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姜祈雨來信

2024-11-21 17:32:26 作者: 此間祝安
  第11章 姜祈雨來信

  一月時間匆匆而過。

  期間,伍豐登的生活單調重複而富有收穫感。

  白天練槍,晚上練功,全身心投入自己的變強中,《兵伐訣》愈發嫻熟,基本上每隔五六日他就能感受到氣血的些微增強。

  在沒有朱顏血的加持下,這種進度也頗為喜人。

  只不過遺憾的是,【長槍兵】一途的業點獲得非常困難,這一個月的辛勤操練,也僅僅得到了肆個業點。

  剛好湊夠讓【龍刺】晉級小成,至於剩下的技能只能慢慢地熬了。

  可謂是又肝又氪。

  隨後值得欣慰的是,伍豐登在月末的考核中成功位列第一名,獲得了一塊心心念念的朱顏血!

  有了它,《兵伐訣》的修煉又能精進了!

  是夜傍晚,他將兵伐訣小心收起之後,就拎著槍來到了校場。

  聽說今晚好像是要加練。

  天色漸暗,隱隱帶有些許血腥味道,氣氛似乎也比平時要凝重許多。

  

  果不其然,伍豐登剛剛到校場就發現了不對勁。

  平日裡他們操練用的木樁,竟然全都換成了真人!

  那些人身穿煞白的單衣,被繩子牢牢綁在架子上,男女都有,胸口印著一個大大的「囚」字。

  此時冬季,他們那單薄的白衣早就凍得邦邦硬,還不如不穿,一個個流著鼻涕,混合著血跡凍成了冰塊,露出的手腳臉都是一片通紅。

  「這,這是……」

  伍豐登直接愣住。

  「伍哥。」

  此時喬力眼神複雜地靠了過來,緊皺眉頭道:「看來教頭要給我們玩真的了。」

  「這是何意?」

  喬力深深吸了口氣,道:「聽說這叫『破膽』,是每個新兵都必須經歷的過程。」

  「用這些死囚犯的身體性命,讓新兵體驗首次殺人的感覺,直面死亡,這樣在戰場上才不會被嚇破膽,從而影響整個陣仗。」

  聽他解釋,伍豐登眼神頓時釋然,明白了過來。

  對於一個沒有上過戰場,沒有面對過死亡的新兵來說,很容易被殘酷的戰場嚇破膽,從而喪失士氣,戰鬥力大打折扣。

  而且更嚴重的是,現在打仗都講究陣法配合,一環的缺失極有可能影響整體,造成不可估量的後果。

  所以與其被敵人嚇破膽,還不如提前將新兵的膽子嚇破,至少在戰場上不會亂了陣腳。

  「這些都是來年開春要問斬的死囚犯,用在這裡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喬力說這話的時候,手還在顫抖,神色也是有些緊張,明顯對接下來的殺人還是有畏懼。

  伍豐登倒是顯得淡然,畢竟上個月他已經殺了一個盜賊,心理素質過硬。

  皚皚白雪中,慘叫聲不絕於耳。

  槍尖刺入真實的溫熱血肉,血如泉涌,噴在紅纓之上,打濕成綹,然後點點滴在雪地。

  新兵握著長槍,或淡然,或緊張,或臉色煞白。

  伍豐登看著眼前咽了氣的死囚犯,心口處扎著的血洞足有碗口大小,直接貫穿,一擊斃命。

  也算是讓他死了個乾脆。

  是夜,老胡尋來。

  站在血跡斑斑的雪地上,他長長慨了一聲:「看來你們今日剛剛經歷了『破膽』,你有何感觸,害怕麼?」

  伍豐登搖搖頭,實誠道:「害怕還談不上,這兵荒馬亂的年月,性命是自己的,也是別人的。」

  「想要牢牢攥住自己的性命,這一關是必經之路。」

  老胡瞥了一眼他,明明十七歲稚嫩的年紀,卻有著些許老成神色。

  似乎……也不需要自己開導。

  他啞然一笑,旋即沉聲道:「你說的沒錯,尤其是我這種家破人亡被迫當兵的,無人牽掛,就得給自己活出個樣來。」

  「我們一樣。」

  「小伍,伱不一樣。」

  伍豐登眼帘一抬,面前正擱著一個藍色的粗布片,迭得整整齊齊。


  「這是……」

  「城中劉家一個丫鬟送到鐵匠鋪的。」

  「劉家。」

  伍豐登記憶翻湧,片刻之後就想了起來。

  姜祈雨就是被賣到劉家做仆的,想來正是她。

  「小伍子,有人牽掛非常難得,說實話,我很羨慕你。」

  老胡拍拍他的肩膀,眼眶中竟然罕見地有了些許光點閃爍,隨後就默默走開了。

  伍豐登將那布片展開,上面歪歪扭扭地寫著幾行字,字跡非常潦草扭曲,甚至一眼看去還有很多錯別字。

  【豐登哥哥,倆月未見,近來可好?我現在劉家染布坊做事,每天有吃食,餓不著,還學了好幾個字。再過倆月就過年了,我能去軍中看你嗎?】

  短短几十個字伍豐登看了半天才認清,心頭亦覺微暖。

  原主和姜祈雨因逃難相識,共同流浪了一個月有餘,算是相互扶持著才來到谷陽縣。

  雖然伍豐登自己沒有經歷過,但看到這封簡短的信,他內心還是本能的觸動了一下。

  同病相憐,患難與共。

  先前一個月的相處已經讓他們將對方視為現在唯一的親人。

  「如此純潔之人可遇不可求。」

  伍豐登由衷感慨了一句,隨即便不作停留,來到軍中郵差的帳房,借紙筆擬了一封書信。

  好在他前世大學的時候學過古代漢語,還是懂些小篆的書寫,那郵差大致看了看,確定沒有什麼可疑之處後就點點頭。

  「明日送去,差費一錢。」

  「是。」

  伍豐登拿出自己這兩月來攢的錢財,包括剛剛發的前鋒營軍餉,足足有三百五十多銅錢。

  其中二百銅錢塞入信封筒,然後在郵差極度驚愕的眼神中,又拿出五十錢塞到他的手裡。

  「大人,區區小錢不成敬意,勞煩您跑一趟了,等我這月前鋒營的餉糧下來,再請您喝酒。」

  伍豐登笑著說道。

  郵差掂著手裡那沉甸甸的袋子,尤其是聽到他來自前鋒營時眼神也是變了變,忽的露出黃牙笑了。

  「小伙子不錯,放心,明日我先送你的信件。」

  「有勞了。」

  伍豐登點頭告辭。

  待他走後,那郵差緩緩後仰在椅子靠背上,目光轉到那塞得鼓鼓的信封筒。

  眼中貪慾閃爍,須臾之後又轉瞬即逝,縮了縮脖子。

  前鋒營的可惹不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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