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利集團。
「不是說出去了嗎?怎麼又來公司了?」李束像是見了鬼了,明明昨天才收到厲司炎的信息,說要再過幾天才能回來,結果一大早就在公司撞見了。
厲司炎面色難掩憔悴,近來感情的事情和家裡的事攪得他心神不寧,前所未有的人如此疲憊過。
李束眼底帶著幾分擔憂,「你還好麼?」
他一言未發,弧線鋒銳的輪廓暈染著淡淡的冷漠和疏離感,那一雙狹長的眼眸里波瀾無驚。
「司炎?」李束以為他是在發呆,伸手在他跟前晃了晃。
「無礙。」
良久,厲司炎才開了口,低沉磁性的聲線中蘊含著不易察覺的冷意,「和國外的會議什麼時候開始?」
李束皺了皺眉,「會議已經開始了,這一次的會議也不重要,和上次的基本上沒什麼差別。」
「你現在適合工作嗎?」
厲司炎眉頭蹙了一下,「那我來是幹什麼?」
「……」,李束無言以對。
厲司炎難道真的察覺不到自己現在就跟個行屍走肉一樣嗎?
「學……,學妹等會就過來,商討下關於後續怎麼開展工作,你要參加麼?」李束本來想稱呼為韓妍奕。
可是一直以來,他喊得都是學妹,忽然之間改變稱呼,好像也有些不太妥當,反倒是讓人覺得有問題。
厲司炎面色並無任何改變,只是淡淡地嗯了一聲,「正常對接就好,這種不需要我親自跟進。」
是這麼說沒錯,畢竟也就只是一個合作客戶,還是項目周期的合作客戶,但最重要的不是合作,而是對方是韓妍奕。
李束心想自己又是問多餘了。
「上次合作還是折中?」厲司炎到現在都沒有去看過那份最終的合同。
「嗯,他們也有自己的限度,三成他們絕對不可能同意,司炎,你應該清楚,合作下來對於我們在海外的市場還是大有幫助的。」
李束特意解釋多了一些,「還是要看下後期的進展吧,如果收益好可以再議。」
厲司炎沒有在說些什麼,在不知道對方是韓妍奕的時候,他就一直想合作,知道了對方的真實身份,對他確實是有些影響,所以間接的,鬼使神差的他就要刁難一下。
這種幼稚的行為本不該出現在他身上,但就是這麼發生了。
「慈善活動那邊已經有報告了,目前反響還算是不錯。」李束努力地尋找著好消息,「之前的醜聞也算是被壓下去了。」
厲司炎搖搖頭,「也只是暫時性的,上次的工人應該還沒有徹底解決,之後一旦出了其他事情,就會被再一次翻出來重新被審視謾罵。」
「你這樣說,這玩意還成了毒瘤了?消也消不掉了?」
「只要保證不再出現類似的事情,就沒關係,但是如果保證不了,那就是一顆定時炸彈。」厲司炎朝著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李束跟在後面,「那這炸彈早晚要爆炸。」
「爆炸的時候在想解決方案,暫時不爆炸就不管了。」
李束,「???」
不正常,厲司炎相當不正常。
這是厲司炎不應該說的話,也不能說的話。
厲司炎永遠都是規避風險第一人,怎麼會說到時候出現問題再說?
「一副見鬼了的模樣,是為什麼?」
李束仔細盯著厲司炎,「你真的沒事麼?感覺你像是鬼上身一樣,無論是狀態還是說話方式。」
「要不要我找個專業的給你看看?」
厲司炎一記看弱智一樣的眼神看了過去,「再給別人看之前,是不是應該想一想要不要給自己看看?」
「我那天晚上醉酒你拍照片了?」話鋒一轉,說了個完全不搭嘎的話題。
李束搖頭,當時被厲司炎折磨的他哪裡還有心情去拍照片?
再說了要是真的拍了,之後厲司炎知道了還不要給他扒掉一層皮?
李束想說但又覺得不應該說,畢竟都說酒後吐真言,那天厲司炎聲嘶力竭地問他為什麼,現在他要是再問厲司炎想法怎麼樣了,豈不是傷口上撒鹽嗎?
感情的事情,誰又能說得清楚呢?
孰對孰錯,又應該怎麼分呢?
「學妹,你這想法相當可以啊。」大概兩個小時後,韓妍奕到了公司,帶著之前就準備好的初稿,引得李束連連誇讚。
韓妍奕對著ppt繼續接下來陳述,「下個季度的顏色初期定在橘色調,天氣冷了,大家相反比較喜歡色彩比較明媚溫暖的。」
「橘色調,和我們另個同期作品重複了,我不贊成,這樣消費者會覺得公司很敷衍。」席間有個人提出了異議。
韓妍奕認真傾聽著,「同樣一個色調,並不能代表作品重複了,就譬如服裝,每一個季度都有流行色,消費者也沒有審美疲勞不是麼?」
「流行是個大眾趨勢,我們的產品走得也不是小眾路線,大眾化不是很正常嗎?」韓妍奕反問道。
「我可以理解你是在抬槓嗎?」發出質疑的人又問了句。
韓妍奕覺得有些好笑,「抬槓?我想問我哪裡是給了你我在抬槓的感覺呢?我只是在實事求是地說一些什麼。」
「你可以質疑,那我就可以辯解,這是你的權利,也是我的權利,不對麼?」韓妍奕面上帶著淡淡的笑容,「我這話應該沒什麼問題。」
李束在二人之間來回看了看,輕輕一拍桌子,「正兒八經地討論,沒有關係,畢竟大家都是為了能出更好的作品。」
「李總,還希望你公正一點。」
韓妍奕蹙眉,「如果橘色調你覺得有問題,那我想問問你有更好的色調推薦麼?」
質疑的人沉默了一會,「這個應該不是我要考慮的問題,我只能提出疑問,解決方案應該交由你來。」
這話說得難聽點就是韓妍奕這個乙方活該改方案,因為她是乙方,就要承受好這一切。
「這就是你們向來和客戶談合作的方式?」
厲司炎推門走了進來,臉色如常,淡淡一眼看向了發出質疑的人,「只提問題,而不解決這是我們融利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