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帶張靈山!問心
張家議事堂。
數十位長老聚於一堂。
最上面坐著的是一個頭髮花白的老者,其身材魁梧,鬍子凌亂,如同盤踞著的雄獅,威風凜凜。
左右兩側上首位,則並排坐著幾個太上長老,其中就有張顯風、張顯霧之內。
再往下,則是張家的其他長老。
「張秀傑和張顯白死了?」
眾長老齊齊變色。
他們急急趕到這裡,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只知道家主張鍾正召集。
沒想到,家主一開口就是震撼人心的爆炸消息。
眾所周知,張顯白是他們張家除了老祖張呈恩之外,排行第五的高手。
他居然死了。
誰人有如此大的膽子,敢殺我們張家人!
而且,又是誰有如此能力,可以殺張顯白?
還有張秀傑,那可是他們張家年輕人中最傑出的天才之一,下一屆家主的候選人之一。
居然也死了?
誰人幹的!
「風太叔公,你給大家說說吧。」張鍾正說道。
「是。」
張顯風站起身來,將張顯白偷襲張靈山一事,著重描述。
至於張秀傑之死,則略過不提。
反正沒有證據,只要張靈山不承認,就沒有人知道張秀傑是被他殺的。
「居然敢衝到傳功塔裡面殺人,張顯白真是得了失心瘋,囂張跋扈慣了,以為人家鎮魔司也是咱們張家慣著他呢。」
一個長老冷笑道。
他和張顯白本來就有恩怨,但因為自身實力不行,一直被人家壓著,十分憋屈,有怨沒處發。
現在得知張顯白死了,頓時幸災樂禍起來,若不是在場人多,他都要大笑三聲大塊吃肉喝酒慶祝了。
「白叔闖入傳功塔是不對,但已經被黎不梵擊傷了,受到了教訓。那什麼張靈山,偷襲擊殺白叔,乃是同室相殘之罪,罪不可恕,必殺之以儆效尤!」
又一個長老道。
「不然。」
另一個長老道:「要說同室相殘之罪,是張顯白先動手偷襲,若非人家張靈山得了極樂山傳承,擅長生死之道,已經死了。所以就算論罪,也是張顯白有罪,死了活該。張靈山殺他乃是正家法,不但無罪,而且有功。」
「放屁!白爺爺何等身份,就算正家法,也輪不到那什麼狗屁張靈山。張靈山以下犯上,當誅!」
「張顯白以大欺小,不要老臉。」
「白叔已經死了,死者為大,你再敢侮辱一句試試?」
「我只是就事論事,從來不侮辱人。若想不被侮辱,就不要做丟人現眼的事兒。」
「住口!張秀傑和張顯白太上長老,皆是咱們張家的棟樑,他們死了,乃是大悲,你居然在這裡幸災樂禍,安的什麼心!我看你就盼著張家不好,必是外族內奸,當誅!」
「神經病。什麼外族內奸,你瘋狗一樣亂咬,到處給人安罪名,唯恐天下不亂。我看你才是內奸!」
「大家先稍安勿躁,不要爭吵。張顯白偷襲自家人有罪,但已經死了,再大的罪也揭過不提。畢竟那張靈山也沒死。我建議,先將張靈山帶來。」
「如此甚好。」
「此事皆因這個叫張靈山的而起,是該將他帶來,讓我看看到底是什麼三頭六臂,竟敢殺了張顯白。」
「必須帶來,我要問他,誰給他的膽子,竟敢殺白叔!」
「……」
眾人一言一語,亂糟糟的,但亂中有序,倒是商定出了一個共同方案。
「風太叔公,既然大家都要見張靈山,那就將張靈山帶來吧。」
張鍾正一錘定音。
張顯風點了點頭,立刻離開議事堂,返回家中,將張靈山帶了過來。
一踏入議事堂大廳。
一個粗眉大漢突然上前,攔在張顯風和張靈山中間,兩眼如銅鈴一般瞪著張靈山,厲聲大喝:「就是你殺了我白叔?」
轟!
磅礴的火焰突然爆燃而起。
張靈山的身形猛然變大,皮毛生長,散發出金色光芒,居高臨下的看著粗眉大漢,喝道:「是我殺的,你待如何?」
蹬!
粗眉大漢沒想到對方一點即炸,而且氣勢竟如此磅礴強橫,猝不及防,一時間竟退後了一步,頓時又羞又怒,右手虛空一捏,發出氣爆之聲,朝著張靈山就狠狠砸去。
「住手!」
張顯風厲然變色,袖袍猛地一甩,便將粗眉大漢震退一步,喝道:「眾目睽睽之下,就要殺我張家的絕世天才?我看伱和張顯白一樣,都得了失心瘋!」
粗眉大漢面色難看:「是他目無尊長,竟敢對我出手。」
「張靈山對你出手了嗎?人家只是爆發出氣血火種,證明他就是咱們張家血脈而已。是你自己受了驚,還怪人家一個晚輩,十足可笑!」
一個中年長老譏諷道,同時給張靈山點了點頭,露出友善的眼神,道:「張靈山,我叫張靈松。咱們都是靈字輩,你要是不嫌棄的話,可以叫我一聲松哥。」
這人看似中年,但估計已經六十多歲了。
不過以這個年紀能成為通脈境長老,在張家也算是頂尖的優秀人才,未來更進一步,取代張顯白的身份地位也不是不可能。
「松哥。」
張靈山拱了拱手。
有人示好,不接著是傻瓜。
省的自己和張顯風孤軍奮戰。
「哎。」
張靈松笑呵呵道:「山弟,等入祖祠正家譜之後,我請你喝酒。」
說罷,他話鋒一轉,提醒道:「還不快拜見家主伯伯?」
張靈山立刻躬了躬身子,作揖道:「拜見家主伯伯。」
張鍾正,是鍾字輩。
和他爹張鍾成一個輩分,但年紀可大多了,叫一聲伯伯合情合理。
張鍾正道:「聽風太叔公說你是張取義先祖的後代,可有證明?」
張靈山送上家譜,道:「這是我們這一脈的家譜,家主伯伯請看。」
張鍾正接過家譜,簡單翻閱幾下,便遞給一旁的太上長老,道:「大家都看看吧。」
眾人輪番傳閱。
一人忽然道:「這家譜誰都能寫,不能證明他就是張取義先祖的後代。就算這家譜是真的,說不定他殺了張取義的後代,奪其家譜,李代桃僵,並且奪舍對方的身體,這才凝聚了氣血火種。所以,必須考校其心!」
「不錯。」
立刻有人附和道。
之前給張靈山施壓的粗眉大漢也叫道:「必須考校其心。此人殺了白叔和張秀傑,心思毒辣,下手無情。我懷疑有人幫他奪舍張取義的後代身體,就是為了進入咱們張家內部。其心可誅,不可不妨!」
「是該考校其心。」
又一人道。
他倒沒什麼惡意,只是出於安全角度考慮,道:「畢竟是絕世天才,只要其心通過考驗,便可放心培養。雖然他殺了張顯白,但以他的天賦,假以時日,又是一個張顯白。」
「正是此理。咱們張家對天才可從不吝嗇,只要你是貨真價實的張家人,便可得到全力栽培。張靈山,你覺得如何?」
一個慈眉善目的太上長老溫柔說道。
這是一個老嫗,名叫張長琴,比張顯風、張顯白他們還要高兩倍。
作為除了老祖張呈恩之外,最年長的人物,她一說話,眾人便都閉嘴。
張靈山道:「如何問心?」
張長琴道:「祖祠前有一問心碑,手放在其上,便可問心。」
「問心之後,可還有其他考核?」張靈山又問。
張長琴笑道:「只要通過問心,便證明你得到了先祖的認可,再無其他考核。」
「好!我同意問心。」
張靈山立刻點頭。
其實這些,張顯風帶他來的路上都給他說了,最壞的結果就是問心,沒有更壞的可能。
張家血脈傳承,分為心意身。
氣血火種,便是身。
張秀傑之前的意念神識之力,便是意。
而今的問心碑,便是心。
按理說,問心碑事關「心」之傳承,等閒人都沒資格觸碰,張靈山有機會問心,乃是大好事啊。
但是,事情沒這麼簡單。
因為這個問心碑,乃是先祖留下來的至寶,十分神妙,而且危險。
一般人沒資格觸碰,不是擔心他弄壞了問心碑,而是擔心他被問心碑影響,導致喪失心智,變成白痴。
多年來,整個張家不知道有多少人不信邪,非要摸一摸問心碑,結果倒了大霉。
就算運氣好沒有變成白痴,也被奪了心志,從一介天才變得泯然眾人。
正因為如此,問心碑才被封為禁物,沒有得到家族長老會允許,任何人不得觸碰。
哪怕就是張秀傑,意之傳承的超絕天才,都被阻止。
按照張顯白的說法,張秀傑還沒有準備好,唯有突破到通脈境之後,才會讓他去試試看。
而張靈山現在才僅僅只是開竅境中期。
讓他去試問心碑,可謂強人所難。
但沒有人覺得有什麼不對。
因為,如果張靈山真的如張顯風所言,乃是絕世天才,張秀傑都不是他對手。
那麼,他這麼優秀,比張秀傑更早接觸問心碑,不是合情合理麼?
再者,這張靈山的身份確實是個迷。
一個流落在玉州這等貧瘠小州的張家人,憑什麼比他們中州本家的人還要優秀?
這不合常理!
既然不合常理,那麼就不應該用常理來要求他。
他可以在張顯白手中存活,又趁機殺了張顯白,可見其本領之不凡。
加之,其還在傳功塔第九層呆了一個多月,從五臟境直接突破到了開竅境中期。
他這麼離譜,那麼更離譜一點,也是正常的。
眾長老中,雖然有人想要看張靈山吃虧,比如粗眉大漢等人,就想讓張靈山被問心碑弄成白痴,以慰藉張顯白在天之靈。
但是更多的人,則是希望張靈山成功。
特別是張長琴和張鍾正。
別人可能不知道張呈恩的情況,但他們兩個作為張呈恩之下的最強者,可知道的清清楚楚。
老祖張呈恩,壽命將盡,再怎麼修身養性,也就只剩下不到一百年的時間。
那麼,在這一百年時間內,他們必須找到下一個可以媲美張呈恩老祖的天才。
而張呈恩老祖,恰恰就是張家這些年來唯一一個覺醒心之傳承的天才。
換言之,想要媲美張呈恩老祖,那麼此人也就必須覺醒心之傳承!
當初,張鍾正和張長琴的希望放在張秀傑身上,認為他是最有可能覺醒心之傳承的。
誰知張秀傑死了。
那麼殺了張秀傑的罪魁禍首張靈山,就要首當其衝擔當起這個責任。
他沒得選!
其實張靈山有的選,他只要拒絕張顯風,不回到張家就行。
但是。
他對這個所謂的心之傳承很有興趣。
所以,他就要試一試。
如果運氣好,真的覺醒了心之傳承,實力大增,少走不知道多少彎路。
如果運氣不好,他面板還有兩千億的能量打底,說什麼都不可能要命。
張顯白趁自己突破搞偷襲都沒能殺死自己,而且當時自己都不用能量點續命,只用生死輪就活了過來。
現在,不過面對區區死物,還能被死物給奪了心志?
噠噠噠。
祖祠之前,眾長老一步步走了過來,先是對祖祠躬身行禮。
然後,張鍾正手持一枚陣旗,嗖的將其送入地上。
嘩。
層層無形的波動生出。
只見,一個一人高的石碑,就莫名其妙的出現在了面前。
張靈山心頭驚異。
這地方明明是一片坦途,如果張鍾正不激發陣旗,他們直接走過去都不是問題,根本碰不到任何東西。
可是現在,卻突兀冒出了一個石碑。
「這是另一片空間?」
張靈山忍不住問道。
張鍾正道:「不錯。這是一片夾層空間,就那麼一點兒大小。你進去後,外界的一切都和你隔絕。沒有人可以幫你,你只能靠你自己。所以,你還堅持要問心嗎?」
張靈山聞言一笑:「我不問心,能活著走出張家嗎?」
張鍾正微微沉默了一下。
不等他回答,張靈山就大步走了進去。
果不其然,正如張鍾正所言,一進去後,外界的一切都感知不到了。
不過他兩眼一凝,偷偷激發天眼通,倒是可以看到外面的人都盯著自己看。
可見,外面的人可以看到自己,自己不用天眼通卻看不到他們。
真是個神奇的地方。
張靈山心頭驚嘆,然後回過頭來,仔細端詳起這個問心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