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站在房間角落的男人吸引了帕雷安的注意。
他走到男人身前,上下打量著這個四十多歲的男人。
「這就是你不惜扔掉幾顆以後可能還有用的棋子也要換來的戰利品嗎?」
李承天身在陰影之中,眼睛卻一直散發著金色的光芒。
他就像是沒有看到帕雷安一般,眼神越過了男人,直直地看著前方。
「唉~別提了~」
莫里亞蒂將書扔到辦公桌上,而後直接躺在了沙發上,翹著一雙穿著白色絲襪的小腳懶洋洋地說道。
「他的內核損毀比我想的還嚴重,這一點你們當年執行塔爾塔洛斯計劃的內部人員應該比我更清楚吧。」
「的確,當年因為李承天,整個實驗被迫終止,兩名實驗體也被他帶回了華夏。」
帕雷安抬手輕輕拍了拍李承天的臉頰。
而後笑著說道。
「結果兜兜轉轉還是回到我們這兒了,李承天,你說你做那麼多,有什麼用嗎?反而是幫我們培養了兩名實驗體,特別是李牧寒,你可是讓他越來越強大了。」
莫里亞蒂躺在沙發上,看著帕雷安的舉動,有些忍不住提醒道。
「啊,我還是警告你哦,別說得太過火了,他現在還有一絲自我意識。」
「那不是更有意思嗎。」
帕雷安笑著捏住了李承天的臉。
「如果完全是個傀儡,那才無聊,你說對吧,李承天,你還記得你老婆是怎麼死的嗎?就在這座實驗室里,我親自下令,將她......」
帕雷安的話才說到一半說不下去了。
因為此刻,他的手被李承天握住,而這個一直沒什麼反應的男人慢慢低下了頭,那雙金色的瞳孔正在注視著他。
下一秒,帕雷安感覺眼前天旋地轉,還沒回過神來已經被甩翻在了地上。
而他的手居然已經被硬生生切斷,正被李承天握在手中,鮮血不斷往下流淌,痛覺也在此時湧上全身。
「額啊啊啊!快!快點阻止他!」
帕雷安朝著莫里亞蒂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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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告訴過你嗎,他的自我意識還有所保留,你惹他幹嘛啊。」
後者似乎覺得很無聊,她翻了個身,趴在沙發上看著李承天慢慢抬起腳,對著斷手的帕雷安踩了下去。
「莫里亞蒂!!你,你還需要我!你的計劃里還有我的位置!!別讓我死!」
帕雷安朝著莫里亞蒂大喊。
少女無奈地用手撐起了身子,在李承天將帕雷安的腦袋踩爆的一瞬間慢慢開口說道。
【停止你的動作,回到陰影中去。】
李承天的身體微微顫抖,但還是沒有放棄攻擊的念頭。
【回到你原來的位置,沒有我的允許,不要再次行動】
【聽我的命令。】
三道言靈之下,莫里亞蒂的額頭都滲出了一絲冷汗,李承天才慢慢收回了腳,而後退回到了陰影之中。
「呼......他的意志可真是太難控制了。」
莫里亞蒂鬆了一口氣,帕雷安則是捂著自己的斷手哀嚎。
「行了,別嚎了,趕緊把手拿著去醫療部,說不定還能接......」
少女這句話還沒說完,就聽到陰暗處傳來一陣嘎嘣聲。
李承天竟是將握在手中的那隻斷手給直接捏得變了形。
「得~現在接不回去了~節哀~」
「李承天......」
帕雷安咬牙切齒地看著陰影中那雙金色的瞳孔。
「我一定會殺了你所有珍視之人,我會讓你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
與此同時,雪山之內,試煉仍在繼續。
周奕辰挖了四個坑,陸芸雪將那兩名隊員的殘肢收集了回來。
陳依茗正在給那個被虐殺的少女穿好衣服。
而李牧寒正坐在那個四十多歲的男人的屍體之上。
他的手環仍舊光芒縈繞,因為他並沒有出手,而是創造了一些機會讓男人對周奕辰等人的攻擊無法反制。
這種手段也許有點僥倖,再使用的話可能就會被手環判定為一次出手。
在得知了山頂之上可能存在著林澤的分身之後,李牧寒就已經明白,這兩次出手的機會非常珍貴。
一回想起那披頭散髮的少女和她手中那把毫不起眼的破損長刀,李牧寒就感覺後脊背發涼。
即便自己已經強到如此地步。
但也完全沒有任何自信可以接得住那女人的一刀。
那一刀絕非什麼物理傷害,而是某種規則的具象化體現。
「導師......都,都準備好了......」
陳依茗小心翼翼走到李牧寒面前,她的手沾滿了鮮血,身體也有些顫抖。
「很害怕嗎?」
李牧寒笑著問道。
「對不起......但,但是的確很怕,在給她穿衣服的時候......她,她的器官,完全.......」
說到這裡,陳依茗有些說不下去了,很顯然這個男人並非只是用常規的手段對少女進行了折磨。
在少女死之前,可能還經歷了許多別的事情。
李牧寒明白這一切,他當然也可以動手幫忙,可是他選擇了將這當成一個機會,一個讓這些實習生慢慢適應這種殘酷的機會。
周奕辰已經體會過了,所以他此刻沒有任何反應。
倒是陸芸雪在收集殘肢的時候已經吐了兩次了。
這女孩兒沒有李牧寒想的那麼堅強,這也是難免的,她之前一直都只是一名留學生。
或許她的性格比較一般人要強大,可在面對這種事的時候,還是會需要一個接受過程。
「我沒事,不用管我。」
當周奕辰將手帕和水壺遞給陸芸雪的時候,後者一邊扶著樹幹嘔一邊拒絕了周奕辰。
「行了,別她媽的逞強了,本來就沒吃什麼東西,再吐就要吐胃酸了。」
周奕辰一邊說著一邊拍著陸芸雪的後背。
「......你一點也不覺得噁心嗎?」
陸芸雪勉強接過了水壺,喝了一口之後看著周奕辰問道。
周奕辰看著陸芸雪,沉默了片刻,眼神中流露出一絲複雜。他似乎難得地在思考問題。
「說實話,我也覺得噁心。」
周奕辰爽朗地笑了笑:「看到那些殘肢斷臂,還有那個女的慘不忍睹的樣子,換做是誰都會覺得噁心吧。」
「哼,所以你只是裝出來的嗎?」
陸芸雪擦了擦嘴,瞥了一眼周奕辰。
「不,我覺得噁心的不是這些屍體本身,我噁心的是做出這些事的人,不管是那個仗著自己家裡勢力對別人吆五喝六的女人,還是那個借著為特管局好發泄自己心中獸慾的男人,我都很噁心他們。」
聽了周奕辰的話,陸芸雪慢慢轉過頭。
這好像還是她第一次看這個男人。
他抬頭看了看陰沉的天空,眼中閃過一絲無奈:「但是,我們又能怎麼辦呢?這就是我們的工作啊。作為特管局的實習生,我們註定要面對這些醜惡和殘酷,我的妹妹也是死在這些傢伙手中,如果不是老大給我報仇,我現在還只能無能狂怒,所以啊......還是趕緊變得成熟變得強大起來吧,到時候我們就能讓這些噁心的事變得少一些了。」
陸芸雪怔怔地看著周奕辰,似乎沒想到這個平日裡吊兒郎當的傢伙,竟然會說出這麼一番話。
她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沉默了。
但她看向周奕辰的眼神卻不像之前那麼冰冷了
不因為別的,就只是覺得,這傢伙好像也沒那麼不順眼了。
"好了,別想那麼多了。"周奕辰拍了拍陸芸雪的肩膀,扯出一個略顯僵硬的笑容,"擦擦嘴,我們該回去了。還有很多事要做呢。"
說完,他轉身朝李牧寒和陳依茗走去。陸芸雪愣了一下,連忙擦了擦嘴,跟了上去。
此時,陳依茗和李牧寒也來到了那些屍體邊。
那少女雖然衣服上沾滿了斑斑血跡,但至少她不用再以那種屈辱的姿態離開這個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