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沉默的氣氛縈繞在了射擊區與觀眾區，只留下人們屏息凝神的緊張感。
那個原本還有些期待看笑話的工作人員，此刻眼睛瞪得如同銅鈴，滿臉的驚愕幾乎讓他忘記了呼吸。
怎麼可能呢？
他心中疑惑萬千，是不是自己太過疲倦，以至於產生了幻覺？
他知道，受過訓練的專業人士是能夠做到剛才那種操作的。
但眼前這個身高不過一米六的纖細少女，卻以一種超乎常理的方式顛覆了他的認知。
最初，他還試圖自我安慰，認為這或許只是個擁有超凡運氣的少女，閉著眼睛隨意開槍，然而，當那十個木製靶子無一倖免，整齊劃一地倒下時，他知道，這不是盲目，而是精準無比的射擊，捫心自問，他絕對做不到。
那份從容不迫的熟練度立刻推翻了他的假設。
毫無疑問，這絕對是個專業人士！老闆看走了眼！
「太強了......」
他喃喃自語，震驚之餘不禁發出由衷的讚嘆。
「這他媽......什麼情況？」
人群中，有人打破了沉默，緊接著，觀眾區爆發出了驚嘆和熱烈的掌聲，為這個不可思議的景象和創造了這片景象的少女喝彩。
「牛x啊！！」
「厲害呀小妹妹！！」
「看不出來！是個高手啊！」
而那對情侶也是傻了眼，那男人哆哆嗦嗦地轉頭看著李牧寒，內心無比恐懼。
「......難道，難道這男的更厲害？」
李牧寒當然沒空搭理他們。
他快步走到夏玥身邊，見夏玥還握著槍，他趕緊從少女手中拿過了槍，這東西他可不想一直讓夏玥握在手中。
「可以了嗎？」
夏玥抬起頭看著李牧寒再次詢問道。
「可以！太可以了！臥槽！你牛逼啊！你剛才贏得了一個烤箱你知道嗎！」
「烤......箱？什麼東西？」
「你吃的那些甜品！好多都需要用到烤箱！以後我可以在家裡給你做甜品了！」
李牧寒本來想說，以後你可以在家裡做甜品了，但一想到夏玥那烹飪手法堪比生化武器，立刻改了口。
一聽到可以在家裡做甜品，夏玥原本因為有些無聊而冷漠的臉色也一下舒展開來。
此刻坐在門口的老闆完全沒有注意到剛才那一幕，他還有些好奇，這些人在大呼小叫什麼。
聽剛才那一連串的槍聲，那女的閉著眼睛瞎開一通，然後運氣好打中了兩個靶子？那不過也就是一盒衛生紙加一箱牛奶嘛。
有必要嗎？真的是看到了漂亮妹子就只知道起鬨啊？
可當他慢慢轉頭看向自己工作人員的時候，那工作人員也正看著他。
而後他在工作人員的臉上讀到了一抹不詳的氣息。
「老闆......」
另一名觀看了全程的工作人員走過來對男人說道：「......剛才那女的用仿柯爾特蟒蛇，擊中了十個靶子。」
「奪少？」
老闆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原本以為這名工作人員是來告訴他，那女孩兒因為連續開槍手臂脫臼了，所以他們可能需要採取一些措施，他都已經準備讓一旁的醫療人員就位了。
但現在聽到的卻是更加讓他難以置信的消息。
「十發子彈，十個靶子......全中，沒有任何脫靶。」
「......我了個去，你確定？」
工作人員點了點頭：「......確定，而且看她的手法，絕對是專業人員，不對，甚至可以說是軍隊的老兵......」
「老兵？！你看她才多大年紀！？最多十八歲！這樣的老兵是吧？！」
老闆氣急敗壞，但同時礙於身邊還有客人，他只能壓低聲音質問工作人員。
那工作人員也一臉苦逼：「我.....我不到啊......」
就在這時候，李牧寒和夏玥也在眾人的歡呼中從射擊區走了出來。
「老闆，我來領烤箱了。」
李牧寒笑盈盈地看著那戴著兜帽和口罩的老闆，而老闆卻如臨大敵一般死死地盯著這兩人，尤其是那名少女。
他試圖從對方身上找到一絲軍人的氣息，可惜，他什麼都沒感覺到。
「啥情況啊？老闆？輸不起唄？」
「趕緊把獎品給人家啊！」
「這老小子天天贏錢，今天終於有人在他身上割肉，他不樂意了哈哈哈哈。」
人群開始起鬨，無奈，老闆只好讓人將嶄新沒拆封的那台烤箱抱了出來。
李牧寒扛起烤箱拉著夏玥的手就要離開：「謝了啊老闆，祝你生意興隆。」
可就在二人要離開的時候，那老闆卻從櫃檯後走了出來：「二位留步！」
李牧寒回頭，看著老闆。
該不會要耍賴吧。
人群也再一次開始起鬨，但老闆沒有在意，雖然戴著口罩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從那雙賊兮兮的眼睛裡，李牧寒也知道，這老東西在打算盤了。
果不其然，他笑著看向了夏玥說道：「這位妹妹，水平這麼高，只挑戰初級，是不是有點太憋屈了？想必你也應該沒有過癮吧？要不要挑戰一下更高的難度？」
李牧寒當然知道這老闆打的什麼主意，中級挑戰和高級挑戰的價格是初級的好幾倍，這種真實擬真射擊就是利用人們的好奇心理。
他們平日裡接觸不到這些東西，即便是一些槍械發燒友，也只能買一些仿真槍過過乾癮，而要去一趟實槍射擊場無論是時間還是成本都非常高昂。
這也是老闆將價格定得這麼高還有這麼多人來挑戰的原因。
但沒想到夏玥根本看都沒看他一眼，眼睛一直盯著李牧寒手中的烤箱：「快回家吧，李牧寒，回家給我做甜品，我要吃烤蛋糕。」
顯然，剛才那種射擊對夏玥來說真的是極其無聊又無意義的一種行為，於是李牧寒笑著對老闆說道：「抱歉啊，她不想玩兒了。」
說著就要往外走，老闆趕緊繞到了兩人身前張開雙臂攔住了他們二人。
這個舉動就很過分了，以至於其他人都開始為李牧寒打抱不平，包括之前那對情侶：「嘿！你這老闆怎麼個意思啊？！贏了就不讓人走了是吧？！」
「哪兒有你這樣做生意的，趕緊把路讓開！」
面對眾人的罵罵咧咧，老闆卻仍然不放棄：「小妹妹！你喜歡烤箱？我還有比烤箱更厲害的東西！」
這句話倒是吸引了一些夏玥的注意，她微微轉頭，用冰冷的目光掃了一眼老闆：「什麼東西。」
老闆立刻指了指禮品區的一個盒子說道：「看這個！最新款的手機！一萬多！只要通過了中級挑戰，這東西就是你的！」
「沒興趣。」
夏玥的一句話讓老闆凌亂了，這種小女生不是都對手機之類的非常感興趣嗎！怎麼她連看都不看一眼啊！
李牧寒此刻卻想到了夏玥那台幾乎沒什麼功能的老手機，他湊到夏玥耳邊低聲說道：「你的手機也該換一下了，每次給你打電話都斷斷續續的。」
「我不需要，而且......這個遊戲真的很無聊。」
夏玥有些委屈地看著李牧寒。
「行吧，那咱們走吧。」
於是二人又要往外走，這時候老闆甩大招了：「你要是通過了中級挑戰！我......我所有的獎品都任你挑選！除了最終大獎的二十萬！！」
李牧寒的腳步在琳琅滿目的禮品前停了下來。他回望了一眼，除了自己手中那台精緻的烤箱，還有眾多價值不菲的家用電器，它們在燈光下閃閃發光。
想到即將開始的搬遷，儘管常越慷慨地提出幫忙解決住房問題，但讓他再添置這些家電，李牧寒覺得多少有些過意不去。
夏玥似乎洞察到了李牧寒的顧慮，她輕輕拽了拽他的衣角，引起了他的注意。
李牧寒轉過頭，看見夏玥正看著他，那雙明亮的眼睛裡閃爍著狡黠的光芒，伴隨著她發出的一串得意的笑聲：「哼哼哼......想要嗎？先叫聲姐姐。」
「姐姐。」
李牧寒毫不猶豫，大丈夫能屈能伸，何況夏玥本來就比自己大那麼一.......一點點。
叫聲姐姐也不虧啊。
但這聲姐姐卻讓夏玥有些措手不及，她沒想到李牧寒現在居然這麼聽話了，頓時感覺自己反而是虧了。
「不，不行！太便宜你了，還要其他的!」
「...好吧，說吧，你還想要什麼。」李牧寒無奈地笑了笑。
「......今晚我要吸兩次血，然後，我要很多很多的甜品，最後，你不能再阻止我看電視。」
夏玥一字一頓，每個要求都清晰明確。
李牧寒沉默片刻，權衡著這些條件的輕重緩急，最後微微點頭，表示同意：「成交。」
「誒？那.......那我還要......」
「適可而止啊。」李牧寒輕輕捏了捏夏玥的臉，少女這才氣鼓鼓地閉上了嘴。
在一旁的老闆看到他們達成共識，緊鎖的眉頭終於舒展開來，眼中閃爍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喜悅。
他知道，終於有機會「報仇雪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