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夜裡凌晨三點半,平京市特管總局的大樓燈火通明,一場緊急會議悄然拉開帷幕。
特管總局的高層領導們紛紛雲集,會議室里座無虛席,氣氛緊張而肅穆。
此次會議的主持人由副總局長朔白親自擔任,可見本次會議所要討論的內容有多嚴重。
看上去五十多歲的婦人滿頭銀絲,面色卻十分冷靜沉著,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場,她以其冷靜的判斷力和果斷的決策力,引導著整個會議的進程。
會議的核心議題是關於一小時前發生在來龍路雲隱商會的一起凜月粉售賣事件,這是一種華夏特管局明令禁止的新型違禁物質。
此刻在朔白副局長的示意下,投影屏幕上,違禁品管理科的科長正詳細講解這種致命毒品的來源和危害。
「凜月粉,是華夏特管局嚴令禁止的一種新型違禁品,它的原料提取於南疆十萬大山深處一種極其危險的異類,這種生物僅在滿月之夜才會分泌出一種詭異的瑩綠色粉末。這種粉末如同毒蛇的獠牙,一旦被人吸入,會引發強烈的幻覺,讓人在森林的迷宮中徹底迷失方向,無法自拔,而對於異類,凜月粉更是破壞性的毒藥,足以摧毀從內核開始讓異類的整個生命在一到兩周的時間裡迅速枯竭。」
他的話語擲地有聲,每一個字眼都透露出對公共安全的深深憂慮。
「凜月粉應該是這幾年才出現的一種針對異類的新型D品,是一個叫做凜月教會的組織在進行私下販售,這幫所謂的教會之徒極其陰險狡詐,他們會強迫一些弱小的異類用誘騙的方式讓異類吸入凜月粉,從而讓其成癮,最終導致內核完全被破壞,只能淪為被別人吸收的養料。」
違禁品管理科的科長一邊講述,一邊將目光投向了執行部隊的負責人,顏珏。
顏珏也明白了他的意思,於是站起身來接過了話茬說道:「凜月教會是我們一直通緝的違法教會,而他們售賣凜月粉的方式也非常隱蔽,查無可查,但就在一小時前,在雲隱商會的集市之上有人公開擺攤售賣凜月粉,執行部隊已經第一時間將那些購買者控制,又找到了凜月教會儲存貨物的地點,繳獲的凜月粉數量可以說比我們近幾年來查獲到的凜月粉總量都還要多幾倍。」
此言一出立刻震驚四座,這兒坐著的人等級最低的都是特管總局本部隊長級別,而且和李牧寒那種小規模團隊隊長不一樣。
特管總局一共75支分隊,其中規模最小的隊伍也有三十餘人,這種程度就連天海市特管局也絕不敢碰瓷。
可這些大人物此刻眼中都露出了驚愕的神色,可見今晚執行部隊所繳獲的這批凜月粉數量到底有多可怕。
「請等一下。」
情報搜查部的部長站了起來,扶了扶眼鏡說道:「二位剛才都提到了雲隱商會,我想請問,雲隱商會沒有對凜月粉的公開售賣採取任何措施嗎?」
顏珏沒有立刻回答這個問題,他和違禁品管理科的科長互相看了一眼,而後才對情報搜查部的部長說道:「據現場情況和目前所掌握到的訊息來看,雲隱商會並沒有干涉凜月粉的售賣。」
「......這個商會是翅膀硬了啊。」
「莫非它們和凜月教會狼狽為奸?」
「也不是不可能,這個組織也是時候制裁一下了。」
顏珏的回答讓現場的氣氛都變得詭異了起來,一開始只是有幾人小聲在討論關於雲隱商會的事,而後是越來越多的人加入了進來,聲討的聲音最後居然從凜月粉本身變成了雲隱商會。
「好了,各位。」
主持會議的朔白此刻抬手打斷了所有的爭論,她微微坐直了身子,對著話筒說道:「雲隱商會的事我們之後再處理,現在應該儘快解決這次凜月粉售賣事件,也就是說,我們的矛,必須要對準凜月教會,這骯髒的老鼠已經在下水道活了太長時間,是時候將它們拖到陽光下曬曬了。」
儘管有些人還是對雲隱商會頗有微詞,但既然副總局長都發話了,那還能說什麼呢。
於是接下來的會議,各部門組成了聯合調查會,針對凜月教會與凜月粉開展了一系列的鋪排計劃。
與此同時,在特管總局大樓外,常越雙手環抱在胸前,有些不耐煩地等待著。
一直從凌晨4點等到破曉時分,朔白終於和一群參會人員一起走了出來。
常越趕緊迎了上去:「白老師!白老師!」
當呼喚聲在空氣中迴蕩,老婦人緩緩停下了她那穩健的步伐,微微側身,目光落在常越身上的時候頓時滿含慈祥,笑容如春風般拂過她的臉龐:「小常,聽聞你今日要回天海市了?看看我這記性,最近被瑣事纏身,連你來平京市一趟,我都沒來得及和你喝杯茶聊聊天。」
周圍的眾人原本正打算向朔白就剛才會議上的內容再說一些自己的想法,然而朔白輕輕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先按照剛才的安排去行事。
於是他們紛紛將目光轉向常越,瞬間領會到了其中的含義——顯然,這是特管總局的家醜,不便其他特管局插足。
「白老師,別來無恙,您依舊是精神矍鑠啊」常越收起了平日裡的玩世不恭,面對這位老婦人時,他的態度顯得格外莊重。
老婦人微微點頭,答道:「還可以,小常。聽說你這次來平京,是為了你們新收容的那個……惡魔?」
話音剛落,常越不禁輕笑出聲,撓了撓鼻子,靠近老婦人低語:「白老師,他有名字的,叫李牧寒,是我的徒弟。」
「這可稀奇了,沒想到你還會收徒弟,我還以為你自從渡鴉那件事後就......」
「白老師,咱們說好的,別再提那個名字了。」常越的聲音陡然之間淡了下來。
朔白長嘆了一口氣,而後輕輕拍了拍常越的肩膀:「那件事怪不得你,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你是個好師傅,李承天也是個好孩子,你們都沒做錯任何事......」
聽到李承天的名字,常越的眉頭微微皺緊,但也就是片刻他哈哈大笑了兩聲,扶著朔白朝著台階下方專門為副總局長準備的轎車處走去。
「好了,白老師,我知道您最喜歡的就是李承天,但也不必老在我面前提他吧,咋的,李承天是你的愛徒,我常越就不是?」
「常小子誒,你在修煉的造詣上早就已經超過了承天了,唉......我每次看到你啊......就在想,當初你們幾個人.......明明都是那麼信任我,所以才願意加入特管局,但是現在......謝承天死在了西北邊塞,李承天,還有你的愛徒也.......」
「白老師,啥情況啊,您這是越老越懷舊啊,您看陸山那老頭子,可從來不會和我念叨這些。」
常越將朔白扶到了車邊,替她打開了車門。
「小常......一定要記住,不管任何時候,老婆子我和陸山都是最關心你們的人,陸山肩上的擔子太重了......對了......小常,那隻惡魔......我的意思是,李牧寒,他真的對塔爾塔洛斯一無所知嗎?」
常越微微一愣,而後心裡一陣冷笑。
還真是鉤心斗角啊,前一句話和老子煽情,後一句話就在探老子口風了,如果這時候老子要是遲疑一秒,怕是李牧寒就走不出平京市了。
「白老師,我辦事您不放心?相信我,如果李牧寒真的知道塔爾塔洛斯,我會在他成為麻煩之前親自解決他。」
朔白慢慢坐到了車后座,而後轉頭,一雙原本老態的目光此刻帶著森然的寒意盯著常越。
常越絲毫沒有躲閃她的目光,帶著一抹微笑和她對視。
最後朔白嘆了口氣:「罷了......你現在的實力,再加上你身邊那個東西......就算你真的要隱瞞,老婆子也拿你沒辦法,小常,答應我,如果有什麼麻煩,一定要來找我,我不論任何時候都會站在你這邊,會尊重你的任何決定。」
......
常越看著朔白,內心一萬句草泥馬奔騰。
這老東西,還不放棄,還在試探我。
「您放心,老師,雖然李牧寒的身份很特殊,但和全人類,還有這個世界比起來,我知道應該怎麼做,所以希望你們也相信我的判斷。」
「......行,小常,那我就放心了,有空來我家,看看我,老婆子我給你做飯,畢竟你們這幫孩子......就只剩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