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武功的正確練法
臨行前，陸沉特意將山君的虎頭給砍了下來，然後用布一起包了起來。
畢竟按照林雲英的說法，等到了下元縣還可以拿著虎頭作為證物去典獄司領賞的，也算是廢物利用。
離開妖城。
陸沉帶著小姑娘林雲英，一路朝著旌陽山外走去，小丫頭走在最前面負責引路，陸沉則是跟在後面。
「不二刀」
陸沉的手裡捧著這本小姑娘弄來的武功，暗自琢磨。這武功似乎是一個被山君吃掉的武者留下來的。
書冊上還有對方留下來的筆記，說是得知旌陽山有一大蟲作祟，為禍一方，於是決定前去斬妖不過看樣子他是失敗了，武功也被山君隨意地丟棄，直到被林雲英意外發現才終於重見天日。
然而這本武功還是讓陸沉大開眼界。
不二刀。
一刀即斬，殺生不用第二刀！
顧名思義，這本刀法沒有什麼招式，就是單純地讓自身精氣神和手中的刀共鳴，爆發出最強的一刀。
而想要做到這一步，首先要做的就是聽到刀的「聲音」。
光是這一步，就不知難倒了多少人。
就連這門刀法的上一任主人都沒有做到，苦練了十多年也只練出了八分形似，卻連一分神似都沒有。
按照他的推測，這門刀法不僅僅是鬥戰用的「武」，更是修行用的「功」。若是真有人能聽到刀的「聲音」，那他的境界一定超出了陽火的極限，甚至可以藉此更上一層樓，摸索到陰符的門檻。
看到這裡，陸沉的神色無比凝重。
「這麼難練？」
陸沉可不是那種好高騖遠，盲目自大之人，既然武功的上一任主人都在書冊里註明這門武功很難練。
那自己肯定也一樣。
畢竟如果自己是那種可以舉一反三，博聞強記的絕世天才，那前世就不會混成一個小小的打工人了。
「先放低期待，練練看。」
陸沉深吸一口氣，隨後將手按在了腰間的長刀上。原來的刀之前碎了，這是他從廚房裡順來的新刀。
「咚！」
恍惚間，陸沉仿佛聽到了體內傳來的輕響，仿佛水流奔涌，這股聲音迅速匯向手掌，漸漸和他手中的長刀產生共鳴，緊接著——
「嗡！」
他的刀，發出聲音了。
陸沉眨了眨眼，看向自己的手掌，卻見自己的手臂不知何時竟是浮現出了一條長長的紋身般的圖案。
這圖案並非外力所致，而是運功時氣血透體向外的體現。
「刀紋？」
陸沉愣住了。
秘籍里對此好像有描述，說是隨著修煉者對不二刀的造詣不斷提升，身體也會逐漸出現異變。尤其是刀法小成以後，一旦運功，用於揮刀的手臂上就會浮現出狀若游龍，形似長刀的氣血紋身。
所以我這算是練成了？
不對啊，不是說奧妙無窮，很難練嗎？不是說陽火圓滿的武者要是能練成，甚至都有希望晉升陰符.
想到這裡，陸沉看了一眼饕餮鼎。
【當前境界：陰符小成】
什麼？我已經是陰符啦？那沒事了。
陸沉的臉上露出了恍然大悟之色。
這麼看來，秘籍里說不二刀的修煉難度高，恐怕是因為陽火武者沒有內息，所以很難讓刀發出「聲音」。
可對於衍生內息的陰符武者來說，就是另一回事了。
或許這門武功很難練，但我境界比你的修煉條件更高，以上欺下，入門的難度自然就大幅度減少了！
就在這時，陸沉突然發現饕餮鼎上的信息竟出現了新的變化。
【甲子神功：百年功力】
【不二刀：入門】
【是否將甲子神功的功力轉化為不二刀的功力？】
看著饕餮頂上的嶄新文字，陸沉眼角一跳：「甲子神功還有這種功效？」
思索片刻後，陸沉試探性地轉化了十年功力。
下一秒，饕餮鼎上文字變化。
【十年苦功，內息在你握刀的右手上匯聚，最後構築起了一道完整的內息脈絡，你將其命名為氣脈。】
【甲子神功：九十年功力】
【不二刀：圓滿】
「.」
短暫的沉默過後，陸沉感受著體內赫然呈現鋒芒之氣的內息，臉上終於浮現出了一絲不可置信之色，
我還沒發力呢，伱就圓滿了？
「.看來我的修煉路線可以確定了。」
陸沉的神色有些複雜：「以我的資質，雖然算不上絕世天才，但我可以先通過吃妖速成武功，圓滿以後變強，再去吃更強的妖魔，然後用更強的妖魔繼續修煉更強的武功，從而形成良性循環。」
「砰！」
就在陸沉思索之際，一聲巨響突然從旁邊的林木中傳來，隨後就見一道飛石朝著林雲英的方向砸去。
陸沉反應神速，伸手一拉，讓小姑娘避開了那顆飛石。
緊接著，前後十多道人影便從林中鑽了出來，一個個衣衫襤褸，目光卻帶著兇狠地看著下山的兩人。
「站住！」
「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
此話一出，陸沉立刻就意識到了這群人的身份，恐怕就是在旌陽山附近劫掠人口，為虎作倀的響馬。
「大哥，是從旌陽山下來的！」
「他肯定知道山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在幾個人的呼喊下，只見一個留著絡腮鬍的魁梧大漢走了出來，顯然他就是這一批響馬的為首者。
「你是從旌陽山下來的？」
絡腮鬍的視線直接跳過抱著布包發抖的林雲英，落在陸沉身上，看到他手裡的長刀後目光頓時一凝。
手裡有刀，神色不亂，點子有點扎手。
想到這裡，絡腮鬍的語氣也放鬆了不少，主動微笑道：「這位兄台，可知道山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陸沉聞言想了想，在他看來這個世界簡直危險到了極致，一座旌陽山里就有無數以人為食的妖魔，更別說山外了。眼前這幾個響馬也是，看著很弱，但誰也不知道他們背後會有什麼樣的背景。
萬一也是個大妖，而且和山君有舊怎麼辦？
還是別惹是生非為好。
念及此處，陸沉當即很實誠地說道：「有人殺了山君，又吃了一大堆的妖魔，山裡的妖城現在都空了。」
「空了！？」
此言一出，絡腮鬍頓時露出了震驚之色。
作為旌陽山這一帶的響馬，他做的買賣其實就是幫山君擄掠人口，從而換取各種食物甚至武功秘籍。
他能成為響馬的老大，就是因為一口氣弄來了上百個災民餵給山君，換來一本武功秘籍，勤學苦練後練出了陽火。憑藉這份武功還有狠辣的行事手段，這才逐漸將響馬隊伍做到了今天這個規模。
可是現在山君死了，他的保護傘沒了，食物來源也沒了。
自己還要養著這麼大一群人呢，沒了糧食，他還怎麼作威作福？
想到這裡，絡腮鬍的目光再度落在了林雲英，或者說是林雲英緊抱在懷裡不放的兩個鼓囊囊的小布包上。
這麼大的布包，裡面肯定有不少糧食！
這不是絡腮鬍第一次遇見從山上逃下來的人了，自然清楚他們搶了山君的庫房，大包小包里都是糧食。
何況林雲英還是一個身段曼妙的小姑娘。
自己可是許久沒開過葷了。
絡腮鬍的眼中陡然流露出一抹貪婪，旋即看向陸塵：「你可以走了，人和東西留下。」
雖然絡腮鬍已經看出陸沉是個扎手的，但自己有這麼多屬下在，人多勢眾，想來也沒有什麼好怕的。
在他看來，放陸沉一條生路已經是妥協了。
他也相信陸沉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不，不要！」
林雲英緊抓著兩個布包，這些都是重要的糧食。此地距離下元縣路途尚遠，她怎麼能把吃的交出去。
「不要？嘿嘿，小娘皮，這可不是你說不要就能不要的」
其中一個響馬見狀邪笑一聲，當即便朝著林雲英的小布包伸出了手。
下一秒，所有人的耳邊都響起了一陣輕靈悅耳的銳鳴，隨之而來的還有一道微風，以及在風中彌散開的血腥味。
刺啦！
只見剛剛伸出手的響馬瞳孔驟縮，而在他凝聚的視線里，一隻不斷噴涌著血液的手掌正在緩緩下落。
「噗通！」
斷手落地。
「啊啊啊！」
原本還人聲鼎沸的山林，瞬間就只剩下了那斷手響馬的慘叫。
與此同時，陸沉則是輕輕彈去刀身上的血跡，眉頭緊蹙：「沒辦法了。」
既然都已經出手，那為了避免其他人回去報信，結果惹來更大的麻煩，只能把這群響馬全部殺光了。
「小孩子別看，閉眼。」
話音未落，小姑娘林雲英就無比乖巧地用手捂住了雙眼，任由手裡布包落地。
而隨著布包跌落，就見一顆染血的虎頭從裡面滾出，死不瞑目的眸子裡赫然映照著在場的一眾響馬。
那是山君的腦袋？
為什麼會出現在眼前這人的布包里？
眼見這一幕，絡腮鬍臉上的笑容漸漸變得僵硬。
「你」
錚——！
話音未落，刀光驟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