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束到的時候,厲司炎半瓶酒已下肚。
「束哥,厲總他已經喝了不少了。」調酒師和李束認識,李束今天來的路上臨時有些事情耽誤了,特意打電話交代調酒師幫著盯一下。
李束實在是不想出現上一次的事情了。
調酒師小心翼翼瞄了一眼厲司炎,對著李束又遞了個眼神,李束大概是懂了,他們大boss今天心情依舊鬱悶。
「厲總,你明天必須要要給我漲薪或者付小時費,知道下了班還要陪老闆喝酒,有多為難嗎?」
厲司炎將酒杯放在了李束跟前,神色冷清,幽暗不明的眸子中帶著不滅的情緒,「廢話連篇,你可以不來。」
李束是不知道厲司炎又怎麼了,真的是想要問問又怎麼了。
他還沒開口說話,調酒師就一直衝著他使眼神,李束疑惑,「我先去個洗手間,悠著點喝,別我還沒回來,你就喝醉了。」
「酒友可以,代駕是真不願意。」李束拍了拍他的肩膀,到了轉角處去等調酒師,不清楚是要說些什麼。
剛剛三角之爭,調酒師就在跟前,所有發生的一切都看得一清二楚的,調酒師不認識韓妍奕,但鄭多淵卻是見過的,不知道幾個人的恩怨過往,但感情糾紛他是看的明白的,那叫一個心驚膽戰,觸目驚心。
調酒師只覺得比看電視劇還要刺激。
他快速把剛剛發生的事情跟著李束說了一遍,最後提醒道,「束哥,你可小心點,當時那倆人走了之後,厲總臉色難看的......」
「什麼時候的事?」
調酒師皺眉,「可能有一會了,有沒有半個小時我不太清楚了,應該還是有吧,當時簡直是修羅場。」
李束單手叉腰,微微嘆息一聲,「我知道了。」
怪不得厲司炎氣場這麼低。
說到底就是一個情字。
「你到底需不需要我陪你喝酒?不需要的話我可以走,讓你一個人喝個痛快。」李束奪了他的酒杯。
目前厲司炎這個狀態像極了幾年前韓妍奕剛剛離開的時候,氣場低,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麼。
厲司炎沒什麼動作,嘈雜的音樂中李束只看見厲司炎唇動了動,具體是在說些什麼,他一個字也沒有聽見。
李束無奈,將耳朵湊近,「你說什麼啊?」
「離我遠點。」
這句話聽清楚了,聽得格外清楚。
李束汗顏。
「我跟書意分開了。」李束將凳子往厲司炎身邊拉近,還沒來得及坐下,厲司炎就開了口,李束險些跌落在地上。
他震驚,這比剛剛調酒師分享的動態還要讓他震驚。
他知道厲司炎和秦書意終究是會分開,但是沒有想到會是如此突然,而且還是這麼尷尬的節骨眼上。
明明在不久前,厲司炎還說要和秦書意結婚,結果還沒有數月,就分開了?
兩個人都有說分開的資本沒錯,但是......真的分開了影響又是不一樣的。
「什麼時候的事情?」
李束又自己收回,「算了,什麼時候的事也已經不重要了,都已經分開了,問時間也沒有什麼意義了。」
「你和書意分開,有學妹的原因嗎?司炎,我想聽你說實話。」李束問道。
厲司炎搖搖頭,並不是代表回答,只是他自己不清楚,如果說有原因,對秦書意和韓妍奕都不公平,但如果說沒原因,恐怕沒有人相信。
所以,他應該怎麼回答,才是一份滿分的答卷呢?
還有有時候一味地追求滿分真的是正確的嗎?
「你和家裡說了?」李束是了解厲家夫婦的,門第觀念之深已經入骨髓,可不是一兩天就能改變得了的。
「沒有。」
厲司炎現在還不準備說,但是就算他不說,厲家夫婦也會知道,因為這天底下就根本沒有能瞞得住的秘密。
所以厲司炎暫時還不是最頭疼的時候,因為一旦等到這個消息傳開,厲家夫婦必然是會炸開鍋。
不僅如此,融利集團那群老東西也不會原因,因為厲秦兩家對於融利來說,必然是百利而無一害,就這麼突然結束了聯姻,無疑是切斷了巨大的利益往來。
「我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不過一直以來你都是很有主見,既然做好了決定,那我就支持你。」
李束把酒滿上,碰了一下他的杯子,「今天好好陪你喝一喝,不醉不歸。」
......
厲家。
「媽,你找我有事?」厲老太太推開了厲宏朗的書房,手裡端著一個盤子,厲宏朗摘下眼鏡,揉揉眼角。
厲老太太把盤子上的羹湯放在他面前,「嘗嘗,還是不是記憶中的味道?」
「你怎麼又下廚了?不是說這些事情你就不要忙了,都交給他們去做就好了,你身體不好,多休養。」
厲老太太笑笑,「我這整天也就沒什麼事情,只是煮個湯而已,費不了多少功夫,也不會累。」
「宏朗,你能把對我的這份關心用點在司炎身上,不是很好嘛?」厲老太太坐在他對面,「你明明心裡比誰都要關心司炎。」
厲宏朗喝了一口熱湯,渾身的疲倦消散了不少,「還是那個味道,一點也沒有變。」
「媽,司炎和我,就根本不能坐在一起,我們倆誰先開口對方都不開心。」
「司炎他是個內心柔軟的孩子,或者說其實他和你一樣,這個家裡,司炎性子是最像你,你也知道有些時候司炎做的決定是對的,不如放手。」厲老太太本來不想插手父子之間的關係。
但是也怕不插手就這麼繼續下去,父子倆最後關係已經不是不好,而是變成了仇人。
一家子,窮與富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心要團結在一起,心散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厲宏朗三兩下將羹湯都喝完了,較為輕鬆自在的姿勢面對著厲老太太,「媽,司炎是不是和書意分開了?」
厲宏朗再怎麼說也是厲家如今的當家人,這察覺力自然也不會低。
「嗯。」厲老太太也就沒有想瞞著,畢竟這事是怎麼也瞞不住的。
「他們可以分開,但我不希望之前那女孩進入我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