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這些已經喪盡天良的山賊,伍豐登沒有絲毫猶豫,直接揮手彈出一道紅蓮業火,剎那間將他們悉數點燃。
啊啊啊!
兇猛的紅蓮業火豈是這些煉皮境嘍囉可比的,一個個被燒得撕心裂肺。
其實以他們之間的差距,正常來講這幾人應該瞬間蒸發才對,不過伍豐登調控了一下,讓他們全都清醒著承受被烈火焚燒的感覺。
而此時,已經衝到牆根的虎哥不禁回頭看了一眼,那幾團鮮艷的火焰瞬間嚇得他瞳孔放大,腿都有些軟了。
「這……這絕對是拓丹境界往上,甚至是……藏氣境!」
他現在無比慶幸自己反應夠快,在察覺到此人的危險之後沒有硬拼,否則現在自己肯定也會燒成焦炭。
跑!
然而在絕對實力面前,任何小心思終究是徒勞,他還沒邁開腿,便覺著周圍天地瞬間凝固住,連動動手指都異常艱難。
然後,轟然爆開!
大片碎開的血肉迸濺開來,將喬力等人染得血紅,那女子又直接被嚇得暈了過去。
「去看看老胡傷勢如何。」
伍豐登讓姜祈雨去查看傷勢,同時來到喬力面前,伸手將他從地上拉起。
「老……老大!真的是你!」
喬力眼睛呆呆地看著眼前青年,那熟悉的面容和當初一模一樣,這突如其來的驚喜讓他都說不出話。
「進屋說吧。」
……
須臾,喬家大堂中亮起幾團燭光,這昏暗破舊的地方總算有了光亮。
而老胡和喬力的媳婦則是靜靜躺在一旁,姜祈雨正在以靈氣給他們醫治,看樣子命應該是能保住的。
伍豐登打量了一下這破敗的房子,桌上還有著灰塵,顯然是很久沒打掃過了,很難想像這是曾經谷陽縣數一數二的大地主宅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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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力從黑暗中端來一杯茶,恭敬地放在伍豐登旁邊,聞著從那味道,就知道是放了很長時間的陳茶。
「這才兩年時間,你喬家怎會衰敗成這個樣子?」
喬力扶著腰坐下,深深嘆了口氣。
此時他已經不再是當初那紈絝子弟的樣子,胡茬凌亂,臉龐滄桑,看起來像是直接老了十歲一樣。
「老大,你有所不知啊。」
喬力死氣沉沉道:「當年你從衛國逃離之後,王上就下發了你的通緝令,沒幾天就有大批人來到我們這……」
說起來這也與伍豐登有關。
因為他出身谷陽縣的原故,被通緝之後,谷陽縣便成了重點搜捕的地方,邊軍中和伍豐登有關係的人都被控制過。
雖然後來都無罪釋放,但這裡也畢竟受到了牽連,邊軍被王上憤怒之下給裁撤了。
而喬力,這個曾經跟伍豐登混的人,自然少不了調查審問,那時喬家老爺子散盡家財,各處買關係才成功保下了他,喬家因此家道中落。
再到後,喬老爺子病逝,而喬力又改不了吃喝玩樂的本性,很快就把家裡僅剩的田畝錢財揮霍一空。
到此,喬家徹底沒落,僕人丫鬟們紛紛出逃,偌大的院子只剩下喬力和他剛過門不久的妻子。
直到那時他才幡然醒悟,開始想轍掙錢養家,好在他是武者,在谷陽縣謀了個差事,夫妻二人也算能勉強維持下去。
伍豐登得知喬家經歷後,沉默片刻,方道:「既是因我而起,抱歉。」
他是個坦蕩之人,看著喬家因自己而受牽連,多少也是心懷愧疚。
「老大,別說什麼歉不歉的了,你當初沒少關照我,喬家走到今天,說到底還是我不學無術造成的。」
此時喬力也成熟了許多,明白這看似因受伍豐登牽連而沒落,實際上還是自己的原因。
若是當初接任家主時勵精圖治,憑藉喬家那幾十畝良田和城中商鋪地產,還是能東山再起的。
可惜,他只顧著玩樂了。
伍豐登沒有將這個話題繼續下去,而是看向老胡:「他怎會在你這裡?」
「老胡啊,當初邊軍被裁撤,老胡沒地方去,我就讓他接手我喬家的一個鐵匠鋪。」
「後來的事情你也知道了,這些山賊趁官差不在,進來劫大戶,老胡脾氣爆,所以就……唉。」
喬力嘆息著搖搖頭。
兩年時間,谷陽縣看似沒有變化,實則已經物是人非。
伍豐登道:「我可帶你還有老胡去秦國過活,保你們下半輩子衣食無憂,你可願去?」
喬力笑了笑,笑容多有苦澀:「老大,我知道你現在是個了不起的大人物,不過嘛,我這輩子也就這樣了,能在谷陽縣把喬家重新拉起來就是我的畢生目標了。」
「至於老胡,他多半也就選擇留在這裡,繼續打鐵生活,你也知道他這個人沒別的喜好。」
經歷了這麼多,喬力早就認清了現實,想要的也很簡單。
伍豐登點點頭,便不強求,從袖中拿出一個布袋,道:「我現在很少帶錢在身上,這裡面有幾十兩金子,還有些珠寶,大概在幾百兩左右,你拿著用吧。」
「另外,過些天我會差人給你送來些修煉資源,你的資質足以到達通經境界,還是不要浪費的好。」
「嗯,那就多謝老大了!」喬力也沒有推辭。
簡單閒聊之後,伍豐登也就問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最近谷陽縣可還太平?有無特殊人來過?」
喬力看了他一眼,隨後若有所思道:「老大,你也是為了那件事來的吧?」
「什麼事?」
「還記得當初我們第一次外出執行任務,打死的那個老頭兒杜漸廉嗎?」
伍豐登點點頭:「當初他是屠了一村子的人,被我們剿滅後,屍體便被仵作收起了。」
「沒錯。」
喬力臉色變得凝重了很多,聲音也是壓低道:「問題就出現在他身上!」
「老大,你有所不知,當初你離開這裡之後,我偶然得知,當初那老頭兒的屍體沒有火化,而是被仵作驗身之後隨便埋在了郊外。」
「可是上個月初我途徑那裡時,卻發現那土包破開了,杜漸廉的屍體不翼而飛!」
「被人挖走了?」
伍豐登神色一變,下意識以為是陰陽家做的。
不過他很快就推倒了這個想法,因為上個月初望舒還沒出現在這裡,當然也不排除有其他陰陽家人,但是這可能性比較小。
畢竟望舒又來了,總不能是有何遺漏吧?
如果不是陰陽家,哪還有誰對杜漸廉的屍體感興趣,而且這都將近兩年了,屍體應該早就腐爛了才對,要了有何用?
「等等,莫非還是和當初女魃的心臟一樣,杜漸廉身上也有特製的器官?不過他一個小小的壯骨境,應該沒資格吧?」
伍豐登越想越迷惑,隨後便聽喬力又道:「這還沒完,老大,最近谷陽縣周邊又有幾個村子被屠了,聽那些官差的描述,和當初我們接觸的一模一樣!」
「所以今晚他們就全部出動去守株待兔了!」
「我覺得,應該是杜漸廉詐屍了!」
喬力陰湊過身子,沉沉說著。
詐屍。
伍豐登眼睛微眯,這說法雖然聽起來荒唐,但現在這世道出現什麼牛鬼蛇神的事情都不足為奇。
或許,望舒的目的就是他。
「那些官差具體去了哪裡?」
「城東百里的太平鎮。」
「好。」
伍豐登點點頭,又道:「我們去看看,你且在谷陽好生過火吧,若有難處,縣衙郡城帝丘皆可求助,就說是秦國冠軍侯故人。」
現在衛國是秦國的附屬國,他這冠軍侯的名號同樣分量十足,放在衛國就連王室都得隆重相待。
只是庇護幾個普通人的話,這名號也就足夠了。
喬力不懂這名號的分量,但知道這是他祖上幾輩子都接觸不到的侯爵大能,心中亦是頗多感慨。
想不到啊,當初自己抱著的大腿,現在都依然是可以名動整個神州大陸的存在。
「時也命也,悠悠蒼天對我喬家還是不薄的。」
「官人……」
此時,那因為過度驚嚇而昏過去的娘子終是醒來,滿臉迷濛地從地上坐起。
「菲兒!」
喬力趕忙扶上去,在她身上尋摸著,菲兒亦是緊緊蹙眉,狐疑地看著四周。
「官人,虎哥他們呢?」
「我怎地感覺……好像有種溫熱氣流在體內呢?」
「娘子,你這是已經成為武者了啊!」
喬力眼中噙著淚水,終是喜極而泣,緊緊將不明所以的她摟入懷中。
轉頭看去,院中清清冷冷,伍豐登二人早已沒了身影,仿佛從未來過,如同一場夢。
「娘子,往後我們好好過活……」
夜空之上,伍豐登與姜祈雨朝著城東疾馳而去,薄雲在身邊流動,她悄然握上了對方的手。
「豐登大哥,方才我在那姐姐體內感受到了胎動,感覺好生奇妙。」
這是她第一次接觸感受嬰兒的存在,或許是因為她丹田內有扶桑幼苗的緣故,對新生力量很是敏感,嬰兒那蓬勃生命力讓姜祈雨印象極深,甚至……心頭都有些萌動。
但她也察覺到母體很是孱弱,日後恐怕不足以讓孩子順利出生,或者會難產而死。
所以她還捎帶著改造了身體,以武者的體質孕育,母子都會平安。
現在想來,那嬰兒奇特的感覺還是縈繞在腦海中。
「你想要一個嗎?」
「……嗯。」
姜祈雨臉頰微紅著點頭。
伍豐登笑了笑:「很快了,等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結束,我們就奉子成婚。」
「聽你的。」
她沒有意見,反正現在兩人時時刻刻在一起,隨時都可以開始奉子大業。
至於婚姻儀式,反倒是覺著可有可無了。
閒聊幾句後,前方幽藍陰暗處,便有著一群火光簇擁,一個頗有規模的小鎮輪廓若隱若現。
太平鎮。
「到了。」
從空中俯瞰下去,太平鎮此時房屋多有破損,先前那光亮並非燭光,而是一團團燃燒著的火焰。
斷壁殘垣,偶有人影閃動,些微哭喊聲傳來。
「已經結束了麼?」
伍豐登眉頭微皺,便在鎮口停下,瞬間聞到了一股極為濃郁的血腥味。
待到走進官道中,這才發現那些廢墟火光中是一具具屍體,死狀不一,有的是被殘忍肢解開來,有的是窒息而亡。
不過他們無一例外,都是身穿官府的官差,還有一些看樣子是被殃及池魚的普通居民。
「還有能喘氣的沒!先救人!」
混亂中,一聲歇斯底里的大喝引起了伍豐登的注意。
那也是一個身穿官服之人,渾身血跡,傷痕累累,不過也沒有何重傷,應該是倖存之人。
此時他正大聲呼喊翻找著同僚,不過好像只有他一人倖存,其他官差依然沒了絲毫動靜。
「老張!老張!」
「怎麼連你也死了?」
「怎麼會這樣……」
火光中血淚瑩瑩泛光,這剛硬的漢子此時也淚流不止。
他怎麼也想不到,這麼多人,這麼多武者只是蹲守一個詐了屍的老頭兒而已,到頭來卻是全軍覆滅的下場。
回想起之前那慘狀,他亦是止不住地打冷戰。
沙沙~
一雙長靴映入他眼帘。
下意識抬頭,眼前卻是兩個極為陌生的的年輕男女,那穿著根本就不像是這裡能出現的。
「發生了什麼?杜漸廉跑哪去了?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
伍豐登見這便明白他們失敗了,當下便不多費口舌,直接拿出一枚黑龍騎的令牌,這是他臨行前跟韓非要的,算是驗證身份的物件。
果然,那男子見了瞬間驚呼:「你,你是黑龍騎……」
「別廢話了,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
「好,好!」
那男子趕緊擦了擦血淚,跪在地上說道:「我們一行十八人本想在這裡蹲守嫌犯杜漸廉,沒想到他現在實力太過恐怖,我們根本拿不住他,所有的兄弟除了我都死了。」
「哦對了,當時還有一個奇怪的女子,她似乎比杜漸廉還厲害!」
「現在在哪?」
「那邊!」
男子趕緊指了指北方:「我親眼看到他們追逐著朝北方去了,大人,您一定要……」
然而他話還沒說完,眼前兩人卻瞬間消失,只殘餘著夜空中的些許呼嘯聲,讓他直接呆愣在原地。(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