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
李牧寒一愣。
這座雪山應該不存在這種自然現象,它存在於被界域敕令之中。
除了晝夜交替與風雪之外,這裡不應該出現流星啊。
他疑惑地站起身,而後走向洞口,然而就在他走到正在雙手合十許願的周奕辰身邊的時候,他突然感覺到了一股可怕的壓力。
抬頭一看。
那天空之中那一抹火紅色,哪裡是什麼流星。
分明就是一隻翱翔在夜空之中的巨大怪鳥。
而現在,那隻怪鳥直接朝著他們洞穴所在的方向俯衝而下。
「臥槽!什麼玩意兒!?」
突如其來的異變讓洞穴中的眾人都驚呆了。
他們目瞪口呆地看著李牧寒一腳將周奕辰踹回洞內,而後眼中綻放出金色的光芒。
下一秒,無數風雪被一團沖天的火焰點燃,照亮了整個夜空。
那熊熊烈焰撞擊在洞穴外的樹叢中,頃刻間將一切化為灰燼。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陸芸雪驚恐地喊道,聲音都在顫抖。
其餘人也都是如此,除了夏玥和李牧寒,就連三姐妹也收起了之前那種戲謔。
她們陰沉著臉,像野獸一般盯著洞穴外那沖天的火焰。
李牧寒站在洞口,但卻沒有化作惡魔形態。
因為他明白,一旦化作惡魔形態那麼自身的界域會立刻超過限制的閾值。
這不是出手多少次的問題,而是一次出手可能就會讓身後的三人失去資格。
但如果真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自己也必須要出手,自己帶著他們來到了這裡,就一定會將他們完好無損地帶回去。
然而就在這時候,外面那些燃燒的火焰居然在一瞬之間收縮。
就像是被某種力量所吸收一般。
霎時之間,火海便被吸得一乾二淨,而在那火焰消失的中央區域,一名紅髮少女正悠哉的坐在一棵巨大的枯樹樹枝之上。
風雪再次襲來,又讓這個夜晚陷入了沉寂。
但李牧寒知道,外面那東西並沒有離開,其他人可能看不到,他和夏玥可是看得真切。
此刻夏玥也來到了李牧寒的身邊,二人站在洞穴口,看著風雪之中樹枝上坐著的少女,臉色冷峻如臨大敵。
「李,牧,寒!」
就在這時候,少女開口呼喊,聲音里透出一絲的不耐煩,而這聲音絲毫沒有被風雪阻隔,清晰無比地傳入了所有人的耳中的同時也迴蕩在這風雪之夜。
夏玥轉頭看著李牧寒:「.....你認識她嗎?」
「我見都沒見過她,更別說認識她媽了。」
李牧寒調侃著開了個玩笑,也是想讓其他人不要那麼緊張。
但他能感覺得到,那坐在樹枝上的少女身體裡蘊含著極其龐大的力量,而這力量,自己居然覺得有些似曾相識。
李牧寒和夏玥緊盯著樹枝上那個神秘的紅髮少女,臉色凝重得宛如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
他們能感受到,從少女身上散發出的那股力量,強大到令人心悸。
「李!牧!寒!我在叫你呢!你沒聽到嗎!?你是死了嗎!?應聲啊!」
少女再次呼喊,語氣越發不耐。
一陣灼熱的氣浪襲來,似乎在警告著,如果再不搭理,她就要親自過來了。
「我去。」夏玥說著就要走出洞穴,卻被李牧寒一把拉住。
「她是衝著我來的,你看她那架勢,估計是來找茬的。這事兒我來處理。」李牧寒堅定地說,眼神無比認真。
夏玥有些擔憂地看著他,猶豫道:「但是你的手環……」
「放心吧,她已經算是很客氣了。你看,她還老老實實地坐在那兒呢。」李牧寒安慰地揉了揉夏玥的頭髮,笑道:「要是真想殺我,剛才就衝過來了。」
雖然李牧寒這麼說,但夏玥還是不太願意,想和他一起去。
「你留下來,看著柳家三姐妹,如果我一時半會兒回不來,你還得幫我照看一下我小隊裡的三個人呢。」
夏玥勉強點點頭,不舍地說:「那你一定要快點回來,不然我就去找你。」
好說歹說,夏玥終於同意李牧寒獨自前往面對那神秘少女。
「李牧寒!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你再不過來,我就進去了哦!」
少女的聲音再次傳來,李牧寒抬腳踏入了風雪之中:「來了來了,急啥!」
陳依茗等人看著李牧寒離開了洞穴有些擔憂地問道:「夏導師......導師他不會有事吧?」
夏玥的眼睛死死地注視著那少女所在的方向,而後她微微點了點頭:「......他不會有事的,他答應過我,不論如何都不會丟下我。」
李牧寒踏入風雪中,一步步走向那棵枯樹。
他的腳步堅定,目光如炬,仿佛要將夜色劈開。
大雪紛飛,冰冷的風颳在臉上生疼,但他毫不在意。
此刻,他的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搞清楚這個神秘少女的來意。
很快,他來到了枯樹下。
抬頭望去,紅髮少女正悠哉地坐在樹枝上,一雙被破洞黑色絲襪包裹的雙腿正交疊著,腳尖一晃一晃,顯得十分隨性。
「喲,終於捨得過來啦?」
少女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語氣戲謔:「我還以為你被嚇破膽,不敢出來了。」
李牧寒仔細看了看這少女,發現自己根本沒見過她之後問道:「你是哪位啊,找我有什麼事嗎?」
「喲呵,長得還有點兒帥嘛,不錯不錯,就是瘦了點,細狗。」
見少女居然點評起了自己,李牧寒也笑了:「你也不賴啊,松貓。」
少女愣了一下,一開始沒明白李牧寒的意思,在她聽懂了之後突然臉頰一紅,怒瞪著李牧寒:「你再說一次。」
「不是,吵架就吵架,你咋還急眼了,只能你攻擊別人,別人不能還嘴了是吧?」
「......真是個登徒子。」
「你是會扣帽子的,老子又成登徒子了。」
少女臉色冷峻,一個翻身跳下樹枝,穩穩地落在李牧寒面前:「不過你挺有種啊小子,我喜歡。」
她繞著李牧寒慢慢踱步,一邊輕佻地掃視他,仿佛他是一件古董店裡的稀奇古玩,她的眼神似乎在挑戰他的底線。
李牧寒的表情雖然波瀾不驚,但內心卻是戒備森嚴。
他不能讓任何一絲細微的動作逃過眼睛,這種緊張感讓他的聲音在問話時帶著刺。
「看夠了沒?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要找我?」他實在受不了少女的打量了,於是開門見山地問,語氣冷硬如鐵。
少女莞爾一笑,突然伸手捏住李牧寒的下巴,附到他耳邊輕聲呢喃:「老娘是專程來找你算帳的。至於我是誰……呵,你很快就會知道了。」
她的氣息撩撥著李牧寒的耳廓,溫熱而濕潤,帶著一絲危險的誘惑。李牧寒猛地瞪了她一眼,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明顯的不悅和警告。
「不是,大姐,我惹到過你嗎?如果有,我向你道歉,如果沒有,那請你別動手動腳,我女朋友見不得這些。」
「呦,還挺直接。我也喜歡單刀直入,不喜歡磨磨唧唧,那我也就直說了。」
少女收起笑容,表情瞬間陰冷下來,「你爹二十年前打傷了我,奪了我姐姐的一隻眼睛,特管局的人不肯交出你父親,所以我現在來找你算這筆帳,有沒有問題?」
李牧寒愣了一下,這個劇情.....自己之前好像聽誰說過。
哦......
他一下明白了。
為什麼這少女身上的氣息這麼熟悉。
原來是和白虎還有玄武的氣息很接近啊,而自己之前也聽林澤說過,李承天精神失常,叛逃特管局,打傷了四聖之一的朱雀,搶了青龍的一隻眼睛。
合著這是仇家尋仇啊。
「首先啊,朱雀姐姐,我不是李承天的兒子,其次啊,每個人,他都是不同的個體,你怎麼能把別人犯的錯,安在我身上呢?」
朱雀冷哼一聲,不耐煩地撩了撩腦後的鬢髮,雙手環抱在胸前,嗤笑道:「得了吧,別在我面前裝無辜。你倆長得這麼像,現在你給我說他不是你爹?小子你當我傻?」
「再說了,這二十年,老娘沒有一天不想撕爛你爹的那張臉,現在好不容易找到他兒子......當個代餐也不錯。」
「......你真是不可理喻,行,等試煉結束,我再和你慢慢說,現在......」
李牧寒想轉身離開,就在這瞬間,少女猛地伸手揪住李牧寒的衣領,湊到他臉前,鼻尖幾乎要貼上他的臉。
她眯起眼睛盯著他,冷冷道:「小子,你這張臉真的和你爹好像啊,都那麼帥。老娘說了,這筆帳必須找你算,沒得商量!」
「你媽的有病是吧?!」
李牧寒也火了,他抬手推開朱雀,而後發現對方的身體已經開始升騰起了火焰。
「哈哈哈哈,二十年了,今天終於可以報一箭之仇了!」
話音未落,少女已經一個箭步衝到李牧寒面前,帶著火焰的右拳直擊他的面門。
李牧寒反應極快,側身一個飛撲翻滾閃避了這一次攻擊。
「你奶奶的,都說鳥的腦容量小,你是鳥神,怎麼心眼兒也這么小!還不講道理啊?!」
少女的攻擊持續不斷,李牧寒只是閃轉騰挪不斷躲閃。
「怎麼?不敢出手嗎?我看過你的檔案,你好像是一隻惡魔,對吧,那就讓我看看你的手段啊。」
朱雀笑著看向李牧寒。
李牧寒無奈地搖了搖頭:「我都說了,現在沒法和你動手,現在是試煉,我是導師,如果我要和你戰鬥,就不可能壓抑力量,那就代表著我的幾名學生會失去資格。」
他耐心地給朱雀解釋,可腦子告訴他這是徒勞。
這女人一看就是蠻不講理的類型,絕對不會......
「哦。」
但讓他沒想到的是,朱雀周身的火焰突然熄滅,雖然她本來就沒有開啟界域。
而現在更是撤去了所有攻擊的欲望。
「你早說啊。」
「啊?」
李牧寒傻眼了。
「我是那麼不講道理的人嗎?你在帶學生,你早說啊,我以為你是來參加試煉的。」
「......所以,你現在不會和我動手,是吧?」
「不會啊,二十年都等了,我不差這幾天。」
「......」
謝天謝地。
這少女腦子不太靈光。
「那,那我不打擾了啊,朱雀小姐,我走了啊。」
「好的。」
李牧寒轉身走向洞穴,但朱雀卻跟在了他的身後。
「不是!你跟著我幹嘛?!」
李牧寒回頭看著朱雀,無奈地說道。
「我要盯著你,不能讓你跑了啊,我知道你能進入那個什麼靈薄獄,你要是逃走了,我可找不到你了。」
而後眾人便看到李牧寒一副視死如歸地獨自出去,而後滿臉生無可戀地帶著一名紅髮少女走了回來。
夏玥嘴角抽了抽。
他又撿了個女的回來?
夏玥突然感覺剛才那麼擔心他的自己.......就像個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