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磨皮
猶記得自己第一次見到張靈山的時候，對方還是一個為了學武偷家裡錢然後尋死覓活以頭撞牆的傻蛋。
結果這才一年時間不到。
人家就已經搖身一變，從一個從來沒有練過武的矮敦子，成長為一個可以舉起兩百斤的健壯漢子。
距離自己這個磨皮武者，也僅僅一步之遙而已。
石磊心裡生出無限的複雜。
別人都在進步，而自己卻在原地踏步，難道這輩子就這樣了？
按照武館的規矩，磨皮之後，三年之內無法煉肉，武館便不再提供飯食和四合湯，等同於趕你走。
而自己距離期限只剩下不到半年的時間。
如果到時候還不能煉肉，自己就只能灰溜溜地離開武館，或是去哪戶人家做護衛，或是混幫派做賭坊、青樓里的守衛小頭目，或者就是加入鏢局走鏢。
總而言之，只要沒有煉肉，自己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石磊不甘心。
他默默地撿起石鎖，也開始了煉力，再無一絲一毫休息偷懶的想法。
對於石磊的想法，張靈山一概不知，他手持兩百斤的石鎖，將紅線拳完完整整的打了一遍。
臉不紅，氣不喘。
比院子裡的一些磨皮師兄都要打的穩重，可見他的體質和力量，都已經徹底進入了磨皮的層次。
接下來，只需要用鐵砂磨練身體各處的皮膚，配以武館裡特製的藥浴。
假以時日，必可順利突破磨皮！
是時候去找洪師一趟了。
於是張靈山馬不停蹄，來到正宅求見洪師。
「老爺有事出城了，短時間內回不來。武館裡的大事都交給趙青公子，小事我就可以安排了。你有什麼事兒？」
管家問道。
張靈山本來是找洪師匯報自己紅線練到大臂的時候，但現在洪師不在，便只是說了說自己已經達到了磨皮的條件，申請鐵砂和藥浴。
管家聽罷點了點頭：「這是小事，就沒必要打擾趙青公子。我這裡有兩百斤的石鎖，你拿起打一遍紅線拳讓我看看。」
「好。」
張靈山迅速打完。
管家立刻給他安排鐵砂和藥浴。
這是武館贈送的服務，不多要錢。
而一個磨皮武者的誕生，對外張揚了武館的名氣，對內增強了武館的實力。
乃是雙贏。
拿到鐵砂和藥浴，張靈山便返回了武館後院，讓宋大壯師兄幫他用鐵砂摩擦後背的皮膚，其他自己能夠到的地方，則自己用鐵砂摩擦。
「忍耐一點。」
宋大壯師兄安慰道：「其他師兄都是這麼過來的，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嗯。」
張靈山重重點頭。
在所有師兄弟裡面，他和宋大壯的關係最好，對練紅線拳的時候，一直也都是宋大壯和他餵招。
而且他大部分時間都用石鎖煉力，對招的時候少，就更沒必要和其他的師兄弟認識。
這就導致他在後院煉了這兩個月，就只和大壯熟悉，對其他人大多只能叫出名字，算是點頭之交。
平時他不關注別人，別人也不看他，相互忽視，只將心思放到煉力上面。
但今日不同。
張靈山發現在自己磨皮擦練的時候，很多人的目光都時不時的投向自己，自己一下子就成了焦點。
好在這種情況僅持續了一天。
到了第二天，大家繼續各司其事，沒有心思再去欣賞他張靈山的修煉。
不過他的突破，倒是讓眾師兄弟都變得更加勤奮了許多，似乎所有人都被刺激到了。
這並不讓人意外。
每次院內有師兄弟突破，其他人都會受到刺激，覺得自己只要努力也一定能成功，故而備受鼓舞。
只是這種幹勁最多只持續幾天而已。
熱血退散之後，一切照舊。
『十天了，皮膚確實變厚了一層，但距離磨皮還有不少距離。』
張靈山心裡暗嘆。
他這時候才體會到普通人修煉的痛苦。
因為磨皮是個水磨工夫，不像武功可以用能量加點，不能一蹴而就。
磨皮，需要持之以恆的用鐵砂摩擦皮膚，用藥浴修復，從而使得皮膚新生蛻變。
這一天天如此反覆，實在是太磨人了。
難怪叫磨皮。
這個「磨」字相當貼切。
「大壯哥，伱來的久，這磨皮修煉一般要修煉多久才能成功？」
這一日，張靈山終於忍不住問道。
宋大壯道：「一般情況下，要三個月。恢復力強的人，大概一個月左右就可完成。我看你也快了，不要著急，過猶不及。」
「那就多謝大壯哥吉言。」
張靈山笑了笑。
他發現宋大壯師兄雖然憨厚老實，看著有些笨拙，不太聰明，但他總能說出智慧之語，而且做事不驕不躁，對人從不惡言生氣，十分穩重踏實，從不偷奸耍滑。
在目前張靈山見過的所有師兄弟裡面，他最欣賞的就是宋大壯。
而且大壯師兄對他也相當照顧。
幫他答疑了不少問題。
比如這個磨皮，分為牛皮、石皮和銅皮，便是大壯師兄告訴他的。
而院子裡各磨皮師兄是什麼層次，別看宋大壯不愛打聽八卦，卻也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像石磊，是石皮層次，乃是中層。
實力最強的，則是朱偉師兄，銅皮巔峰，據說即將突破煉肉，一般情況下都不在武館出現，只有偶爾才會冒出來。
而和朱偉這樣長時間不來武館的師兄有好幾個，有銅皮的，石皮的，甚至還有最普通的牛皮。
聽說他們都在外面有事兒做，掙的錢比來武館混一頓飯划算多了，所以根本犯不著過來浪費時間。
唯有四天發放一次四合湯的時候，有些人才會趁著閒暇趕過來。
「對了大壯哥，你知道他們都做的什麼活計，我最近有些缺錢，也想找個掙錢的活兒乾乾。」
張靈山諮詢道。
宋大壯道：「很缺錢嗎，我這裡有些閒錢用不上，你急用的話拿去先用著。」
說著，他就從懷裡摸出一張五兩的銀票。
張靈山心頭不禁驚訝，又感動。
大壯師兄平時不顯山不漏水，居然隨手就拿出五兩這麼有錢，而且十分豪爽的就借給自己，都不問自己什麼時候能還。
有友如此，夫復何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