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重稅與減產
當天下午。
叔祖見了幾個人，又讓一直跟著他的那個名叫老金的老農去交代了些事。
只是第二天。
陳諾出門的時候就發現，沿途所有人都在對自己行「注目禮」，眼神中滿是激動。
陳諾淡淡一笑。
這都是可以預料的。
大概，二代平菇已經長出第一茬來了。
來到祠堂，叔祖已經在等著了。
「以後族裡，就不用我再幫你說話了。」
叔祖突然說道。
陳諾明白叔祖的意思，但還是搖搖頭，「以叔祖的威望，無論何時都能幫得上。」
老人笑了笑，「你準備什麼時候搬家？」
族長，自然是應該住在村中心的，這裡也有著上任族長留下的屋子。
但陳諾卻搖頭，「不用了，我家離中心不遠，況且也不是住不下了。」
叔祖點點頭，沒有再勸。
現在他是族長，他說了算。
除非是什麼重大錯誤，或者陳諾主動來找，否則他是不會去干預的。
尊敬歸尊敬，但有些東西，老人覺得自己還是應該起個帶頭作用的，不要倚老賣老的好。
陳諾自然不清楚這事，他過來只是在想秋收的事情。
「叔祖，秋收的時候，今年稅吏那邊有沒有消息，是收幾成？」
這才是他這次來的重點。
在這個年代，糧食是永恆的命脈。
陳諾必須關注。
聞言。
叔祖皺了皺眉，「這個啊，老金前兩天剛跟我說了，縣裡那邊咱們的相熟的那位李稅吏傳了話，今年的糧稅收五成。」
？？？
！！！
「什麼？！」
陳諾都有些不鎮定了。
因為這是一個絕對可怕的數字！
按照正常已經比較重的糧稅基本都是十稅一，但這些年糧食總體產量下降，加上官府加收到了三成，所以才壓迫的這麼艱苦。
這還是他們陳家莊是一個整體宗族，基本都是自耕農，叔祖也有良心，沒有當那些無良的地主。
不然，土地兼併之下，七成給地主，三成才是佃農的，糧稅還會從佃農那三成立出。
現在直接從三成又漲到了五成，也就有意味著哪怕是自耕農也得交出去一半糧食，那些佃農更是悽慘，僅有的三成也得拿出一半去，剩下的那點糧食，哪裡能熬的過去冬天。
簡直就是不給活路啊！
「別著急，裡面還有說道呢，按李稅吏那邊的說法，這次的糧稅不僅僅是土地稅，還包含了人頭稅，以及徭役，並且，能夠以財物折抵。」
即便如此，這也依舊是重稅，就這，也得感謝那些老爺們，慶幸吧，慶幸沒有其他名目的稅了。
「徭役，也能拿錢抵了？」
陳諾皺眉問道。
叔祖默默點頭。
陳諾心中忍不住暗罵：瑪德，亡國之相啊！
「行了，他既然能以財物折抵，那就不用擔心，你不會以為咱們陳家連這點底蘊都沒有吧？」
老人呵了一聲。
陳諾恍然大悟，怪不得老人知道了這消息也不慌不忙的樣子。
「而且，能拿錢換命，未嘗不是件好事啊。」老人嘆了口氣。
陳諾明白老人是在說徭役的事兒。
「這越國，怕是得亂了，古往今來，沒有什麼是恆定的。」老人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陳諾，意有所指。
「阿諾，我們得早做準備啊，不能在這亂子裡給翻了。」
「嗯，明年我會加緊儲備糧食的。」
二人敲定了一些事的細節。
……
因為有了二代平菇的原因。
整個陳家莊好好的回了口血，大家都喘了口氣。
莊裡的氣氛都很不錯。
而對於自己手裡的那些寶貝平菇，也是嚴防死守，暫時不用擔心這東西泄露消息。
當然，泄露了其實也沒什麼，畢竟，只有三茬，然後就絕種了。
平菇畢竟只是菜，不是主食，勉強的糧食罷了。
轉眼，時間就過去了十天，來到了八月五。
還有十天。
秋收在即。
可是。
整個陳家莊一轉之前緩和的氣氛，瀰漫著一股淒涼悲傷感。
「我的天！我的老天爺啊！」
「這是咋了啊！」
「糧食，糧食咋就成這樣了！」
「賊老天！賊老天啊！」
「……」
怒罵，嚎哭，哀鳴，不絕於耳。
田地。
所有的田地上，糧食居然減產了！
看起來飽滿，可剝下來居然是少的！
出了這種大事，陳諾這個族長自然也在現場。
此刻也是滿目陰沉，朝著旁邊的老金問道，「大概比往年減產了多少？」
「每個麥子都差不多，少了兩成，總體應該也是兩成左右。」老金這個老農此刻手腳都是顫抖的。
對於古代農民而言，一年的活計就靠這點田了，不是誰都有其他本事足夠養活家口的！
少一點糧食那都是在割命，現在足足少了兩成，簡直可怕！
哪怕是前兩年減產，也只是略減而已，哪裡會這麼多。
加上今年那加重的糧稅……
陳諾深呼吸一口氣。
「好了，天還沒塌呢，告訴莊裡的人，都好好拾掇莊稼，不要亂。」
身為「領袖」，越是這種時候，就越是不能亂。
果然，陳諾發了話後，在場的人都穩定了不少，雖然一個個都哀哀戚戚的，但好歹沒剛才那要死要活的樣子了。
陳諾蹲在地上，直愣愣的看著這些莊稼，揮手，將旁邊的陳力召來。
「族長？」
「去讓人去其他村子看看。」
「是。」
看著這些莊稼，陳諾正在大腦極速運轉。
糧食怎麼辦？
那些平菇不夠的。
經商，然後拿錢買？
不行，現在估計糧食比金子都貴，叔祖那邊即便有錢，也不可能在交了稅後還能買夠全族人吃的糧食，不然也不會怎麼窘迫了。
上山打獵？
難，盤蛇山不小，不去管所謂的生態，有陳力，陳勇，還有自己，以及那些小伙子們，也能大大緩解糧食壓力，可是，異獸毒蛇……
還有什麼搞糧食的辦法？
等等，小陳溪！
魚！
剎那間，陳諾想到了小陳溪，這條讓他覺醒記憶的溪流。
那邊的話，魚很多，但這幾個月因為有怪魚的存在，已經很久沒人敢去了，就算有，也是碰運氣。
一不小心就可能得死在河裡。
「怪魚，那怪魚是不是也是異獸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