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諾的話音剛落，那巨猿就像是被戳中了痛處一般，狂怒地咆哮起來。它瞪大了血紅的眼睛，獠牙外露，口中發出野獸般的低吼。
「你敢說我們狌狌族是懦夫？！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侏儒！！！」
巨猿握緊拳頭，眼看就要撲上來將諾諾撕碎。
但諾諾卻絲毫不為所動。她冷冷一笑，語氣更加諷刺："不敢承認？那你們為什麼不敢反抗山膏族，要去欺負比你們更弱小的白澤族？這不就是懦夫的行為嗎？」
巨猿氣得渾身發抖，青筋暴起。
它似乎從未遇到過如此不把它放在眼裡的人類。在狌狌族，它一向是最強大，最受敬畏的存在。
可現在，卻被一個弱小的人類女子如此羞辱。
儘管她體內有著一隻異類，但這對於一族之長來說仍舊是奇恥大辱！
「我不管你是惡魔，還是人類，侏儒，我警告你，就算我在這裡殺了你，你們人類的那個什麼部族也絕不會追究。」
「果然啊，看到別人比自己矮小就可勁發狠，遇到山膏族就恨不得把自己親媽給獻祭上去，你啊你啊，還真是可憐又可愛啊。」
「你……你……」
巨猿氣得說不出話來，只能用拳頭猛捶自己的胸口，發出悶雷般的聲響。
其他狌狌族人也都驚呆了。
他們目瞪口呆地看著諾諾，似乎不敢相信她竟敢如此挑釁他們的首領。
在他們眼中，這無疑是自尋死路。
就連周奕辰和陸芸雪也有些擔心。
他們知道陳依茗性格很溫和，但她體內的諾諾卻是個實打實的惡魔。
但在這種時候這麼刺激對方，無疑是在玩火，他們還指望這些猩猩自己交出信物呢。
可讓所有人都出乎意料的是。
那巨猿在一陣狂怒之後，突然安靜了下來。
它巍然不動，如同一座鐵塔般矗立在祭壇廣場中央。
那雙猩紅的眼睛緊緊盯著諾諾，裡面燃燒著熊熊怒火。
但同時，也有一絲猶豫和無奈。
「你以為我們想投靠那些該死的山膏族嗎？」
巨猿咬牙切齒地說，語氣中滿是屈辱和不甘：「但我們別無選擇！因為山膏族的族長，不是別人，正是上古異獸山膏！」
這件事李牧寒等人已經知道了。
如果說，那個神秘莫測的山膏族，竟然由上古異獸親自領導……那麼一切就都說得通了。狌狌族的屈服，甪端族和白澤族的絕望，都有了解釋。
「你們就沒人向特管局反映問題嗎，我相信特管局不會坐視不管，而且這座雪山上的試煉的確是要拼上性命的，不論是你們還是我們的學生。」李牧寒說道。
「可如果你們是被人強迫拽出來擋刀的，那我相信特管局不會置之不理。」
巨猿冷哼一聲看著李牧寒所化作的少女：「說話聲音真好聽，百靈鳥，但很可惜，我們沒有你這樣強大的力量，也沒有長出翅膀，我們飛不出這座雪山，你們進山之初，難道沒有遇到山膏族的族人嗎？」
他這麼一說，李牧寒想起來了，當時在山谷襲擊他們的黑皮膚異類，正是山膏族。
也就是說，山膏族掌握了整座雪山群的所有出入口以及和特管局對話的所有手段。
但也說不通啊。
「但你現在就在和我對話啊，我是可以將你們的情況反映出去的，難道之前你們從來沒嘗試過嗎？」
李牧寒問道。
巨猿哈哈大笑兩聲，聲音里透露著一絲苦澀和絕望。
「百靈鳥，你還真的以為白澤族人這麼少，是因為我們的原因？告訴你吧，那都是因為你們人類！」
眾人聽聞之後沉默不語。
「難道不是因為你們抓住白澤族，將它們送到人類面前嗎？」
陸芸雪冷冷地說道。
巨猿嘲諷一般看了看陸芸雪說道：「要不你猜猜，為什麼我們專門抓白澤族，而不去動甪端族？」
陸芸雪微微蹙眉，不太明白巨猿話中含義。
「你們人類的試煉從四十多年前就開始了，也許四十年對你們人類來說無比漫長，但對我們這些活在界域敕令之下的異類來說，並不算太久，我至今仍記得那段日子。」
巨猿的拳頭慢慢捏緊。
「白澤族向人類表示友好，但你們的人卻只想要得到它們的信物，而那時候，所有人都覺得信物就是異類的心臟，在看到白澤族被你們屠殺之後，我們其他部族才意識到，特管局和我們之間的協議，不過就是讓我們活在豬圈裡的牲畜！」
而後它又咧開嘴笑著說道：「既然必須要死一些人，為什麼不能犧牲這些千古罪人呢？」
李牧寒覺得這其中必定有什麼隱情。
四十多年前的特管局，甚至不是常越林澤他們的那個年代。
陸山或許已經加入了特管局，但按照那個老人的性格，他不可能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也不對，當年的陸山是什麼樣誰也不知道。
難道說必須要在這種野蠻又殘忍的試煉之中，人類才能掌握到不屬於自己的力量嗎。
「人類，我可以把信物交給你們。」
就在李牧寒沉思的檔口，那巨猿突然笑著說道。
「什麼條件，說吧。」
「去把山膏的法寶，永固基石給我搶過來。」
沉默。
一秒，兩秒。
十秒。
最後巨猿忍不住了。
「答應不答應，你們倒是給句痛快話啊！？」
李牧寒等人無奈地說道：「不是，我們不知道那是啥玩意兒啊，還等著你介紹呢，一般這種時候不都是水文章環節嗎，先介紹個2000字，然後我們再討價還價2000字，最後我們幾個一人一個頭腦風暴再兩千字，然後我們才會考慮答應不答應。」
在聽到這些人居然不知道永固基石是什麼東西的時候，巨猿也愣住了，而後它眼中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巨猿冷笑一聲，目光陰鷙：「現在你們需要證明自己的誠意，如果連這點覺悟都沒有，又憑什麼讓我們相信你們，讓我們心甘情願交出信物呢？」
李牧寒沉吟片刻，緩緩開口：「永固基石對你們有什麼用？值得你們冒這麼大風險？」
巨猿的眼神閃爍了一下，似乎在猶豫要不要說實話。
半晌，它聲音低沉說道：「你們不必知道那麼多，總之，狌狌族的信物已經十多年沒有交出去過了，如果你們想要，就必須給我帶來永固基石。」
李牧寒和其他人用眼神交流了一番之後說道：「可以，但我們還有一個條件，你們要釋放所有抓來的白澤族族人。」
在聽到李牧寒的話後，少女白清那一直不安的眼神里微微一愣，而後是無盡的詫異和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