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邊的曙光緩緩劃破黑夜的寂靜,巨狼也從沉睡之中甦醒。
它抖了抖身體,卻發現自己身邊簇擁著好幾個人。
一隻吸血鬼,一隻和自己一樣的裂隙怪物,還有一個......不知道是什麼的怪物。
它鼻子裡發出不滿的吭哧聲,而後就見蕾雅蹲在了它的身前。
「早上好,李牧寒先生。」
「......」蕾雅的呼喚就像是有著某種魔咒,他想起來了自己是誰,而後巨狼緩緩站起身,幾名靠著他睡覺的少女卻還未醒來。
「三個人都睡得很熟呢。」蕾雅不由得笑了笑。
巨狼抖了抖身上的毛,身體基本都已經恢復了,新的主幹裂隙也已經完全融入了他的身體。
漸漸地,巨狼褪去了動物的皮毛,恢復了人類的身體。
接過蕾雅遞給他的衣服穿上之後,李牧寒回頭又看了一眼三名少女。
「走吧。」
「帶上她們一起吧。」
蕾雅笑著說道。
「她們是誰。」李牧寒的眼神有些冰涼,語氣也沒有絲毫的情緒。
「......」蕾雅知道,這一刻總會來臨,但至少現在,他還沒忘記一切。
「她是夏玥,是你的妻子。」
李牧寒皺了皺眉,而後走到夏玥身邊蹲下,恍惚之中一些零散的記憶浮現在腦海之中。
可隨著記憶恢復的是一個男人陰冷的聲音。
【你無法用這個牢籠困住我一輩子,李牧寒】
那是......伊萊亞斯的聲音......
伊萊亞斯......夏玥。
李牧寒想起了些許關於名叫夏玥的少女的事,但更多的記憶已經被埋葬。
「是,她是我的妻子。」
少年抬手,輕輕撫摸著少女的臉龐。
蕾雅不知道自己這樣做對不對,伴隨著記憶恢復的可能是與萬魔殿的聯繫。
欺詐者的界域雖然強大,但如果沒有李牧寒身為三一往昔的記憶之力,也無法切斷李牧寒與萬魔殿的聯繫,更無法將伊萊亞斯困在萬魔殿。
「夏玥.....夏玥.....我的妻子.....」
李牧寒將夏玥抱在了懷中,就仿佛是擔心下一秒她就會從自己的懷中流逝一般。
他用臉頰蹭著夏玥的臉,而後少女慢慢睜開了眼睛。
「......嗯......?」
夏玥迷迷糊糊的,然後意識到了什麼之後,她推開了李牧寒。
「......我還在生氣,別和我親熱。」
她微微挪了挪身子,想和李牧寒保持距離。
少年有些發愣,似乎不太明白這是什麼意思,只是蹲在原地看著少女。
夏玥見李牧寒沒有來哄她,於是又自己縮回到了他身邊。
「......算了,看在你現在智商比我低的份兒上,我現在不和你計較。」
「.....」李牧寒又本能地抱緊了少女,用臉不停地去蹭她的臉頰。
此刻今朝與梳盈也醒了過來,梳盈在看到李牧寒之後不由得有些感慨。
「......已經一個周了,他吸收了那麼多裂隙,按理來說,應該已經都忘記了才對啊......」
蕾雅無奈地說道:「他已經忘了。」
「那他現在......」
「有些東西是繞開了記憶,直接刻骨銘心的。」
接著蕾雅又看向了今朝。
「算著時間應該差不多了,這位小姐,您能聯繫到林澤,對嗎?」
今朝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手還在不停亂摸:「......枕頭呢,那頭狼呢。」
夏玥被李牧寒抱在懷裡,眼睛不滿地看著今朝和梳盈:「哼,都說了你們不能靠過來,居然還靠過來,太過分了。」
「.....」今朝打了個哈欠,算是清醒過來了:「你要聯絡林澤嗎?」
她看著蕾雅問道。
「李牧寒先生可能已經不記得了,所以只能由我來傳達。」
「......請保護好李玲安。」
......
天海市特管局。
常越背著手,大大咧咧地走在走廊之上。
每個路過的人都朝他打著招呼。
自從被調到了總局之後,他的地位也是直線上升。
可惜啊,這升官之後隨即而來的麻煩也不少。
首先就是洛櫻。
海青市特管局局長洛櫻18歲加入特管局的時候,常越也才剛剛跟著陸山進入特管局。
那時候的常越初見人間美好,沒有把持住,沉迷紙醉金迷的生活,一度讓陸山痛心疾首。
而這位洛櫻女士,鍥而不捨,一次又一次將常越從風月場所拽回來,也成了一段「佳話」。
每次洛櫻把常越逮回來其他人就會笑著說:老常,你老婆又逮到你嫖娼啦?
「胡說!誰嫖娼了!我那是去唱歌!喝酒!清清白白!」
最後一次,洛櫻要被調走了,她把常越約出來,告訴常越,要不要娶她。
常越人都傻了。
而後稀里糊塗那一晚就和洛櫻發生了不可描述的事情。
可惜,因為李承天的事情爆發,常越因為要去阻止暴走的李承天直接被打進了醫療部。
在此期間,洛櫻也離開了天海市特管局,去往了遙遠的海青市,兩人之間的聯絡也越來越少。
可這次見面,兩人明顯都動了心。
而常越也確實是在認真考慮,是不是要給這段感情一個結局了。
畢竟李承天的遺憾,男默女淚啊。
正好這時候,李承天的遺憾從辦公室里走了出來。
「你怎麼回來了。」林澤端著咖啡杯,笑著看向常越。
「嘿嘿,來辦點事,你幹啥去啊,老搭檔,我不在了是不是工作壓力巨大啊。」
「輕鬆多了。」
林澤微微笑了笑:「不用每個月pass掉那些猥瑣的議題真是太好了。」
「咳咳,哪兒猥瑣了,那都是合理訴求,行了,既然都來了,我陪你走一遭。」
「你這麼閒啊?」
林澤沒有理會常越,端著咖啡杯笑著轉身朝電梯走去。
「什麼話!這叫視察工作!」
「哦,領導辛苦了。」
兩位老搭檔此刻你一言我一語互相嘲諷著,而後他們乘著電梯來到了地下三層。
天海市的禁魔監獄可以說是條件最好的地方了。
而現在,因為李玲安的存在,禁魔監獄的某個房間更是被改造成了一個非常溫馨甜蜜的女生臥室。
這裡也就是李玲安的臥室。
「喲呵,整挺好啊,咱們特管局都成民宿了。」
常越看著李玲安房間門口掛著的那個小兔子笑著說道。
「這是赤鳶送給她的,赤鳶挺喜歡這孩子,只是最近老給這孩子推薦一些她看不懂的電視劇和小說,這讓我挺頭疼的。」
「嗨,帶孩子嘛,都這樣,現在這孩子平時誰在照顧啊。」
「日常起居是曲然在照顧,她也很喜歡這孩子,岑麟也經常來看望,然後就是夏玥和李......」
說到這裡,林澤僵住了,那一直穩穩握住咖啡杯的手也微微顫了顫。
「......行了,林澤,別想這些了,李牧寒會回來的,夏玥也會,一切都會恢復原狀的。」
「嗯。」林澤點了點頭,而後輕輕抬手敲了敲門。
「等!等一下!兔子小姐還沒準備好!」
房間裡傳來了少女的聲音。
「兔子小姐?這安安的房間裡有其他人啊?」常越撓著頭問道。
「你等下就知道了。」
約莫五分鐘之後,裡面還是窸窸窣窣的聲音,林澤又敲了敲門。
「安安,是我,林澤,快點開門。」
噠噠噠噠噠——
隨著輕快的腳步聲,房間門緩緩被打開一道縫。
在確認門口是林澤之後,李玲安拉開了房門。
「林奶奶~」
啪——
林澤的輕輕拍在了李玲安的腦袋上。
「叫姐姐。」
「嗚......可是金烏說要叫你奶奶......」
「放心,我會去好好和金烏聊聊,現在,叫我姐姐。」
「.....林姐姐。」
常越在一旁憋笑憋得特別難受,這時候李玲安也注意到了常越。
「怪叔叔~」
「啊?!叫哥哥!」
「就叫他叔叔就行了,我們可以進來嗎,安安。」
林澤笑著問道。
李玲安猶豫了片刻之後點了點頭,她轉身跑回到了房間,林澤和常越進入房間之後發現房間中央擺著一個小桌子,還有幾張小椅子。
椅子上擺放著幾個玩偶,有兔子,小羊,小狼和小豬。
每隻玩偶身上都穿著手工縫製的可愛衣服。
「安安,不給我們介紹一下你的朋友們嗎?」
林澤走進房間說道。
「這個小羊是蘇姐姐!」她指著小羊說道。
「這個兔子小姐是曲阿姨~」她指了指兔子。
「這個小狼是李牧寒哥哥~」
「那這隻豬是林澤?」常越笑著問道,然後被林澤一個肘擊。
「啊!不是的!這個豬豬是夏玥姐姐!」
李玲安極力解釋,然後指了指身後的柜子,裡面還有很多的玩偶。
「今天是,是他們的聚會,沒有林澤奶......姐姐,林澤姐姐是那隻大老虎。」
「哈哈哈,母老虎,很適......」
常越話音未落又被林澤一個肘擊。
「剛才兔子小姐還在穿衣服,所以不能讓你們進來。」安安認真的說道。
「好,下次我們來之前提前和安安說。」
林澤笑著摸了摸安安的頭。
「林姐姐,怪叔叔,你們要一起參加我們的下午茶嗎~」李玲安牽起了林澤的手,想把她拉到桌子邊。
「今天有點事,安安,你和姐姐出去一趟好不好?」
「唔......可是金烏姐姐說今天不能出去。」
一般金烏的放風日也就是李玲安出門的日子,這一個周李玲安和金烏每次出去都會去李承天的拉麵館,兩人的食量那叫一個大,那一天基本李承天也就把店關了,專門給這倆崽子做吃的。
「姐姐要帶你去買一些好吃的,還有漂亮的裙子,好不好?」
李玲安聽到有吃的還有裙子眼睛立刻就亮了起來。
「好!我去找金烏姐姐~玲瓏姐姐也可以去嗎~」
「不行哦,今天只能安安和我一起去。」
林澤笑著摸了摸李玲安的頭。
「唔,好吧,那我去換衣服~」
林澤和常越離開了房間,很快安安就換上了一身漂亮的裙子。
就這樣,林澤和常越帶著李玲安出了門來到了商場。
看著李玲安開心地坐著那個會唱歌的小車,常越這時候才想起來詢問:「真的就是出來帶她玩兒的?」
「嗯,不然呢。」
林澤靠在商場扶手上,手裡端著一杯剛買的速溶咖啡笑著說道。
「我覺得你一定有陰謀,有古怪。」常越也靠著扶手。
「是嗎?」林澤輕輕喝了一口咖啡,而後眼神微微看向了常越。
「我都給你準備好動手的時間了,你準備什麼時候動手呢?」
霎時之間,空氣似乎陷入了凝結,氣氛也變得緊張起來。
常越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最後化作了一聲輕笑。
「真有你的,林澤,什麼時候發現的?」
「從見你的第一眼。」
「真不愧是......老搭檔啊。」
洛基一邊拍著手,一邊看向身旁的林澤。
「我特意算過的,常越也是今天回天海市,我不過是比他快了一小時,沒想到還是沒能瞞住你。」
林澤依然保持微笑喝著咖啡,沒有說一句話。
洛基慢慢走向了李玲安。
「你已經不再是法則了,雖然我打不過你,但你也應該清楚,在我的力量面前,要帶走她很容易,既然你給我創造了機會,那麼,我就......」
洛基的腳步停住了。
因為他看到了三個身影擋在了他和李玲安的身前。
「好久不見了,爺爺。」
哈提笑著和洛基打著招呼,站在她身邊的斯庫爾則是一臉的冷漠。
而後是站在兩人身前,那有著蛇一般瞳孔的少女,她看著洛基,吐了吐蛇信,而後臉上露出了詭異莫測的笑容。
「對啊,真的是好久不見了,父親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