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也不是計劃去提親,而是去問問姜祈雨和道家對於婚事的態度,還有義父魏轍那邊也需要去看望。
而且,他有些問題也想當面請教。
在咸陽城走了兩刻鐘,買了些好茶好酒等禮品,他便直接凌空御風,前往稷下學宮。
此時臨近傍晚,從火燒雲中俯衝而下,與門口守衛說明之後,來到了兵家屬地木樓。
噠噠噠~
伍豐登拾階而上,便見露台中灰袍攤在地上,魏轍正泡著熱茶,兩盞茶杯中淡青色澄徹,裊裊熱氣在風中搖曳。
「義父,孩兒回來了。」
他放下手中禮品,恭恭敬敬地躬身作揖。
魏轍白眉之下眼眸瞥了瞥他,而後略帶欣慰道:「藏氣中期,看來此戰你的確收穫不小,坐吧,嘗嘗為父一位故交送來的茶葉。」
「好。」
伍豐登席地而坐,端起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確實是清香,不過他不懂得品茶,喝不出與其他茶葉有什麼不同。
「好茶,入口清香無比,當屬極品,義父的沏茶手藝亦是一絕。」
魏轍見他那臉不紅氣不喘的樣子,頓時翻了翻白眼,道:「得了吧,不懂也沒必要裝懂,還吹捧我這老頭子,哼。」
話雖如此,但魏轍還是繼續給他斟了一杯茶,伍豐登方才臉紅一笑:「您看出來了。」
果然人越老越精。
魏轍隨後平靜道:「小子,你這剛回來就到為父這裡,得是有何難題吧。」
伍豐登也不瞞著,點頭道:「確是如此,孩兒想跟你打聽了解一個人。」
「誰?」
「陰陽家,太一。」
伍豐登自從上次在陰陽家太一手中僥倖存活後,便一直心有餘悸,故而決定現在就做準備,以應對將來他的襲擊。
而這太一實在太過神秘,世間沒多少人了解他,就連陰陽家自己人都知之甚少,伍豐登只好將希望放在魏轍身上。
畢竟這位在藍星歷史上有著成仙傳奇的人物,在這個世界也是極為神秘強大,閱歷肯定十分豐富,他應該會有些獨特見解。
「太一……你是說,現任太一吧。」
魏轍頓了頓,緩道:「太一是個神明稱呼,我只是在早些年與上任太一打過交道,現任從沒接觸過。」
「您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嗎?」
「不知。」
看著魏轍搖頭,伍豐登心中不免有些遺憾失望。
看來這傢伙果然藏得夠深,連義父魏轍這種人物都不知道他的身份。
「不過雖然老夫不知道他的身份,但大約也能感受到他的存在。」
魏轍隨後話鋒一轉,高深道:「地仙境界屬於另一領域,嚴格來說已經是此方凡間的頂峰,故而相互之間皆能感受到存在。」
「他,應該是目前神州最為年輕的一個地仙了,年齡不會超過三十歲。」
「不超三十歲?!」
伍豐登聞言很是驚訝。
在他的印象中,修煉到最後每進一步都難如登天,想要晉級地仙境界至少得需要幾十年的時間才對。
他直到現在所遇到地仙,諸如秦國韓趙魏四國的地仙,還有面前的魏轍,皆是暮年老人,所以便讓他有了這種印象。
唯一覺著的例外,可能就是楊箋文了,畢竟這只比自己大四五歲的年紀,已經無限接近地仙境界,全神州都挑不出來第二個。
結果現在魏轍說,太一這個地仙還不到三十?!
「難道陰陽家的力量是傳承性的嗎,現任太一繼承了位子,所以也就繼承了力量境界?」
想來想去,伍豐登也就想到了這個可能性更大些。
然而魏轍卻是搖搖頭,道:「陰陽家力量傳承是有的,不過僅限於藏氣境界,這是扶桑樹皮所能做到的極限,或者說,是陰陽家研究扶桑所得結果的極限。」
「真武,與地仙,無一例外都是自己修煉出來的。」
「自己修煉……」
伍豐登臉色有些難看,呼吸在這時都有些凝滯。
憑心而論,伍豐登自視有金手指,有秦王楊箋文的幫助,自己都不敢肯定能在三十歲前晉級地仙境界。
藏氣境界的他,接觸到靈氣之後,自然能明白往後的修煉道路有多艱難。
可是現在竟然遇到了一個,靠自己修煉,在三十歲前晉級地仙境界,成為全神州最神秘,甚至是最有希望成仙的土著!
這尼瑪真的不是另一個穿越者麼?
這是主角才該有的待遇吧!
穿越而來,他這是第一次感受到了極為濃重的壓迫感。
魏轍繼續說道:「老夫曾經清點過近二十年來神州所能出現的頂尖天才,意圖排查出現任太一的身份。」
「然而這些人無一例外不是半路夭折,就是天賦耗盡而故步自封,唯一有希望,符合條件的便是楊箋文。」
「可她現在還不是地仙境界,所以若想猜出現任太一的身份幾乎是不可能的。」
「娃啊,你想未雨綢繆是個是好想法,也不必太過執著於太一的身份,不管他是誰,只知道這是你的敵人就好。」
「你的正經事,是該考慮如何在太一殺掉你之前,讓他殺不了你。」
伍豐登點點頭:「義父教誨的是,我只需儘可能提升實力就好。」
「若是有可能,多去衛國和醫家走走吧。」
「衛國,醫家?」
「過不了多久你會明白的,事關天機,老夫也只是知道個模糊大概,不敢多言。」
魏轍看著他,隨後語重心長地補充了一句:「世間萬事,都是有根的。」
天色漸晚,夜晚涼意讓伍豐登精神振奮,看著魏轍蒼老的面龐,他怔神片刻,方堅定點頭。
「好!」
此番閒聊不過半個時辰,待他走出木樓時,空中已然繁星點點。
照例,他去道家拜訪了以素,順便提了一嘴婚事,以素的態度倒是隨和,只是讓伍豐登姜祈雨兩人決定。
「能與豐登大哥舉案齊眉自然是好事,我……我都可以。」
道家弟子房間中,她臉頰微紅,坐在床沿輕聲說著。
伍豐登笑道:「那就再等等吧,解決了陰陽家太一的事情,我們就成婚。」
「嗯嗯。」
姜祈雨點點頭,隨後看著窗外愈發濃重的夜色,說道:「豐登大哥,天色很晚了,你今晚還回去嗎?」
「是啊,太晚了,那就留下吧。」
伍豐登順勢握住她的小手,那迅速粉紅起來的側臉與鵝頸充滿了誘惑力。
姜祈雨猛地起身,羞澀地看了一眼他,然後低著頭踩著蓮步來到桌前。
呼~
房間燭火熄滅,重歸昏暗。
噌噌噌~~
而後便是一陣急促的踩地聲,伍豐登面前香風襲來,懷中便已多了一可人兒。
……
熄燈氛圍更加,至少在伍豐登是如此,月色下朦朦朧朧,少女的的羞澀更是人間絕色。
或許是因為這裡是道家所在,姜祈雨不敢出聲,只敢摟著伍豐登的脖頸抿嘴輕哼。
如此半夜,方混混沌沌入睡……
咚咚~
「姜師姐,早課時間到了。」
晃神間,伍豐登被一陣敲門聲弄醒,便覺懷中滑若果凍的可人兒鑽出了懷抱。
睜眼看去,姜祈雨此時頭髮凌亂,臉頰潮紅未退,妙軀籠在棉被下,只露雪白鎖骨。
「來……來了!」
她緊張得欲要起床,卻驀然間不捨得溫暖的被窩,摟在腰間的手臂似乎更緊了,讓她渾身無力,只想繼續沉墜墮落下去。
「豐登大哥,我得去上早課了,等,等會兒你再離開。」
姜祈雨終是克制住了欲望,在伍豐登嘴邊輕輕一吻,然後就趕緊掀被穿衣。
推開門,一個及第少女正站著,水汪汪大眼中倒映著姜祈雨的緊張心虛。
「師姐,你今天怎地了?往常早課您可是第一個到的。」
「昨天身體略有不適,走,走吧。」
姜祈雨臉頰滾燙難當,當即趕緊催促著她離開。
而這師妹見她如此慌張便更是疑惑,好奇地往裡面張望了一眼,看到了那凌亂的床鋪。
「師姐,就算趕時間床鋪還是要規整的,我幫你吧,師傅已經在傳功房了,您是大弟子,得做好表率哦。」
姜祈雨呆呆地看著那空蕩蕩的床鋪,然後心不在焉地點點頭……
大街。
伍豐登在外面簡單吃了頓早飯,便開始忙正事,前往軍營。
今日是頒發軍功的日子!
此次四國伐秦,在陰陽家的攛掇下是奔著合力覆滅秦國來的,乃是秦國數百年來最為危險的一次。
雖然此戰打贏了,但也只是慘勝,秦國以一敵四,各個戰場都極為艱難慘烈,死傷慘重。
而活下來的人,多半都是功勞卓著加身,按照戰功必定會有豐厚獎賞,所以與會之人早早到場,人山人海的異常熱鬧。
「伍將軍!」
待伍豐登到來,沿途將士紛紛抱拳施禮,除王翦蒙恬等人之外無一不面露尊重。
畢竟現在的他,無論是等級戰力,還是戰功,都遠遠凌駕於一般的將領,已和李信持平,完全值得他們尊崇以禮相待。
伍豐登一一回應,而後坐在了第二列,僅次於上將的位次。
須臾,王宮太監總管徐然上台,臃腫的身體卻穿戴裝扮嚴肅華麗,身後也跟著幾十個太監宮女,或拿著書冊,或拿著軍功令牌,但憑此規模來說都遠勝之前任何一場軍功會,可見此次獎勵之豐。
而事實也的確如此,秦國二十級軍功,在場的將士就沒有低於五級的,就連最底層的普通士兵都有五十兩白銀和半晌良田。
待輪到伍豐登時,徐然手中的軍功冊比他胳膊還粗。
「火甲軍前鋒將軍伍豐登此戰戰功如下:」
「開戰伊始,據軒轅關守城,全殲魏軍樂煌的八萬精兵,並俘虜藏氣境主將樂煌,當屬此戰首次大捷!」
「其後支援河池城,粉碎陰陽家詭計,兵不遠千里馳援雲鏡山醫家,使得醫家倒向我大秦陣營。」
「再次,率軍突襲魏境,前前後後共擊殺公孫蘭,宋文通,公孫鵬,樂真,公孫莽,魏剛六名藏氣境主將,並牽制大梁,扭轉潁川郡戰事。」
「最末,參與潁川郡反攻之戰,攻打大梁,戰功赫赫。」
「綜上,特賜伍豐登十九級關內侯,此號常勝冠軍侯!」(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