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雲市的拍賣場並不是每天都會開放。
尤其是主舞台的拍賣場,一般都是會提前一周公布重要商品信息。
可今天,卻有著一件所有人都沒有預料到的東西。
希望藍鑽。
當然,這是人類對其的稱呼。
對一些活得比較久的異類來說,這顆藍寶石真正的名字是月神之淚。
他滿含著月神降生之時的痛苦。
據說月神將自己所有的惡念都匯聚在了這顆寶石之中,而這顆寶石不管被贈予誰,都會釀成巨大的災禍。
可是即便如此,也有許多的異類慕名而來,為的就是要得到這顆厄運寶石。
不僅僅是人有獵奇心理,異類也有。
所以這顆寶石的起拍價可以說是今晚的全場最高。
當那身披錦衣長袍的主持人公布最後一件拍賣品的時候,那些沒有做好心理準備的客人們直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月神之淚......?」
「那不是受到詛咒的寶石嗎?你見過嗎?」
「沒見過,我聽說這顆寶石隨著月神的消失也被毀滅了才對啊。」
無數的議論迴蕩在場內。
拍賣師趁熱打鐵介紹了這顆寶石的來歷。
「這個世界有很多的月之神明,但若說真的月神,那一定是我們頭頂真正的那顆衛星,在被世界觀測到之前,月神便將它的影子投射到了這方世界,見證了這個世界的起起落落。」
「但很多人都不曾知曉,月神的誕生並非帶著善意,而是無盡的怒火與詛咒。」
「根據古老的傳說......世界之心將月神的力量強行拽向了大地,而後讓其無法回到自己的家園,月神降臨便滿含著痛苦與悲傷。」
「他將這些怒火和悲痛都凝聚在了一起,再用月光鍛造了一顆幽藍色的寶石。」
「那便是月神之淚。」
「我們無人知曉月神的名諱,但今天,我們有幸得以見到月神力量的縮影。」
拍賣師猛地抬手,而後天空一顆藍色的星光划過夜空來到了拍賣台之上,它懸在半空,毫無保留地朝著周圍散發著自己的光芒和力量。
當它正式亮相在所有人面前的時候,全場震驚,都為這一縷幽光和其所蘊含的力量感到由衷的讚嘆。
「今天!我們洛雲市特管局......嗯,五星級大廚,蒸蛋事務所的楚河先生為我們提供了這顆寶石!讓我們感謝楚河大廚!」
啪啪啪啪——
全場肅然起敬,朝著頭頂最高層的VIP包間鼓掌,其餘包廂的人們也在窗邊對著楚河優雅地舉起了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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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河端著冰鎮可樂杯,顫抖著也舉了舉。
自己已經按照李牧寒當初給自己寫下的那些資料,將這顆寶石的來歷告訴給拍賣師了。
雖然自己通過欺詐師的界域,知道了李牧寒的確是用某種途徑看到了一些未來之事。
但這其中可不包括那名叫夏玥的塔拉族來送寶石啊。
也就是說,只有足夠了解那名少女,才能對她的行為做出這種推斷。
「該說不說,這才是夫妻之間的默契啊......」楚河又咕咚咕咚喝了一口可樂。
「月神之淚,起拍價!3000萬!」
拍賣正式開始。
而後便是一串楚河根本想都不敢想的天文數字不斷從看台各個位置或者包廂里傳出。
這明明是一顆會給人帶來厄運的寶石,為什麼這些人如此趨之若鶩呢......
楚河十分好奇。
「三億五千萬!」
和楚河同一層另一個包廂的男人叫出了最高價格。
「三億五千萬一次!」拍賣師面向全場喊道。
「三億五千萬第二次!!」
那包廂里的男人得意揚揚地捏著小鬍鬚,其他人看來也並沒有要繼續競爭的意思了。
「三億五千萬第......」
「五億。」
噗——
楚河一口可樂噴了出來。
這是什麼無腦垃圾爽文嗎?!這些錢在這些人的眼中就是一個數字?!完全不考慮要上稅的嗎!?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拍賣場的入口。
那叫出五個億的女人正款步走向主台。
本來那包廂里的男人還很憤怒,沒想到居然有人公然和他叫板。
但在看到那女人的瞬間,男人坐回到了椅子上。
臉色也愈發難看起來。
因為這叫價的女人不是別人,正是雲隱商會的會長霜月。
「我知道這樣有些不厚道,朱老闆。」
女人走到主舞台上抬頭看著包廂內的男人笑著說道:「但這顆寶石,我要定了。」
如果是其他人,朱老闆或許會不服氣,還會再競爭一番。
可這人是霜月,雲隱商會的會長,他知道自己不可能爭得過這女人。
更何況這女人的背後是華夏特管局。
真他媽倒了八輩子血霉了。
心裡雖然在罵罵咧咧,但男人表面上還是尷尬地笑了笑,朝著霜月抱拳作揖道。
「既然是霜月會長相中之物,我也不好奪人所好,這顆寶石是您的了。」
霜月笑著吐出一口淡紫色的煙氣。
就在她要宣布本次拍賣結束的時候,頭頂那輪潔白的人造月光突然在此刻化作了血紅。
所有人都疑惑地看向了頭頂,而後就看到了一名銀色短髮的少女張開了雙翼,緩緩地從那血月的光芒之中降落到了主台之上。
「十個億~我們出十個億~」
銀髮少女輕輕用手指繞著自己的頭髮,略帶著一絲挑釁看著霜月。
「......血族?」
霜月皺了皺眉,這隻血族的氣息讓她有些熟悉,和伊莉莎白不同,這隻血族的氣息沒有那麼濃厚,就像是摻入了一些雜質。
楚河愣愣地看著那降臨到台上的銀髮少女有些發蒙。
「奇怪......雖然她也是血族,但和李牧寒形容的那隻血族不太一樣啊。」
「在找我嗎?先生?」
一個聲音突然從楚河的背後響起,他猛地回頭,便看到一名身材高挑,相貌絕美的少女正坐在包間的沙發上。
她看著楚河,臉上帶著一抹優雅從容的微笑,而後對著楚河做了一個請過來的手勢。
楚河咽了一口唾沫,但還是慢慢走到了女人身邊。
「您可以解釋一下,剛才那句話的意思嗎?」
在看到楚河坐下之後,女人笑眯眯的問道。
「我,我說.......什麼了?」
「您看上去這麼年輕,為什麼記性卻這麼差呢。」女人捂著嘴偷笑,而後轉頭看著少年說道。
「那我提醒一下您哦,您剛才說......為什麼那隻血族,和李牧寒給你描述的,不一樣.......」
在說完這句話之後,女人臉上的笑容消失了,那雙猩紅色的瞳孔里滿是冰冷肅殺之意。
「所以,能不能給我解釋一下,楚河先生,您這話是什麼意思,您和李牧寒又在搞什麼花樣。」
楚河的冷汗從額頭上滴落,他看著眼前的女人,有一種即將被撕碎的恐懼感。
這絕不是什麼錯覺,而是欺詐師的界域給他的一種警示。
要小心這個女人。
主台之上,夏露爾站在霜月面前。
兩人雖然身形差距比較大,身材差距更大。
但那坦蕩的平原卻依然不懼巍峨的山峰。
她挺起胸口,雙手叉腰,抬頭看著高挑的霜月說道。
「怎麼!我不可以叫價嗎!」
「當然可以,小妹妹,但你真的拿的出這麼多錢嗎?」
霜月笑著嘬了一口煙之後說道。
「哼哼~這個世界上,咱們家最不缺的可能就是錢了,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啊,這東西,我們是不會付錢的~」
霜月微微皺了皺眉:「為什麼?難不成你還想明著從雲隱商會手中搶東西?」
「嘖嘖嘖~」夏露爾豎起一根手指晃了晃。
「搶東西的不是你們嗎?這顆寶石,是我爸爸送給媽媽的定情信物~怎麼就被你們這群人偷到這裡來拍賣了?真是賊喊捉賊~不要臉得很呢~」
霜月臉上帶著一絲慍怒。
雖然知道這血族來歷不簡單,可她霜月也不是那種被人踩了頭打了臉也一聲不吭的存在。
「小妹妹,您說出這句話,我就不能讓你走了,對雲隱商會無禮之人,將會付出怎樣的代價,你很快就會知道了。」
「求之不得~那麼~霜月會長......」
她湊到霜月的耳邊低語。
「上一次平京市鬧得還不夠大,現在,再來一次吧?」
霜月猛地一愣,下一秒少女身後的巨型雙翼猛地扇動,她整個人拔地而起。
雙翼凝結出了無數的血刺,朝著主台轟然射去。
「哈哈哈哈哈哈!!」少女嘴裡發出癲狂的大笑,將主台砸了個粉碎。
全場瞬間開始沸騰起來。
商會的守衛沖向了戰場,其他工作人員則是開始疏散客人。
同時也有人去通知了洛雲市特管局,這就是背靠特管局的底氣。
可這些底氣在夏露爾的瘋狂面前沒有意義。
從煙塵之中一隻巨蛇撲騰而起,一口咬向了半空之中的夏露爾。
「有意思!有意思!!來啊!!!」夏露爾雙手各握住了一把血色長劍,扇動翅膀沖向了巨蛇和那些商會守衛。
在這混亂之下,隔音效果很好的包間卻仍然在放著舒緩的音樂。
夏葛瑞絲的眼神徹底讓楚河崩潰了。
他咽了一口唾沫說道:「......李,李牧寒告訴我......您,您一定會找到我的。」
「月神之淚呢?為什麼你手中會有月神之淚,在這裡引我出現,也是你的目的?」
「......是,是李牧寒的目的,不是我的,他,他知道那個叫夏玥的血族一定會通過一些線索找到我,並交給我這顆寶石,當然,他自己可能已經忘記了這些計劃,但......」
「有意思,把所有人都蒙在鼓裡?這就是他的豪賭?」
夏葛瑞絲沒有了之前那種姿態,她坐在沙發上,窗外是夏露爾與巨蛇的大戰。
但她似乎一點兒也不擔心。
只是看著眼前的少年。
「那麼,告訴我吧,李牧寒想做什麼。」
「......李牧寒想告訴您,您一直在找尋的丈夫,就在萬魔殿之中。」
夏葛瑞絲的眼神里閃過了一絲狠毒。
「是嗎?原來躲在那兒去了,然後呢?現在李牧寒切斷了和萬魔殿的聯繫,沒人能去往萬魔殿。」
「不......月神之淚,可以讓您進入萬魔殿。」
「哦?」夏葛瑞絲輕輕挑眉看著楚河:「為什麼?」
「......李牧寒的記憶,被我的欺詐師界域押在了賭桌上,那顆月神之淚可以說是他追加的賭注,我可以將李牧寒些許的記憶和月神之淚連結,而這些記憶,恰好是通往萬魔殿的關鍵。」
「你真的能做到這種事?真有意思......你身上也有塔拉族的氣息,可你卻只是一名人類。」
「啊,關於這個,因為我的小助手正好是一名塔拉族,是被我撿回家的。」
楚河尷尬地撓了撓頭。
「我大概明白李牧寒想做什麼了,但光憑他,做不到這些事,有人在幫他.......不,或者說,有某種力量,在注視著他。」
夏葛瑞絲幾乎已經可以猜到是誰了。
那雙來自高維空間的眼睛,那雙一直把他們當作故事裡的人物在觀察的眼睛。
它居然因為李牧寒而打破了自己的原則......真有意思。
......
在那無邊無際的時間長河之中,淵因為自己的一句話而遭到了主人的斥責。
【你所擁有的不僅僅是這個世界】
那一句提醒,讓李牧寒撕裂了空間,躲過了惡魔的雷霆之矛。
但也間接地打破了空間法則。
【三一法則和空間法則,還有這宇宙中的萬千法則,應該做到互不干涉】
那雙眼睛凝視著淵,而淵也只能無奈地聳了聳肩。
「因為李牧寒很有趣啊,他的這一生都很有意思,我想看看更多關於他的故事。」
【這不是我們應該干涉之事,我們只是見證者,我們就像是在看一個故事】
「那故事的結局不完美,我們不能自己動手改變嗎?」
【未嘗不可,但並無任何好處,沒有意義】
「您已經看了李牧寒的一輩子了,您還想否認自己對他很感興趣嗎?」
【......不要僭越】
「是,我認錯,主人,但這個故事還沒有結束,讓我們繼續看下去,好嗎?」
【如你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