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心煩意亂的厲司炎開著車一路狂飆,卻不知道該去往哪裡。
他把車窗開到最大,由於車速很快,吹進車裡的風也很強勁,刮到人臉上甚至有種隱隱的痛感,而厲司炎並不打算關窗,反而享受著這種感覺。
好似通過這種方式,他的注意力就會被疼痛轉移,而非又是感情上那些理不清頭緒的事。
可,車子總有停下的時候。
思來想去,厲司炎最終把車開去了酒吧。
一醉解千愁,既然短時間內沒有解決問題的辦法,那索性就先忘記問題,醉了也總比清醒著卻又很無力的感覺要強得多。
來到酒吧,厲司炎直奔卡座,哐哐點了一堆酒。
但坐下之後忽然又覺得自己一個人喝太沒意思,便毫不猶豫地掏出手機打給了李束。
「在哪兒?」
「厲大總裁,最近我手上項目那麼多,你覺得我這個點除了公司我還能在哪?」
李束一邊接電話,一邊還在看策劃書,忙的不可開交。
興許是秦書意的方法奏了效,自打厲司炎從雲川回來之後,融利的股票走勢一天比一天好,接連拿下了許多不錯的項目。
作為融利的核心部門經理,李束最近可謂是忙的焦頭爛額,就差睡在公司了。
「出來,陪我喝兩杯。」
「不是吧?這個節骨眼,合適嗎?這要是因為喝酒耽誤了項目進度,後果我可承受不來哈。」
厲司炎眉頭緊蹙,顯然是沒有心情聽李束在這油嘴滑舌,「離了你幾個小時,融利還倒不了,少廢話,我在酌野,快點過來!」
「是是是,厲總,小的這就趕過去。」掛斷電話,李束簡單整理了一下手頭的工作,便匆匆趕去找厲司炎。
待他到達酒吧的時候,厲司炎面前已經累了七八隻空瓶子。
李束搖了搖頭,語氣中是滿滿的無奈,「看來今天又要捨命陪這個大神了,真是上輩子欠他的。」
說完,他朝著厲司炎走了過去,他剛在厲司炎對面坐下,厲司炎就又拿起一瓶剛開的酒,準備往肚子裡灌。
「停停停!打住!」李束奪過厲司炎手中的酒,眼神帶著一絲嫌棄,「你讓我來陪你喝,我二話沒說來了,但你要這么喝下去,我看我沒必要來了。」
眾所周知,厲司炎的胃不好,三年前韓妍奕消失時他甚至還因為喝酒差點進了ICU,當時把李束嚇得夠嗆。
也是從那之後,融利的所有應酬李束大多都會陪著厲司炎,生怕他再因為喝酒有個三長兩短。
厲司炎不以為意,又拿起一瓶,「少管我,讓你來是陪我喝的,不是聽你囉嗦的。」
「行。」李束拿了三瓶酒放到自己面前,看向厲司炎,「那我為我的多嘴自罰三瓶,你等我這三瓶喝完,咱們再一起喝,OK?」
厲司炎沒說話,默認了李束的做法。
而後,因為李束,厲司炎喝酒的節奏慢了下來,兩人一杯接一杯地喝著。
酒過三巡,厲司炎才開始和李束吐露心聲,把在雲川發生的事情一一告知了李束。
雖然李束在來之前就已經猜到了厲司炎突然要喝酒,十有八九又是感情上的事,可是聽完厲司炎所述,他也沒辦法給出實質性的建議。
解鈴還須繫鈴人,能夠結束這一切的也只有厲司炎自己。
「你說,我應該怎麼做?」厲司炎已經有些醉了,看著面前的李束開始有了重影,「或者,如果你是我,你會怎麼做?」
「我不知道。」因為來得晚,李束喝的比較少,此刻還是十分清醒的。
「不知道?」厲司炎忽然笑了,自言自語道,「好啊,不知道,不知道好,因為我也不知道。」
作為多年好友,李束看見他這幅模樣,心情有些複雜。
他沉默許久後再度開口,「但是司炎,我覺得你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你應該好好想一想自己更在乎的到底是誰。」
「說白了,你必須要儘快在韓妍奕和秦書意之間做出選擇。一旦你真的和秦書意結了婚,那想要再回頭可就更不容易了。」
「還有,我還是那句話,她們倆都是很好的人,你應該也不希望因為自己的猶豫,同時傷害她們兩個人吧?」
聞言,厲司炎情緒忽然就變得激動起來,「好好想一想,又是他媽的這句話,為什麼所有人都在跟我說這樣的話?!」
「為什麼!李束,你說,為什麼!」
「司炎……」
李束想再說些什麼勸告厲司炎,可厲司炎壓根沒有想繼續聽的意思,接連又是幾杯酒下肚。
就這樣,厲司炎一直喝著悶酒,一直到醉的爛醉如泥才消停下來。李束則沒喝太多,就是擔心倆人都喝趴下,又會造成很多麻煩。
見厲司炎醉醺醺地趴在桌子上的狼狽模樣,李束咂了咂舌,「現在看來,我的擔心還真不是多餘的。」
可吐槽歸吐槽,該照顧的他還是要照顧。
叫好代駕,李束喊了一個侍應生幫忙把厲司炎弄到車上,將厲司炎送回了家裡,安頓好之後才放心離開。
只是,李束剛走沒多久,厲司炎就醒了過來。
喝了太多酒,胃裡有股強烈的灼燒感,他爬起來喝了兩杯水之後,意識比剛才清醒了些,不過酒精的作用還在持續揮發,此刻厲司炎滿腦子想的都是韓妍奕。
他從床上摸索出手機,撥通了韓妍奕的電話。
然而除了第一遍打過去的時候對面提示無人接聽,後續他再打就始終提示對方正忙。
「韓妍奕,看來,你又把我拉黑了!」
厲司炎不滿地嘟囔著,隨著手機電量的耗盡,他也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
翌日。
厲司炎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
他揉了揉太陽穴,看著已經關機的手機,漸漸回想起了昨晚的種種。給手機充上電,厲司炎坐了會,心中是空前的平靜。
片刻後,他起身走到窗前,拉開窗簾,陽光照進來的瞬間,他的內心似乎也變得明朗起來。
之後該怎麼做,他有了想法。