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總局大部分人對邵羽都不太熟悉。
也沒見她出過手。
只是聽朔白和林澤說不要招惹她。
雖然她脾氣很好,也很有教養。
但是千萬不要在她面前說要和她切磋,也不要去嘲笑她在另一個世界所熟悉的那些禮儀和說話方式。
她似乎非常看重自己曾經的母國,有一次墨巧帶她去食堂吃飯,一個很猥瑣的食堂大叔一邊調侃邵羽,一邊說她的國家都亡了,那現在也算是個亡國公主了。
要不就嫁給自己,自己也當一回駙馬。
就這句話將邵羽激怒了,她當場也沒發作,只是第二天那食堂猥瑣大叔被人發現倒在箱子裡,舌頭被人割了。
這件事也經過一些調查,最後矛頭也指向了邵羽。
但經過一番商討,那位猥瑣大叔早就有過幾次前科,仗著自己資格比較老,喜歡調戲新來的特管局員工。
這次也算是一個教訓了。
所以並沒有對邵羽進行處理。
但墨巧還是對邵羽進行了一番說教。
「你要麼就直接剁了他,不要留下任何痕跡,你動了手又被人發現,這算怎麼回事,我還要被扣兩個月工資,下次記得,實在忍無可忍就讓對方灰飛煙滅查無可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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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命,師父。」
而現在,邵羽也有些苦惱。
師父交代自己不能和眼前這位扛著大錘的少女動真格。
但她並不是一個泛泛之輩。
邵羽能感覺到她身上也有著某種稱之為神性的東西。
分寸。
一直是邵羽最欠缺的東西。
因為她生在一個戰亂世界的小國,又在皇家很不受待見,基本每次出手都是以命相博。
所以邵羽最擅長的就是以命換命。
但如果真的傷了眼前的少女,可能老師會生氣吧。
這麼想著,邵羽決定暫時不拔劍。
當然,也沒人看到她的劍到底在哪兒。
玲櫻則是已經準備就緒,她對著負責裁定的今朝點了點頭。
今朝看向了邵羽。
邵羽也微微點頭。
「你的武器呢?」今朝問道。
「要不要借給你。」她拿出自己那把破刀遞給邵羽。
但邵羽卻搖了搖頭。
「這樣就好,該出劍的時候,劍自然會出現。」
「怪人。」今朝白了她一眼。
「點到為止,實在收不住手了我會出手,明白了嗎?」
今朝看著兩人說道。
兩人同時點頭。
「開始吧,儘快結束。」
一聲令下。
玲櫻手中的鐵錘已然噴薄出了炙熱的熔岩。
整個訓練場的溫度頓時驟然上升。
她腳下一蹬。
整個人扛著這麼大一把鐵錘,居然無比迅猛地來到了少女眼前。
而後轟的就是一錘。
邵羽側身一閃,但發梢還是被火焰撩到,她微微蹙眉,低聲在玲櫻耳邊說了一句。
「不是點到為止嗎?」
「......你投降,那就是點到為止。」
玲櫻回應的瞬間錘頭猛地調轉方向朝著邵羽就砸了過去。
當那錘頭即將砸到邵羽臉頰的瞬間,現場的氣氛幾乎都快凝固了。
所有人都在驚愕,玲櫻怎麼會直接動殺心了。
可今朝卻沒有任何的動作,似乎並不想去阻止。
接著就聽到當的一聲脆響。
只見邵羽一隻手背在身後,另一隻手成劍指,竟然直接就用兩根手指頂住了玲櫻的攻擊。
而那些熔岩竟然也沒有再傷到她分毫。
「我不會投降,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我永遠也不會投降。」
邵羽的語氣變得冰冷。
她的眸子裡閃爍著一絲寒芒。
玲櫻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但隨即被更加強烈的戰意所取代。她怒吼一聲,鐵錘在空中劃出一道道火紅的軌跡,如同一條條火龍,不斷地向邵羽發起猛烈的攻勢。
每一次揮擊,都帶著破空的呼嘯聲,仿佛要將空氣都點燃。
帶動著她那高開叉旗袍也不停地搖擺,一雙纖細修長的雙腿若隱若現。
讓有些觀眾都不知道該看哪兒合適了。
邵羽的身影在火光中穿梭,她的動作優雅而從容。
每一次躲避都像是在跳一支精心編排的舞蹈,讓玲櫻的每一次攻擊都只能擊中空氣。
「你只會躲嗎?」玲櫻冷笑一聲,她的攻擊變得更加狂暴,鐵錘上附著的火焰也更加熾熱。
邵羽沒有回答,在一個後撤步躲開了玲櫻的鐵錘之後,她抬腳踩在了錘柄上。
而後對著玲櫻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我在等你投降。」
「那你等不到了。」
「是嗎?我不信。」
說完這句話,邵羽的身體突然加速,仿佛一道閃電,瞬間出現在玲櫻的左側。
玲櫻的反應也是極快,順勢掄起鐵錘就朝旁砸去。
邵羽的手掌輕輕一揮,一道無形的氣流擊中了玲櫻的手腕,使得她的鐵錘偏離了方向。
玲櫻感到手腕一陣劇痛,但她沒有絲毫退縮。
她迅速調整姿勢,再次揮動鐵錘,試圖用力量壓制邵羽。
然而,邵羽就像是一片輕盈的羽毛,總是能在最後一刻避開她的攻擊。
最終,在一次猛烈的攻擊之後,玲櫻的鐵錘重重地砸在了地上,濺起了一片火花。
她的身體微微顫抖,呼吸變得急促。
她抬頭看著邵羽,眼中閃過一絲不甘。
「累了嗎?」
邵羽歪了歪頭,看著玲櫻說道。
「你的攻擊大開大合,有強大的力量,但你好像並沒有經過什麼系統的戰鬥訓練。」
「不用你多嘴。」
玲櫻再次扛起了巨錘。
「玲櫻。」墨巧這時候也看出了些什麼。
「夠了,你應該很清楚,邵羽能護好我的周全。」
「......」玲櫻緊咬著嘴唇。
「墨巧,我答應過你爺爺......」
「我爺爺已經死了。」墨巧的語氣淡漠,沒有任何的感情色彩。
「你應該站在華夏特管局的立場上去思考問題,你很清楚,我跟著李牧寒去到天庭,能幫到他很多忙,甚至我可以帶回一些天庭的技術,這對於特管局來說也是至關重要的。」
玲櫻慢慢穩住了呼吸。
她握緊錘柄,而後抬眼看著邵羽。
「至少,我要讓你出一劍。」
說罷猛地將那戰錘砸在了地面。
隨著轟然一聲巨響,無數的熔岩開始從地上冒了出來。
「界域......千錘鍊魂。」
邵羽微微蹙眉。
她看得出來眼前這少女無比的執著,而這種執著並不是一兩句話就能讓其罷手的。
於是她嘆了口氣,而後手慢慢抬起,就好像是握住了身後一把看不見形態的劍。
「邵羽。」
墨巧趕緊對邵羽說道:「我說過,不要......」
「師父放寬心,這一劍非出不可,她有執念,唯有一劍將其斬斷,方可除去其心魔。」
「......」墨巧看著玲櫻。
她聽人說起過,自己的爺爺曾經收過一名弟子。
這名弟子是上古熔爐之魂,本身就有著極高的鍛造技巧,但她卻甘願拜服在自己爺爺門下,跟隨爺爺潛心鑽研各類機巧之術。
自己小時候也見過玲櫻,而那時候,大家都說玲櫻是爺爺的另一個孫女。
每次這樣說起的時候,玲櫻總是朝著自己做鬼臉,那意思仿佛在說。
你瞧,我把你爺爺搶走了哦,現在是我的爺爺了~
所以墨巧從小就不喜歡玲櫻。
也更加刻苦想要超過她。
而現在,爺爺的死讓玲櫻的心裡有了一道坎兒。
她自顧自將爺爺的死歸結於自己。
又將墨巧當做了必須要去面對的心魔和對爺爺的贖罪。
或許.......真的如同邵羽所言。
這一劍,非出不可。
一股冰旋之息慢慢凝聚在了邵羽的後背。
她的手中赫然握住了一把雪白色長劍的劍柄。
而玲櫻則是已經化作了自己的界域形態,頭髮燃起了炙熱的熔岩,雙眸也閃爍著金色的光芒。
下一秒,玲櫻高高躍起,朝著邵羽將戰錘狠狠地砸了下去。
邵羽也在此刻拔出了身後的雪白色長劍。
剎那之間,冰雪與火焰交相呼應。
火焰被冰雪所壓制,而冰雪又被火焰所融化,兩者的力量在這一刻達到了一種微妙的平衡。
但隨著風雪愈發強烈,那最後一抹薪炎也悄然覆滅。
在白色長劍划過玲櫻身體的瞬間,今朝已經一步踏出,在半空中抱住了玲櫻那已經失去了意識的身體。
但白色長劍卻並沒有繼續往前。
而是停在了兩人的眼前。
唰——
邵羽輕輕揮劍,驅散了所有的風雪,也讓手中的白色長劍散作了幾縷雪花。
「承讓。」少女雙手抱拳,微微彎腰作揖。
而後墨巧也走了過來。
「玲櫻......姐。」
玲櫻緩緩睜開眼睛,似乎是有些無奈地看著墨巧。
「罷了。」她擺了擺手:「想去就去吧,爺孫倆都是一個脾氣.......我攔不住。」
「其實我那段時間,也不知道怎麼去面對你。」墨巧深吸了一口氣之後說道。
「即便現在也是一樣,我和你呆在一起,就會想起小時候的事,會想起我的爺爺,也會想起我們曾經互相慪氣。」
「但是我也會想到你小時候對我的照顧,對我的指點和教導,以及爺爺去世之後,你抱著我,哭得比我還厲害的樣子。」
「......」玲櫻倒在今朝的懷裡,苦笑著搖了搖頭:「只有一個要求,墨巧,活著回來,做一個信守承諾的人,不要像你的爺爺......」
「是.......姐姐,還有......不是我的爺爺,是我們的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