聲，伱們都給我聽好了。」
那古老的號角被久久吹響，其音蒼涼古樸，使得一股蠻荒氣息撲面而來。眾人仿佛面對著一個凶獸橫行、環境惡劣的原始世界，心中生出一股征戰開拓的熱切。
直至號角聲停止，接引使開口說道：「此次試煉的要求只有一個，就是領悟到試煉世界的大道奧義。若是沒有這個悟性，那便就此止步。」
他的話不多，但卻簡單明了。不過，這位接引使也就此離開了，這是一位修煉狂人，除卻追尋仙寶外，最喜歡閉關修煉。
而此地的大統領開口說道：「跟我來，我帶你們上路。」
隨著廣場上方的一道華光划過，虛空便裂開了一道巨大的裂縫，露出其中的一座祭壇。
然後這位大統領和二十位兵卒在前引路，將眾人帶上了這座祭壇。這座祭壇很巨大，眾人齊站也不顯得擁擠。
隨即，大統領口頌神秘的咒語，啟動了這座祭壇。很快，一道光束沖天而起，擊穿了宇宙，從中撕出一條寬敞的星空通道。
隨著這位大統領一聲令下：「上路！」
眾人便踏上了這條通道，消失在人族第一關內。
這條通道算是一條特別的古路，其中不時可以看到被遠遠地拋在身後的星域，這代表眾人正極速地穿行在宇宙中。
此時，一直待在陳銘身邊的芮瑋，低聲向他道謝。不過，陳銘看著他一臉迷茫的樣子，就知道他已經失去了前進的方向。畢竟他的族人們已經滅絕，就算他尋找到新的生命源地有沒有意義了。
為此，陳銘說道：「我不知道你打算以後為什麼而活，但對於我來說，若是有什麼魔物敢動我的人，我絕對會把它們殺得絕種。」
如此殺氣騰騰的話語一出，頓時引得在場眾人對陳銘加以注視。而芮瑋聞言，頓時雙眼血紅，其中的恨意和殺意根本無法遏制。
對於陳銘來說，他能為芮瑋做的就只有這些了。給他一個恨，讓他活下去。至於以後能否找到新的生存意義，那便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好一陣子後，眾人終於衝出通道，到達了目的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