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卡忒掙扎著想要起身,但全身的力氣仿佛都被抽空了一般,她只能無力地跌坐在地上,眼睜睜地看著林澤一步步走近,而後坐在自己眼前。
"你們……你們這些卑鄙小人……"赫卡忒咬牙切齒地說,眼中燃燒著憤怒和不甘的火焰,"如果不是倪克斯那個叛徒,我早就把你們都殺光了!"
林澤聞言,卻只是輕輕一笑,那笑容看似溫和,但卻讓赫卡忒感到一陣徹骨的寒意。
"是嗎?我倒覺得,如果不是倪克斯,你現在恐怕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林澤悠悠地說,語氣輕鬆,卻透著一股令人膽寒的森然。
赫卡忒聽到這裡,心中一凜,喉嚨里仿佛哽住了什麼,讓她說不出話來。
她顫抖著咽了口唾沫,臉色變得慘白如紙。
雖然之前聽說過華夏有幾個狠角色,其中最不能招惹的是一個叫朔白的女人和林澤的怪物。
本來她有些不屑,但今天這麼近距離面對林澤之後,她知道曾經告誡自己的人所言非虛,甚至還保守了。
這種怪物......為什麼會站在人類這一邊。
"不過,你的智商比我想像的要低啊,黑暗女神。"
林澤接著說,嘴角勾起一絲玩味的笑容。
"你和瘟疫,還有那些被通緝的異類該不會真的以為鍾淮安和莫里亞蒂會把你們算進他們的那個所謂新世界裡吧?"
"什……什麼?"
赫卡忒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林澤。
"你什麼意思……"
"他從一開始就沒指望過你們能得手。"
林澤聳了聳肩,一臉無奈的表情。
"在他眼裡,你們不過就是他的棋子,是他用來牽制我們注意力的炮灰。只要你們這些異類在明面上製造足夠的混亂,他就能在暗處推進自己的計劃,坐收漁翁之利,所以赫卡忒,你們都被耍了。"
"這……這不可能……"赫卡忒喃喃自語,臉上的表情從震驚漸漸變成了絕望,"他們承諾過!而且他們怎麼有膽子欺騙我們!"
「別把自己看得太高了,赫卡忒。」
林澤用手撐著下巴,微笑著看向了赫卡忒,語氣之中略帶了一絲無奈。
"在他眼裡,你們的生死,根本就無關緊要。他只在乎自己的目的,至於過程中犧牲多少棋子,那都無所謂。這就是鍾淮安,他從幾百年前就這樣,從未改變,一個徹頭徹尾的利己主義者,至於莫里亞蒂......"
林澤眨了眨眼,而後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
「她根本就不是異類,也不是人類,甚至不是生物,我們有理由相信,莫里亞蒂是世界之心的原生造物,可以說是這個星球意志的顯現,你覺得她會在乎人類或者異類的死活嗎?」
「可,可是莫里亞蒂幫我們幹掉了普羅米修斯......」
「你還真是天真的可以啊,小傻瓜。」
林澤抬起手,輕輕撫摸赫卡忒的臉頰。
「幫你們?你自己想想,如果普羅米修斯真的和人類還有異類站在了同一陣線,靠著那種無限進化的特性,到時候就連改造這顆星球都不在話下,這是世界之心希望看到的嗎?」
赫卡忒聽到這裡,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她猛地抬起頭,瞪著林澤,雙眼通紅,眼中燃燒著憤怒和不甘的火焰。
"放屁!你胡說八道!"
赫卡忒尖叫道,聲音歇斯底里,仿佛一隻受傷的野獸在嘶吼。
"莫里亞蒂怎麼可能不是異類?她明明和我們一樣,擁有異於常人的力量她明明和我們一樣,都是這個世界的受害者!她不可能騙我們,不可能利用我們!"
林澤嘆了口氣,神情變得有些憐憫。
她緩緩蹲下身,平視著赫卡忒的眼睛,語氣柔和而悲憫:「赫卡忒,莫里亞蒂從來都不是你們的同類,她只是披著異類的外衣,實則是這個世界的意志。她根本不在乎異類的死活,在她眼裡,你們都只是微不足道的螻蟻罷了。」
「我為什麼要相信你?」
赫卡忒怒視著林澤。
「我又沒讓你相信我,現在和你說這麼多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你所犯下的罪也不少,若不是看在倪克斯的面上,我根本不會和你多說半句話。」
林澤笑著站起身,而後走向了門口。
「對了。」林澤走到門口,而後回過頭看著赫卡忒:「如果你願意,可以加入華夏特管局,我們這裡的伙食和待遇都很不錯,不過你有前科,可能拿不到工資,但如果你表現得好,我私人給你發獎金。」
「誰......誰要加入你們......」
林澤看著彆扭的赫卡忒,臉上的表情再次變得溫和。
「我們特管局的飯菜都很可口,衣服也管夠,在這裡,你可以找到你新的歸宿。」
赫卡忒愣住了,那些大道理她不想聽,但這最簡單的兩句話卻讓她的內心顫抖不已。
林澤甚至沒有去詢問她莫里亞蒂和鍾淮安的真實目的就走出了房間。
門口,黑夜女神的身影潛藏在黑暗之中,她在看到林澤之後微笑著點頭致意。
「我又欠你一份人情。」
聽到倪克斯的話後,林澤只是掏出煙盒點燃一根煙。
「也算是幫我們找到一個突破口,對了,為什麼我覺得赫卡忒和傳說中不太一樣,心智似乎有些缺失的樣子。」
倪克斯嘆了口氣,緩緩道來:「奧林匹斯諸神現在並不太平,赫卡忒曾經遭受過一次非常嚴重的創傷,她的神格和我的女兒修普諾斯一樣遭到了破壞。」
「那要不讓李牧寒給她開個房間進去療養一下?」
撲哧。
倪克斯笑了,她不知道為何,林澤現在也變得很有幽默感了,是否和那名叫李牧寒的孩子有關呢。
「暫時不了,赫卡忒需要的不是力量,而是重新找到自己的歸宿,我很慚愧,現在的奧林匹斯山沒有這樣的地方,所以我才放逐了她,也算是保護她,沒曾想會讓她陷入到這樣的地步。」
「還不到結局。」
林澤吐出一口煙,笑著說道:「既來之則安之,就讓她自己考慮一下吧。」
而赫卡忒的坦白來得比想像中還要快。
十分鐘後,她就在房間裡吵鬧起來。
「我!我餓了!」
聽到赫卡忒的聲音後,林澤第二根煙還沒抽完,她拿出一個盒子,將菸頭扔進去之後走進了房間。
「你不是才吃過飯嗎?」
林澤笑著對她說道。
「我......我就是餓了。」
「行。」林澤對著門口的執行部隊守衛說道。
「去找白冉,給她再做一份宵夜,醬爆豬蹄,油燜大蝦,多弄點,再給她弄點葡萄酒。」
咕咕咕——
光是聽到林澤的話,赫卡忒的肚子已經咕咕叫了起來,她咽了一口唾沫,瞪著林澤,語氣不再像剛才那麼戒備。
「...每,每天的伙食,都這麼好嗎?」
「那當然。」林澤笑著說道。
那當然是不可能的,管她呢,先忽悠了再說。
不得不說,林澤做了這麼久的副局長,最大的感悟就是學會了說鬼話,加上有常越這麼個局長的薰陶,她的性格自然也好不到哪兒去。
「......會給我新衣服嗎?還有床。」
「你會有單獨的房間,特管局會給你配發制式服裝,我個人每個月會給你開工資,你可以買你喜歡的任何東西。」
「......」赫卡忒的眼神有些閃爍,最後她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說道。
「莫里亞蒂想幹什麼,我,我不知道,但是鍾淮安......他似乎已經集結了自己之前的所有舊部,通過界域敕令的通道正在奔赴平京市,他是戰爭一族的後裔,如果平京市淪為戰場,那他的特性和力量都將會被強化到頂峰。」
林澤微微點了點頭。
「原來如此,不過這一點我們已經想到了,也做出了應對,還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嗎?」
赫卡忒絞盡腦汁,想了半天,終於想到了什麼。
「啊......對了,我從瘟疫那兒聽到了一句......李承天......」
此刻的天海市已經陷入了夜的沉寂當中。
拉麵館的老闆這兩天並沒有營業。
他似乎是生病了,每天都窩在他那間骯髒又破敗的小屋子裡。
「咳咳.......咳咳咳......」
男人從床上掙扎著起來,劇烈的咳嗽讓他無法入睡。
他一邊咳嗽一邊下了床,顫抖著拿起了床頭柜上的一個小盒子,打開盒子之後,一顆翠綠色的眼珠赫然顯現。
那顆眼珠死死地盯著男人,就仿佛是想通過這種方式傳遞自己的憤怒。
男人不管不顧,他把臉湊近盒子,而後伸出舌頭舔向了眼珠。
一股青色的力量流入了他的身體,這才讓他的狀況好了一些。
他一邊喘息,一邊癱坐在床邊。
上一次自己幾乎是豁出了一切,結果不僅沒殺掉常越,反而是讓自己的身體情況越來越糟。
這副身體還能撐多久,自己還能不能報仇......如果真到萬不得已的地步,這顆青龍的右眼便是自己最後的殺手鐧。
就在這瞬間。
黑暗的房間之中響起了一個腳步聲。
男人立刻從床上摸出了一把匕首,死死地盯著聲音的來源位置。
「真是的!你這什麼破房子!電視機沒有!電腦沒有!手機都沒有!連一面鏡子都沒有!我偉大的登場完全被你破壞了!現在搞得人家只能親自踩在這骯髒的地板上!你怎麼賠我!」
莫里亞蒂一邊抱怨一邊走出了陰影。
透過窗外的月色,她俏麗的面龐上滿是嫌棄之色。
男人冷冷地盯著莫里亞蒂一言不發。
「嗯......」
莫里亞蒂靠近男人,就在她湊近的瞬間,男人突然暴起,手中匕首狠狠刺向莫里亞蒂。
【停,然後,乖乖坐下】
與此同時,一個聲音傳入了男人的耳中。
這是某種界域的力量,男人很清楚,如果是以前的自己,這種程度的力量自己完全不會看上一眼。
但現在.......
男人拼盡全力也無法掌控自己的身體,他收起了匕首,然後慢慢坐在了地上。
莫里亞蒂湊過去蹲下,仔細打量著男人的臉。
「李承天......你變了好多啊,你以前明明那麼英俊,怎麼現在成了這副樣子啊。」
男人惡狠狠地瞪著莫里亞蒂:「你是誰......」
「哦,我還以為你知道我的名號呢,唉,也不怪你,畢竟我誕生的時候你已經出事了~那麼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沐芽,誕生於世界之心,你也可以叫我莫里亞蒂~」
莫里亞蒂......這名字男人並沒有聽過。
但直覺告訴他,這女人雖然力量平平,但其危險程度絕非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